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津

  「死者是歷陽幫副幫主之子姚炎,前夜在一樓西北「木」字號廂房住下。負責餵馬的阿東在馬廄一處濕草堆發現了這具……屍體。」

  游潯安和花閒折下樓已經是辰時,大廳里聚了不少人。

  廳堂中央幾張桌子拼在一起,上方用一張白布蓋住,顯出人的輪廓。

  其中有兩撥人。

  左眼戴著眼罩的中年人走在前,他身後一群大漢虎背熊腰,手持鋼刀,一副來者不善的架勢。

  另一撥人是掌柜和夥計們。一位綠衣青年坐在櫃檯,搖著一把寫「津」字的白扇,從容不迫,關於死者的介紹也是出自他口。

  「我唯一的兒子在你們這裡出了事,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獨眼中年人語氣憤然,而他就是死者姚炎的父親,歷陽幫的副幫主——姚烈。

  他身後的大漢也隨之發話,「今天必須給我們副幫主一個交代,不然砸了你這店!」

  「姚副幫主喪子之痛,我也感到十分哀悼。只是開店不易,砸了著實可惜。」

  「你是什麼人?」大漢抬起刀指著青年。

  那綠衣青年被刀指著,面上不動聲色,「在下是楓葉小築的老闆,王津。」

  「何況,昨夜大雨致使棧道泥濘,行路不便。官府離這裡又有幾百里,一時半會也無法趕來。不如給我一日,我定揪出兇手。」

  「你先退下。」姚烈喝退大漢,用僅剩的右眼狠狠的盯著王津,「王老闆當真是伶牙俐齒。若你能找到兇手,還我兒一個真相,你的店不會有任何事。如果找不出來,你的店和你店裡的人,都得給我兒子陪葬!」

  「自然不會讓姚副幫主失望。」

  姚烈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回頭陰森森的注視眾人,「對了,我要提醒你們。我的人圍住了楓葉小築,今日敢逃者,死!」

  威脅在前,眾人也沒了趕路的心思,各自回房歇息。

  「小花,歷陽幫是做什麼的?」回房路上,游潯安化身好奇寶寶。

  「我不知道,你可以問他。」花閒折微微偏頭看向走在他們後面的王津。

  王津覺察到視線,莞爾一笑,輕搖著招牌寶扇,「春山是一座城,但城外的轄區也屬於春山。這裡是春山城外轄區的群烏鎮,而歷陽幫,就是群烏鎮唯一的幫派。」

  (上述話大意是:歷陽幫是春山群烏唯一幫派)

  說完王津左右觀察了一番,湊近二人小聲科普:「歷陽幫一向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姚炎曾多次調戲良家婦女,逼良為娼。殺人者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對了,還沒問你們二人叫什麼名字?」王津拉開距離,嘴角噙著笑。

  「我從洛郡來,姓游名潯安。」

  「花閒折。」

  王津一一頷首,心裡思索道,姓花麼?

  「相逢即是緣,我觀二位眼下無處可去,不妨一起尋找線索?」

  「好啊。」游潯安拉著小花,跟了上去。

  三人來到廳堂中央,王津手中扇子不知何時已收起,雙手套上手套,掀開白布,低頭仔細檢查屍體。

  「死者神情驚恐慌張,口中無異味。身上已經出現了大塊屍血(屍斑),根據屍血分布和顏色深淺,案發時間應該在昨天夜晚。胸前有三道傷口,一道極深兩道略淺,切口趨於平整,可以初步判斷這是刀傷,極深的那道是致命傷,以及兇手刀法嫻熟。」

  花閒折右手淺淺略過姚炎的左手臂處和上衣褶皺,收手時手指沾上了一點水,「檢查一下背部。」

  游潯安給屍體翻了個身,「背後是濕的,」順帶扒去衣服,「還有一大片淤青。」

  「小二、阿東還有掌柜,我有話問你們。」王津招呼一聲,幾人變魔法似的從各自屋中走出來。

  「老闆儘管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二你先說,你最後一次見到姚炎是什麼時候,昨夜你在哪裡,做什麼?」

  「我……我最後一次見到姚炎是昨天下午,當時姚炎要求我給他換一套用具,原來的都給他砸壞了。然……然後我昨晚先給這位藍衣服客官牽馬去馬廄,回來就收拾酒桌,收拾完我去關門窗。我關窗戶時,當時那個雨下的是真大,還有一點雷鳴聲,我聽到聲音覺得害怕,連忙關好窗戶就回屋睡下了。」

  「阿東。補充發現時的細節。」

  「我就見過姚炎一面,是在他前夜剛來的時候,他從馬上下來牽馬給我。因為下雨,我慌張地把乾草堆搬到了南邊的馬屋,不過還是濕了大半。搬完我就回去睡覺了。然後今早看太陽出來了,就想把濕草堆搬出來。結果,結果發現了那姚炎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堆上面,胸前還有三個血痕。」

  「掌柜。」

  「我最後一次見到姚炎是在昨天中午,當時他和歷陽幫的人喝多了,走路都走不穩,我上去扶他卻被他推倒在地,閃著腰了。昨夜下雨,腰疼加又受了點寒,外面又吵,雨聲蟬叫,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到半夜才睡下。」

  王津聞言朝花閒折和游潯安招了招手。

  「走吧,我們去馬廄看看。」

  (關於案件可能會寫2-3章,後續情節不會涉及探案,感謝觀看ˎ₍•ω•₎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