翌日,一大清早。
百花仙子站在天火侗的山腰上,看著南疆初升的朝霞,也不知道她在山腰上站立了多久,露水都打濕了她的秀髮,在迷濛的晨霧中,滴滴的水珠在發梢間緩緩的滴落。
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她覺得兩三天後,太虛部在南疆的戰事就會完結,到時便可以開赴中土與其他五部匯合,一舉拿下中土修真者集結的二十萬修士。
就在她心情愉悅的時候,數道彩色流光,從南面的天際迅速射來,百花仙子仰頭看著,自語道:「你們也回來了。」
那數道彩色流光,速度非常的快,直接墜落在了天火侗的山腰祭壇附近。
百花仙子整理了一下儀容,朝著那邊走去。
到了近處,不由得臉色一變,道:「赤姑娘,你們這是怎麼了?」
來者非是旁人,就是昨天晚上被阿香姑娘打的落荒而逃,連法寶都來不及收回來的彩虹七仙子。
赤姑娘道:「此事說來話長,阿青、阿藍、阿紫三位妹妹傷勢嚴重,得馬上安排靜室讓她們療傷才是。」
這彩虹七仙子都是無憂尊者的貼身婢女,雖然此次浩劫她們無官無職,但權力卻非常的大,就連太虛部的大統領百花仙子都不敢輕慢。→
見眼前七個姑娘十分狼狽,尤其是那個阿紫姑娘已經陷入昏迷,百花仙子趕忙騰出房間給她們療傷。
折騰了一上午,這才將阿紫姑娘的傷勢給穩住了,撿回了一條命。
赤姑娘回到天火侗後便一直沒見人影,百花仙子知道她是在用魔音鏡向花無憂匯報了,也不著急。
花無憂在天界的時候,很少吃東西,他就像是一個怪物,更像是一尊神仙,是不需要吃喝的。
自從到了人間之後,花無憂就把自己這位神,硬生生的改變成了人,每天吃兩頓飯,一頓也不落下。
七星山外圍,天界大軍營寨。
花無憂坐在一張藍色的虎皮椅子上,面前的案几上有小半碗米粥。
他看著魔音鏡里的赤姑娘,道:「一個十四五歲極為醜陋的小女孩?」
赤姑娘道:「回尊上的話,錯不了的,那個小女孩似乎是一個啞巴,無法說話,只能通過傳音的方式與人交流,但她的修為卻是高深莫測,我們七姐妹聯手都不是她的對手。」
花無憂慢慢的坐直了身體,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被他封印在長白山樹洞裡的啞丫頭元小樓,不應該啊,啞丫頭不可能衝破自己下的禁制,何況啞丫頭可不是什麼奇醜無比的小女孩,她雖然沒有舌頭,卻是一個樣貌極為美麗的小丫頭。
他緩緩的道:「那個女孩叫什麼?」
赤姑娘搖頭,道:「不知道。」
花無憂道:「她使用的法寶,是不是一對殺手鐧?」
赤姑娘依舊搖頭,道:「不是,是一柄火系仙劍,還有一套天羅針。尊上,奴婢猜測,此刻應該與桃花谷有關係。」
花無憂眉毛一簇,道:「什麼意思?」
赤姑娘道:「昨天晚上與她交手,她施展了昔日蜀山派的殺神引,還有九天玄雷真訣,甚至還施展楊招娣的絕學納影藏形。我們七姐妹在人間打探消息已有半年,對各門派的高手都有了解,卻從沒有聽說過人間有這麼厲害的一個小女孩,此人或許是來自天界桃花谷。」
花無憂現在確定昨天晚上彩虹七仙子遇到的小女孩,不是自己認識的啞丫頭,因為啞丫頭的實力他清楚的很,不可能連彩虹七仙子都會狼狽逃走。而且啞丫頭使用的法寶是殺手鐧,並不是仙劍。
只是花無憂想不通,赤姑娘遇到的啞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能擊敗彩虹七仙子,肯定是長生境界的絕世高手,這種境界的高手人間不多,天界也不多,何況能修到這一境界的,至少都是好幾百歲的年紀,也不可能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
至於來自天界桃花谷,那就只有鬼丫頭,更不可能了,鬼丫頭連赤姑娘都打不過,怎麼可能連敗七人?
忽然,花無憂自語道:「難道是血脈覺醒者?亡靈浩劫莫非已經被吹響?那些傢伙又從黃泉之路重返人間了?」
赤姑娘見花無憂自言自語,便道:「尊上,您說什麼?」
花無憂道:「沒什麼,你們在南疆儘快將那個小姑娘的底細摸清楚,有什麼消息隨時向我匯報。」
花無憂關閉了魔音鏡,躺在罕見的藍色虎皮上,嘴角微微上揚,俊美的臉頰上,露出了該死的微笑。
他喃喃的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沒想到邪神那頑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人間做了這麼多準備,怪不得他敢與蒼天叫板呢。五彩神石出現,與五彩神石有關聯的那件神物,又被邪神早早的封印在長白山天池,六道輪迴盤在玄嬰的身上,如果鴻蒙之光與生命之水也問世的話,一個嶄新的第四界,就有可能出現在這個宇宙之中。不破而不立,人間的生靈就算死光了,只要有這幾樣神物,照樣可以捲土重來。看來當年木神木子奇沒有干成的事情,邪神那頑童有可能幹成啊。邪神,你若成功了,可別忘記了當初你對我許下的承諾才好。早知道如此,當初的交易我就該狠狠敲你一竹槓的,悔之晚矣啊。」
沒人能聽懂他的話,也沒人知道在下界之前,他與邪神達成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骯髒交易。
說到這裡,他忽然開口,道:「來人。」
大帳外立刻走進來一個銀甲天將,對花無憂彎腰施禮。
花無憂道:「派人通知蒼雲門掌門玉機子,告訴他,三天之後,天人六部將與人間修真者,決戰太虛之巔。」
那銀甲天將一愣,似乎沒想到花無憂一大清早忽然對人間修真者下達了戰書。
花無憂見那銀甲天將在發愣,冷冷的道:「聽不懂我的話嗎?」
那銀甲天將身子一抖,立刻道:「屬下這就去辦。」
銀甲天將出去之後,花無憂又端起了那半碗已經冷掉的米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似乎沒有將三天之後與人間修真者的大決戰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