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定州城。
風清棋在定州的釘所埋伏了整整半月,碌曲確實來了定州。通過碌曲身邊的釘子打探來的消息,再有五日,定州的兩界通道即將迎來朝貢,屆時,碌曲將通過通道前往凡間界,私下收取納貢。
這半月以來,不斷有情報顯示,仙域各勢力向凡間界私貢之事頻繁增加。
風清棋心慌得厲害,他知道仙域一定發生了什麼。私貢是大事,被皇帝發現是要殺頭的大罪,哪怕貴為皇子,也可能褫奪封號,廢去一身修為貶去凡間界做獸族。
然而,風清棋從釘所查到的第一起私貢案至今,在將近五十年時間內,下界私貢玄金一事頻繁發生,不下十起。
如此頻繁,還行事高調,皇帝帝世勛好似默認一般不聞不問,整個事件透露出恐怖怪異感。
「不管如何,這次一定要隨碌曲私貢時去凡間界找尊上。」風清棋下了很大決心。
仙域,滾州,罅隙淵。
仙域皇帝帝世勛、十一位太上長老、皇子皇女、眾大臣懸停在半空之上。
「陛下,您萬金之軀,怎麼能親自前往熄域?太危險了,還是讓臣等先去打探一番。」
帝世勛負手而立,面沉如水。
他的樣貌和哥哥帝世宴不太像,卻都是絕美非凡的男子。眉宇間卻比帝世宴多了一絲陰鷙。哥哥帝世宴更像他的母親。而三弟帝世勛則更像父親。
若是雲溪若在這裡,便能知曉他們口中的熄域正是外太空。
只有達到煉虛境的高手才能在熄域短暫停留。
如果用現代科學知識解釋罅隙淵這個名詞,是大氣層和外太空之間的一層空間。這裡還有稀薄的空氣,修士能長久停留。
自仙域世界出現,罅隙淵就生長著一種影怪,這東西沒有具體的外形,好似一團烏雲,以雷擊手段攻擊來往修者,獲得少量生存物資。
仙域帝家擔心影怪落到地面傷人,便派數十名煉虛境高手在此鎮守。
五十年前,負責罅隙淵鎮守的將軍發去急報,說罅隙淵邊界正在潰散,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恐怖能量正在侵襲仙域世界。
這是仙域數千萬年歷史中從未見過的景象。
皇帝派人前往查看,竟發現更恐怖的事,不光罅隙淵,罅隙淵外早有大片熄域已經發生潰散,仙靈消弭。
那種能量極為詭異,修者稍微觸碰就被波及,輕則皮膚潰爛,重則生死道消。
見皇帝還要往前飛行,大臣們忙攔住他,紛紛勸說:「陛下,您要是有個萬一,那些世家會造反的,仙域必亂。」
帝世勛心想,要的就是你們這句話。面上裝作悲痛模樣,拉住那個要前往熄域查探的屬下。
「拜託了,一定當心,探到那股能量的來源,就立刻返回。」
那人被皇帝這番鼓舞,胸中滿滿的勇氣,早把熄域的危險拋在九霄雲外,跪在皇帝面前哭道:「若非陛下看中,奎錚還是一個階下囚。更不會在短短數月時間內提升修為至煉虛境三重。這一切都是陛下賜予的,屬下定當完成任務。」
若非陛下海量,寬恕他的罪責,免去死罪不說,還贈與他無數玄金供他修煉。
對於奎錚來說,一切像是一場夢。
如奎錚這樣被大牢里提出來的死刑犯還有不少。
他們也不是白白去犧牲,只要按照計劃,帶回有用情報,或是繪製補全潰潮地圖,不僅能免去死亡懲罰,還能享受無盡榮華富貴。
「勇士們,早去早回。」
一日後,三名熄域哨探狼狽逃回罅隙淵。個個身上帶傷,其中一人剛見到鎮守在這裡的大臣紅袖,便沒了氣息。
「發生了什麼?怎麼才去一天就遇到潰潮?」
上一次查探還是一月前,那波哨探去了二十八人,返回十九人,最短也堅持了七日。而這一次查探,只堅持了短短一日就有哨探身亡。
怎叫人不驚心。
其中一人身上衣衫盡數被潰潮腐蝕,皮膚紅腫一片,一隻眼睛瞎了。悽苦道:「紅袖大人,潰潮已經逼近罅隙淵,仙域要亡了。」
「胡說。」紅袖呵斥。
另外一人身上衣衫完好雖不如這人狼狽,右臂自肘關節處被潰潮溶斷,鮮血淋漓。開口稟報:「大人,我三人奉命在子時區巡視查探,沒想到一股黑霧突然出現,接著數不盡的碎石砂礫迎面而來,光有這些不算什麼,我等都是煉虛境高手,結印躲避即可化險為夷,然而,那黑霧裡夾著的潰潮才是恐怖,連結界都能腐蝕。」
罅隙淵就在仙域星球,位於大氣層和熄域之間的一層過渡帶,擁有少量空氣。因區域廣闊,為了便於管理,仙域便將其按十二時辰劃分出十二片區域。
「張深躲避不及,全身被潰力腐蝕,我和劉曉拼命躲避潰潮,才把她救出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大人,那潰潮裡面的能量到底是什麼,為何連煉虛境都無法抵擋?」
那紅袖是帝世勛屬下中能力最強者,對此亦感到困惑、棘手:「我也不知是何物。」
潰潮,是仙域人稱呼這種詭異現象的名字。
紅袖蹲下身檢查張深的身體,發現沒一處完好的皮膚,鮮紅的肌肉上附著著黑色的粉狀物,不斷閃爍光芒。
導致修士皮膚潰爛的正是這種能量,名潰力。
潰力因何產生,從何而來,會持續多長時間,直到現在都沒有定論。
五十年前剛發現它的時候,距離仙域還很遙遠,可如今才短短五十載,就逼近罅隙淵邊界了。
紅袖滿面愁容,照這個速度推算,最多再有十年,潰力就將全面侵襲仙域。到時候,沒有任何生靈能逃過潰力的腐蝕。
仙域末日,來了。
紅袖內心是絕望崩潰的,但她不敢表露分毫,還指著這些哨探去查探實情。若是她都生出恐懼,這些人就指揮不動要去逃命了。
「奎錚、劉曉,你們再去查探,記住,一旦發現黑霧立刻逃離。」
劉曉臉上掛滿恐懼,雙腿僵硬,目光呆滯。奎錚還行,雙眼裡還有清明,但也嚇破了膽。
面對兩人遲疑,紅袖舉起手中長劍架在他們脖頸上,威脅道:「去,或許不死。不去,立刻就死。」
奎錚咬牙,拽起劉曉:「好,我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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