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青陽法會
還真、陸心源它們沒法接受這個結果。
合著它們算計周清，反倒是給人家上門送禮？
前面已經有了一次精元聖胎的事，這次又來？
難道他當真是「天命」。
相比它們的懊惱，九靈神君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氣。仿佛周清再強，都跟它沒關係。
難道它不怕死嗎？
好吧，九靈神君都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陸心源倒是比還真更快地接受這個結果，反正從青陽身上的種種表現來看，人家修成更強大的神通，好似對它們根本就沒什麼影響。
搞得好像周清非得修煉成「兩儀元磁星光神刀」才能虐殺它們似的。
修道者當謙沖自守，莫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只要承認自己是個廢物，許多事都能看淡。
何況，它堂堂元嬰後期，又是聖心宗的太上長老，底牌眾多。在南荒能穩穩勝過它的不超過三個。
倒霉的是，讓它全碰上了而已。
因為現在論實力，南荒中，陸心源只服青陽、九靈神君以及閉死關的師兄谷劍通。
還真心裡難受，卻也只能接受事實，目前看來周清若是修成「兩儀元磁星光神刀」，或許真能直接斬破化神劫吧。
那畢竟是實打實能和化神抗衡的大神通。
在它心裡，化神劫再強，頂多也就化神初期的威力。
這對它們來說，確實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但對周清肯定是未必了。
「末法時代的化神啊！」還真太懂這個時代化神的含金量了。
九靈神君等到眾妖心情平息，方才緩緩開口：
「你們也沒啥好擔心的，真正該擔心的是我。他如果不修煉『兩儀元磁星光神刀』，我或許還能和他五五開，等他修煉成功，呵呵……」
還真有些掛不住臉，說道：「合我們一眾之力，總不至於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九靈神君呵呵一笑：「我意思是等他修煉成功，我好歹有點還手之力，再加上你們，我可以直接跑路了！」
還真受不了九靈神君的侮辱，欺妖太甚。
它們再怎麼也不會是累贅。
九靈神君見它臉色不好，微微一笑：「不是開玩笑，它有影響諸位心神的手段，屆時你們幫忙，指不定會變成幫倒忙。好在，我這人一向以和為貴，伱們不會真的想和青陽拼個你死他活吧？」
它露出「不會吧？」的眼神，給還真等整不會了。
誰吃多了才去和青陽鬥法。
嫌命太長了嗎？
「怎麼可能！」還真立刻改口。
九靈笑了笑，說道：「那就好。咱們成立萬妖盟，尚未登門拜訪，現在俗事基本準備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去拜會一下青陽？聽聽人家講一下化神道果也好。」
「可他還沒化神。」歩虛一臉疑惑。
九靈道：「不是，也可以講的。大家多多交流。到了咱們這份上，不求大道，想著打打殺殺，豈不是有毛病？」
還真等不免深以為然。
萬潮妖聖到底忌憚周清的神通，
「我們一起上山拜會，人家以為我們是來找茬怎麼辦？」
九靈：「現在我們搞出萬妖盟，人家心裡早就防備我們了。正好先把事情說清楚，免得魔劫爆發或者天人族進犯時，咱們還在內鬥。怎地，你們是想向魔界投降，還是想向天人族易幟？」
眾妖自是搖頭。
它們現在雖然奉九靈為盟主。
可是九靈還當真是灑脫隨意得緊，除了組建聯盟外，並非唯我獨尊。
好似隔壁青陽也差不多。
都是相對比較無為的。
好吧，準確來說。九靈看它們的目光，有點俯視。
提前消除芥蒂，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
九靈提出，眾妖也通過了。
不通過不行。
不通過就是想和青陽鬥戰……
它們也是為了南荒億兆生靈著想，萬一打起來，苦的還不是南荒眾生。
一朝真人拔劍起，又是眾生十年劫啊！
還真自認為它還是胸懷宇宙的。
眾妖做出決定，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還真仰觀宇宙，頓覺天地一寬，星河浩渺。什麼青陽、九靈，都不過是浩瀚無垠的閻浮世界裡的塵埃罷了。
