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通過左秋的身世,聯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中又是無奈,又是悲涼,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在這條道路上何去何從,到底還要不要去追尋自己的身世來歷呢?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要到哪裡去?
這三個問題,人間無數年來的那些擁有大智慧的聖賢之人,都無法解釋的清楚,人活著就是要圖一個明明白白,追本溯源,活著才有意義。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這些年來,不論是左秋還是葉小川,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與魔教有關係,他們始終都沒有真正的放棄尋找身世的線索。
看到左秋昏迷中還略帶痛苦的臉頰,葉小川忽然覺得以前的堅持是不是錯的呢?就算自己也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未必就會開心吧。反而會讓自己與關心愛護自己的人陷入被動危險之中。
一鍋小米粥,直接將葉小川的腦袋煮成了漿糊。越想越是糾結,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左秋的昏迷有些蹊蹺,葉小川還以為以她的修為道行,最多一個時辰就會清醒過來,可是小米粥都熬好了許久,左秋依舊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這個時候,葉小川發現左秋的臉頰發紅,伸手觸摸左秋的腦門,葉小川的心中頓時一驚,只感覺左秋的身體宛如被架在火焰上蒸烤一般,整個人都是火熱的。
開始葉小川還以為左秋是因為情緒激動之下,體內真元亂竄,導致的走火入魔。
當葉小川絲絲縷縷的真元探入左秋的體內經絡之後才發現,左秋體內的經絡之海里的浩瀚真元靈力十分安靜,並無燥亂的樣子。
一番診斷之後,葉小川不得不承認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左秋生病了,發高燒了。
這對普通凡人來說,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哪個凡人一輩子不發十幾次的高燒啊,有時候單單是冬天的那幾個月,就能得三五場的傷風感冒。
可是左秋是什麼人?
左秋的修為早在數年前就已經突破生死玄關,達到了靈寂境界。
何為靈寂?元神不死,肉身不滅。修真者只要達到第六層元神境界,就很少再會得傷風感冒之類的疾病。達到靈寂境界,不僅是壽命可以達到了三四百歲,也已經達到了百病不侵的地步,甚至還可以長期辟穀,就算三五個月不吃不喝,也
能依靠體內吸收的靈力,進行著新陳代謝。
左秋生病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玉玲瓏與李清風的耳中,兩個人也都不相信,親自查看了幾番,終究還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玉玲瓏道:「赤楓仙子高燒不退,弄不好會燒壞腦子,可是她的三魂七魄與元神靈魂,都被她保護在天地二橋之後的靈魂之海,我們無法查看,只能幫她退燒。」
三個人在乾坤袋裡翻了半天的時間,也沒找到一粒關於退燒的靈丹妙藥,發高燒在修真者中很少見,除非是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免疫力下降到了臨界點,才會發燒。
沒針對性的靈丹妙藥,葉小川只能通過土方法給左秋降溫。
他先是用冷水毛巾不斷給左秋擦臉敷額頭,效果很不明顯,左秋已經在昏迷中開始說胡話了。然後葉小川從將自己戴了十幾年的那塊巴掌大小的寒冰古玉從脖子上解了下來,這玩意當初是從玄嬰那張萬年西沙寒冰玉床上挖下來的,足足挖了一個人腦袋那麼大,後來大塊被雲乞幽給霸占了,就剩下
了這麼一小塊整天被他貼身帶著。
小命要緊,現在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葉小川輕輕的解開了左秋的衣領,將寒冰古玉的紅繩子掛在左秋的脖子上,玉片則是塞進了左秋的肚蔸裡面貼身吸收著左秋身體裡的熱量。
寒冰古玉確實有了效果,這玩意就算丟在炭火堆里燒個十七八天,拿出來時依舊是觸手冰涼,沒有帶任何的熱量。
只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左秋的肌膚,已經從發紅狀態漸漸的變為了蒼白色。
看到寒冰古玉管用,葉小川心中大喜,可是卻無法始終安心,因為寒冰古玉不論怎麼吸收,左秋的腦袋依舊是熱的燙手,臉上都是汗水。
葉小川幾次三番的將寒冰古玉從左秋的衣服下取出來,放置在左秋的額頭上,臉頰上,效果都不明顯。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左秋的嘴唇依舊因為高燒被沖的有些發紫,甚至還有了裂紋。
聽到她嘟嘟囔囔的在說著胡話,這一次葉小川聽清楚了,是要喝水啊。
葉小川一拍腦袋,趕緊從乾坤袋裡找清水,可是不論怎麼給左秋餵水,左秋都喝不下去,
葉小川想了想,拿出了一枚混沌果,將左秋抱著依靠自己的懷中,然後用掌力一催,混沌果立刻華為了淡淡的液體,一點一點的從左秋的嘴唇滴落進入嘴巴里。
這種方法果然不錯,在昏迷中,左秋很難將水咽入肚子裡,可是混沌果是天材地寶,進入嘴中立刻就會華為能量之水自行湧入。
現在不是節省的時候,雖然一枚混沌果抵得上一個月的修為讓葉小川很肉疼,可與左秋的性命相比,別說是幾枚混沌果,就算是幾車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有什麼猶豫的。
足足花開了六枚混沌果,左秋這才消停下來。估計這是人世間最昂貴的一次用來解渴的液體了。
她就像是受驚的小鹿,更像是在母親肚子裡的嬰兒,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個大蝦球,在葉小川的懷中安靜的睡去,嘴裡的胡話也少了。
葉小川打算將她放在地上休息,卻發現,不知道何時,左秋的雙手已經死死的在攥著他的衣服,就算在昏睡中,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這就是沒安全感的典型代表。
試了幾次,也沒有將左秋的雙手給掰開,葉小川很無奈,只好保持著這個狀態讓左秋安靜的沉睡。看著這個蜷縮在自己懷抱中安靜睡去的仙子,葉小川忽然覺得左秋真的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