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巫峽
經過了葉小川將對百里鳶心懷不軌的五個壯漢打的鼻青臉腫丟進揚子江之後,船上的其他水手護衛就再也沒人敢正眼看百里鳶,因為這個愛笑的小娘子說了,誰在看著她,就讓他能幹的弟弟將誰的眼珠子挖出來。→
第二天,葉小川已經坐穩了船上第一高手的寶座。
葉小川對於這個虛名很不在意,自己乃是蒼雲門鬥法前三強的年輕高手,別說五個肥膘子大漢,就算五十個、五百個,他都不放在眼裡。
凡人與修真者之間,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不是誰的拳頭有沙包那麼大誰就厲害。
胖掌柜給百里鳶換了一間乾淨寬闊的艙房,這讓百里鳶很是滿意,尤其是第二天早上的早餐自己比別人多了兩個雞蛋之後,百里鳶恨不得永遠老死在這條商船上。
十年了,離開流波山十年了,離開東海十年了,太久了,久到她幾乎都忘記了乘船破浪的感覺。
她本就是東海採珠女之後,對海洋的熱愛是不可想像的,這十年在中原歷練,她無數次在午夜夢回中,夢到自己駕駛一片扁舟在海上釣起千斤大鯊魚的場景。→
海洋才是她的家。
現在距離海洋很遠,揚子江泛舟而下倒也是能緩解她的一些思鄉之苦。
天一亮,商船就從風陵渡口起錨了,四個黑皮漢子再一次的回到水裡,騎在水下的楠木上,由於楠木在水下,只能看到這幾個傢伙如騎在水底巨獸的身上奔流而下,很是令人嚮往。
葉小川不嚮往,他們這種騎木而下的工作應該是天底下最危險的工作之一,凡是有可能對自己生命有危害的工作,他就絕對不嘗試。
他趴在甲板上,看著下面的那四個人,道:「不就是幾根木頭嗎?至於這麼勞師動眾,從蜀中不遠萬里運到京城?」
百里鳶道:「你懂什麼,你知道那一根楠木價值多少銀子嗎?這種金絲楠木是皇家專用,修建宮殿的,勛貴人家蓋房子都不能用金絲楠木做大梁,只能用來造棺材,一口楠木棺材都已經被炒到了天價,而且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這四十根楠木,運到京城,每根至少價值五千兩銀子,造成棺材價值至少再翻十倍。→」
葉小川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拍大腿,道:「有了,咱們可以做木材生意,金絲楠木就我們蜀中有,我們可以通過組建一個砍伐隊,專門將蜀中的金絲楠木運出去,從中謀取暴利!」
百里鳶呸了一聲,道:「你是修真者,不是商人,怎麼腦子裡只想著怎麼發財?如果不是運出去比較麻煩,蜀中的金絲楠木早在幾千年前就會被砍伐光了,現在是皇家專用,每年最多只能砍幾百根,你還是少打金絲楠木的主意,昨天在西風城碼頭我留意了一下,這四十根金絲楠木,被西風城的朝廷官員核對了好幾次才批准運輸,如果這商船不是晉陽公主家的,你以為能從蜀中運出去?」
葉小川撇撇嘴,道:「那又怎麼樣?趙士林還是皇子呢,不照樣得叫我一聲老大?聽說皇家有個修真院,教授課業的先生修為還沒我高呢,誰敢擋我發財,我就打誰!就算是皇帝老兒我也不放在眼中。」
現在葉小川很窮,他真的在打水裡金絲楠木的主意,在想著找機會偷走一根,如此一來自己不必在和百里鳶去溜門撬鎖偷東西,也能保證接下來的半年時間吃香的喝辣的。
船老大高喊了一嗓子:「前面進大峽,大家小心。」
大峽就是詩人口中的巫峽,河道變窄了,水流變急了,揚子江兩岸的巒峰重巒疊嶂,無數奇松怪柏老樹盤根般生長在陡峭的山岩上,很是壯觀秀麗。
果然有猿鳴,也有虎嘯。
幽怨如婦人喪子一般的猿鳴從兩岸崇山中一陣陣的傳來,令人傷感。
往往這個時候,山中的霸王老虎就不樂意了,吼一嗓子就將那些哀怨的猿猴嚇的止住啼鳴,但很快又會有新的猿鳴傳來,然後又是一陣虎嘯山林。
河道變窄,巨大的商船就放下了船帆,船老大緊張的控制船舵,生怕與迎面駛來的大船相撞。
兩山夾一河,曲折又蜿蜒,葉小川看著一艘比商船還要龐大一些的五牙大艦迎面駛來,因為那艘五牙大艦是逆流而上,大峽的河水又急,絕壁棧道上百十個縴夫背拉著一根根巨大的繩索,拉著五牙大艦往上遊走,由於石道下面就是滾滾江水,這些拉船的縴夫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有力。
葉小川覺得新鮮,蹦蹦跳跳的對百里鳶道:「快看,有人拉船!」
胖掌柜不知道何時走出了船艙,顯然在經過百里大峽的時候,這位掌柜也坐不住了。
他聽到葉小川的歡呼聲,凝重的表情舒緩了一些,道:「大峽狹窄崎嶇,水流很急,小船可以依靠船槳風帆借力逆流上去,大船很難上去,只能依靠這些縴夫漢子用繩子拉。」
葉小川道:「掌柜的,看樣子拉船很危險呀。」
胖掌柜微微一笑,道:「這還不算危險,少俠你仔細看,他們是十個人一組,彼此間用繩索連接腰部,棧道石壁上有鉤鎖鐵鏈,最前面的那個人會將腰上的繩索掛在石壁鐵鏈上,棧道邊緣還有木欄,一般很少發生意外。揚子江最危險的一段水域是我來也礁石,就橫在狹窄的水道中間,幾百年前才忽然出現的,突出水面不到五尺,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船隻葬送在那塊礁石之下。」
葉小川有些意外,見胖掌柜走了,便對百里鳶道:「百里師姐,這揚子江上有一塊大礁石阻礙河運,為什麼不給弄走呀,我們修真者路見不平事兒,就該出手剷平,保得一方水土,這塊我來也礁石存在幾百年了,怎麼不見修真者出手砍碎礁石?」
百里鳶詫異的看著葉小川,道:「你不知道那塊我來也礁石的來歷?」
葉小川皺眉道:「我應該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