做修煉者，讓自己開心最重要。
…
…
「拜山？組織法會？」聖姑覺得南荒的修煉界，咋就這麼和諧？
不搶地盤，不打打殺殺嗎？
難道她以前來的是假萬妖國。
還是冥羅宗兩顆老鼠屎，壞了一爐子靈藥？
萬妖盟送來拜山的帖子，帶了諸多禮物，甚至有來自黃天真君的珍藏，裡面還有兩界神石這樣的東西，這可比周清正在尋找的陰陽玉圭還要珍稀。
敖瑾沒有經歷過冥羅宗禍害萬妖國的時代，只覺得大家雖然都是妖，到底都是得道全真，果然能動口絕不動手。
它有些鬆一口氣。
雖然它有絕仙劍，可打打殺殺終歸是不好的。
這也是它能掌控絕仙劍的原因。
以殺心掌殺劍，固然能更大發揮出殺劍的威力，卻也容易淪落到只知道「殺殺殺」的境地，成為一顆殺星，遲早遇上惹不起的存在，最終淪為飛灰。
若真的有人能殺穿天地宇宙，無物不殺，那這方天地早就不存了。
這方天地依舊存在。
說明這條路走不通。
即使有人走通了，那有什麼意義呢？
世間是由種種存在構成，才豐富多樣起來。
而且實力強的享福，實力弱的吃苦。
階級分明。
大家都有自己的歸屬！
即使青陽道宗內，真正還在意底層弟子的，也僅僅只有福山和蕭若忘了。而且他們即使看到那些苦難，也很難改變什麼。
蕭若忘做得比較好的一點是他盡力維持了一個相對公平的上升通道，福山給弟子們煉了更多的丹藥。
但這個通道註定越來越小。
不過蕭若忘也不擔心，只要周清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當有一天周清覺得青陽道宗固化，不能給他帶來正向反饋後，他會打破舊秩序，建立新秩序。
這就是修煉界的邏輯。
三大仙尊同樣能隨意建造秩序，不過秩序沒有永遠穩定的。
所以它們只會建立一個相對適應時代的秩序。
陳舊了，再打破便好。
…
…
周清、聖姑、敖瑾、龍君一起在空桑峰的天上見到九靈它們。
大家施展雲禁，締造結界。
不過高空中，論道的玄音依舊可以從結界中穿透出去。
對於九靈等拜山，想要和他組織法會的事，周清雖然意外，還是答應下來。大家都是元嬰後期，論道交流，終歸是有益處的事。
何況他也想看看九靈的變化。
周清見到九靈之後，本以為對方是被黃天真君奪舍。
現在看來，又好似沒那麼簡單。
九靈確實氣質大變，可是並未忘記過去的事，依舊以九靈的身份自居。
這種更像是重生！
但……
周清說不上好壞，反正九靈給他一種很難琢磨透的感覺。
「九靈道友既然拜山來論道，不知想要論什麼？」周清選擇任其自然，靜觀其變。
九靈：「就論化神道果。」
眾妖分別落座。
周清坐了主位，而九靈是客首。
氣機無聲無息展開，卻非有意敵對，而是展露自身的功行，直指這次法會的主題。
大家都是南荒頂層的人物，洞悉天地間諸多玄理，以道印道，自然能碰撞出許多智慧的火花。
虛空中，結界中五彩斑斕，美輪美奐。
任何一個元嬰以下的存在，到了此處，觀察結界中的彩色，都能悟出不少道理來。
「化神道果？這命題太廣，不如細說。」周清微微一笑。
九靈：「那就說斬三屍以成道？」
周清深深看了九靈：「道友知斬三屍的秘術？」
九靈洒然一笑：「道友出身人族，應該知曉你人族前輩景陽真人的事。」
周清：「道友也知景陽真人？」
九靈：「略有所聞。不過此事的關鍵在斬三屍。那景陽真人也是個奇才，經歷化神劫，誤打誤撞斬出善惡。」
周清：「此話怎講？」
九靈：「善念、惡念皆斬，才見得自我。此為化神見我之道，有此道行，上古之時，便可隨意修成化神道果，直指煉虛。」
周清：「到了見我這一步便是化神，莫非斬殺自我，就能證就煉虛？」
九靈：「然也。見我，不過是明心。斬我，方可明道。」
它此話玄之又玄。
即使聖姑、敖瑾、還真等，也只聽個大概。
斬我？
自我都沒了，要「道」有何用？
龍君心裡卻隱隱有觸動。
它修行近萬載，卻是太過執著，最後當斷不斷，栽在玉墟子的化神道果之事上。
若是早早斬出善惡，明了自我，至少不會是現在這個結局。
周清倒是想起九葬、擺渡人，都在他手中算是死過一次，豈不是間接幫他們完成斬三屍的過程。
但這個過程，嚴格意義來說是斬斷它們和景陽本體的聯繫。
反倒是成就了它們。
周清隱隱明悟十王殿時，九葬故意死在他手中的事，以及玉墟洞天，擺渡人的天魔身死在他手裡的那次。都算是借他之手，斬斷和本體的聯繫。
自那以後，擺渡人、九葬才算是真正成為獨立的個體。
為何會選擇讓他動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