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5 數個一二三四五

  「你胡說。」雲溪若終於壓不住憤怒的母親,被她甩開手站起身,顫巍巍地指著雲陳氏鼻子大罵。「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莊義有染?」

  「兩隻。」雲陳氏說得斬釘截鐵,說話時,眼神不斷瞟向主母身側的雲溪若。

  雲陳氏的到來簡直就是錦上添花,他不是雲羅天安排的人證,因為她的出現,雲羅天覺得這次的計劃一定能成功。

  背挺得直直的,看雲陳氏的眸底多了很多笑意,竟有一絲懷念兩人往日的親昵婉轉,想出了神。

  「雲陳氏,你果真有實證?若是拿不出來,怕是連莊子都回不去了。」雲羅周再次開口提醒她。

  雲錦熙咽了咽口水,又抬頭看了一眼雲溪若,心跳如擂鼓,得到對方不易察覺的一個肯定,自信才回到她身上。

  不卑不亢道:「老爺,奴家知道的事絕對是事實,但要奴家說出實情,老爺總得給奴家什麼好處。」

  雲羅天看著地上跪著的楚楚可憐的婦人,看她乖巧懂事,不似以前那般潑婦,想著是這幾年去莊子上勞作辛苦,改了性子,知道她活下去的靠山是自己,竟有些意動。

  「你說,要什麼?」

  雲陳氏雙手展開上下交疊,置於額頭前,一磕到底:「奴家不求金銀,只求重新回到雲家,伺候老爺。」

  雲家族人看向雲羅天,只等他開口。

  雲羅天思考片刻,讓下人端來茶水,一個不穩,摔在地上。茶水淋濕了鞋襪。他不說話,只是把髒污的腳微微伸向雲陳氏。

  女人當即領悟,跪走幾步,給老爺脫了鞋襪,從機靈的下人手裡接了乾淨的鞋襪,給老爺換上,全程保持微笑,看不出一丁點不滿。

  這是服從性測試,若雲陳氏還如以往那般刁蠻任性,捨不得面子,斷不會給她機會重回雲家。

  雲溪若垂眸看著一切,心中隱隱有些佩服雲陳氏,為達目的豁得出去。

  「好好好,」雲羅天連說三個好字,聽得出來,他很高興。

  鞋襪換好,雲錦繡重新跪在空地上,低頭順受,等著老爺的承諾。

  「看來,這幾年把你送去莊子,確實收斂了脾氣,既然你現在如此乖巧懂事,雲家正好缺個服侍我的女人,你要是表現好,今晚就接你回來。」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雲陳氏不住地磕頭,高興壞了,莊子上的生活太苦,事事親為,吃不飽穿不暖,哪是她這樣的大小姐過的日子。

  這女人心中不禁傲然得意起來。

  「老爺,各位族長,奴家在莊子上種菜,每隔三日往城裡酒樓和店鋪送,莊義所在的同慶首飾店鋪正是奴家送菜點之一。姐姐若是不信,可仔細查閱莊子帳冊,每次送菜數目、送才日期都有詳細記錄。」

  莊義、黃三一起點頭。

  那帳冊又髒又舊,經常翻動書寫,冊面還有油漬。裡面的筆記前後不通,有許多錯處劃痕。

  這才是真帳冊。

  「你繼續。」雲羅天接過帳冊仔細驗看,越看越滿意。

  雲陳氏再道:「兩個月前,也就是七月初十,奴家照例給同慶首飾店送新鮮時蔬。奴家送菜的車髒,掌柜擔心泥土污了首飾,不讓奴家從正門走,每次都把菜放在旁邊小巷子盡頭,回有小二來取。」

  「那一日...因那日暴雨,奴家卸完菜沒處去,就在巷子廊下躲雨,聽得院內傳來低弱的呻吟,起初,奴家沒聽得太清,擔心店裡掌柜或是小二受傷,倒地呼救,便繞到後院進屋。誰成想......」

  「誰成想不是求救聲,而是一對男女赤裸裸滾作一團,發出的浪聲淫叫。」雲陳氏不敢抬頭看蕭月容噴火的眼神。縮著脖子往老爺身邊挪了挪。

  有老爺的鼓勵,她頓了頓,繼續說:「奴家看得真切,那女的正是姐姐。」

  場面有些說不清的尷尬。

  「你當時怎麼不來和我說?」雲羅天語氣頗有些責備。早知道蕭月容和莊義之間真有事,他就不用動那麼多腦子不用花那麼多銀子。

  「姐姐和莊義發現了奴家,逼迫奴家不得說出這件事,否則就要殺掉我們母女,奴家害怕,老爺,湖蓉是您女兒,您也不想看她身首異處吧。」

  聽完雲陳氏的描述,蕭月容表情升起一絲古怪之色,回頭看一眼女兒,從她眼裡看出一絲狡黠。

  她懂了。

  面色恢復從容淡定,背靠太師椅,用旁觀者心態欣賞這場大戲。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蕭月容穩定輸出,她現在竟有些好奇,不知道女兒和雲陳氏在玩什麼把戲。

  她承認,自己的好奇心被勾起,想看下面的劇情。她甚至帶入原來的自己,不用等到雲陳氏出面,一個周林就會把她弄得驚慌失措。

  而現在,她能以看戲的心態穩坐於旁,進步真的很大。

  人證有了,接下來得拿出物證,才能說服在場所有人。這個時代不是雲溪若靈魂穿越而來的現代,有錄音、有錄像,這裡的人口說有憑,就能定一個人死罪。

  百口莫辯。

  當事人莊義是懵圈的,這場戲沒有預演啊,他都不清楚細節,不敢接話,側目盯著雲陳氏。

  在眾人期盼中,雲陳氏從袖中掏出一件粉色肚兜,邊角用金絲鏽了月容二字。

  這等女人私物展示於眾,就算沒做虧心事,蕭月容亦羞得滿面通紅。

  「蕭月容,你可認得此物?」作為丈夫的雲羅天自然記得自己妻子常穿的貼身衣物什麼樣,當即怒容滿面。

  蕭月容轉頭,眸中射出冷入冰霜的眼刀子。

  「雲羅天,僅憑一件肚兜你就判定這女人說的是真話?哈哈哈哈。」

  雲羅天哪見過蕭月容這樣攝人心魄的眼神,被震住片刻:「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抵賴?」

  蕭月容身下的太師椅扶手被捏成碎渣。

  快想辦法呀阿若。蕭月容不知道女兒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心急如焚。然後,雲溪若卻是一臉擔憂地望著母親。

  「給我跪下。」雲羅天大喝一聲。

  雲溪若沒阻止,手上帶了一絲力道,扶著母親去堂中跪下,自己也跟著跪了下去。

  雲羅天氣得臉紅脖子粗,新滿上的茶杯又摔了一個。他心中早沒有蕭月容的位置,但作為男人,被戴綠帽覺得特別丟人。

  「今天就休了你,來人,上休書。」

  蕭月容還沒從大戲裡緩過來,就聽得雲陳氏開口了。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