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聽我揭秘好不好?

  劉基艱難地保護著張碧玉,頂著雪女進攻的強大壓力,一度落入下風。

  這般兇猛的氣勢,在中原,劉基只在林玉身上見到過。

  同為劍尊,劉基對林玉也頗為敬佩。

  儘管林玉這個後起之秀崛起得太快,很多人都說林玉只是靠運氣,劉基卻不這麼認為。

  劍是不會騙人的。

  他不否認林玉的運氣,但她的天資和悟性,還有心性,才是劍道能走到極境的關鍵所在。

  世上能讓劉基服氣的人已經很少了。

  結果,到了草原上又碰到一個。

  和林玉不同,雪女的兇猛是一種厚重的兇猛,而林玉是銳利的兇猛。

  二者給人感覺不同,但當真是讓人很難招架。

  匆匆趕到現場看戲的胡玉玲都忍不住小聲感嘆一句:「好強!」

  她的注意力在雪女身上,而無心看到大巫祝,略微感知一下,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只是這一刻的胡玉玲沒有發現。

  此時的大巫祝正在摸魚狀態,時不時抽冷子給雪女來一下,她的武器也很奇怪,是一條看不見的鞭子。

  到這個境界,戰鬥的時候,蒙蔽視覺的效果並不大,不需要雪女出手,伏龍便能感知到大巫祝的攻擊,輕鬆地將之格擋開。

  看似雪女在1v3,實際上有神器相助,雪女的劣勢並沒有那麼大。

  但張碧玉也知道,大巫祝絕對沒有出全力。

  奈何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去質疑大巫祝,內訌只會讓潰敗來的更加猛烈。

  有道是久守必失,劉基本就落入了下風,疲於應付雪女的進攻,終於,還是讓一道冰錐射向了張碧玉。

  張碧玉現在是經不住雪女這一下的,她腦門上已經寫了個死字。

  冰錐從張碧玉的胸口穿過,從後心露出一截帶血的冰棱,血的紅色,在張碧玉的白裙上格外的醒目。

  不過,也只有傷口附近有一些血跡,很快,傷口附近的血液便凍結了。

  對張碧玉這樣的修士而言,這種肉體上的傷害並不致命,但冰錐之中附帶的極致嚴寒,才是奪走她生機的禍首。

  劉基瞪大了眼睛,顧不得防守雪女的進攻,轉瞬之間,出現在了張碧玉身邊,一掌將冰錐打出去,他的手上也結了一層白霜。

  雪女的冰,居然這麼可怕。

  他尚且如此,張碧玉豈不是……

  劉基去抓住張碧玉的手,已經涼了,甚至有點僵硬。

  雪女的冰,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張碧玉渾身的血液凍住了,一擊斃命,不是妄語。

  張碧玉甚至來不及說遺言,呼吸也隨之停止了。

  「就這麼死了?」

  胡玉玲有些不敢相信。

  張碧玉可是魔教魔尊,而且東方紅月對她那麼忌憚,總覺得她是魔教三尊當中最深不可測的那一個。

  但現在看來,會不會是東方紅月想多了。

  張碧玉的確就是最菜的那一個。

  一擊建功,雪女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劉基了。

  原本,她是要馬上痛下殺手的,可是,感受到劉基心中的悲傷,本來要一槍捅出去,雪女終究還是收了手。

  等一下再戰鬥也沒關係,給他一個悲傷的時間。

  她也感覺到,伴隨著悲傷的情緒,劉基的劍意也正在發生蛻變。

  他又變強了!

  不過,雪女並不害怕。

  戰鬥進入了短暫的休整之中,雪女沒有趁機出手,而劉基的劍意還在蛻變,大巫祝便在這個時候開口道:「雪,你可知道,她是你的什麼人?」

  「不知道。」

  雪女的回答很乾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張碧玉,張家子孫,北地槍王的家臣。」

  「哦。」

  大巫祝:「……」

  她拋出了一個這麼重要的消息,雪女依然這麼平靜,一個「哦」字,更是讓她一口氣憋在心口,愣是吐不出來。

  這也讓大巫祝開始懷疑,她接下來要講的故事,會不會同樣不會對雪女的內心造成絲毫動搖。

  第二次了。

  第二次想要講故事,卻被壞了興致。

  但這一次,大巫祝選擇繼續將故事說下去。

  這是在拖延時間,為劉基的蛻變爭取時間。

  她想這麼多,其實雪女也沒打算在劉基持續增強的時候動手,暫且聽一聽也可以。

  回頭告訴林雲一聲,到時候又可以說很久的話了。

  「北地槍王的直系血脈早已斷絕,現在的張家人,只是旁系血脈,他們一直在等待著王的歸來。你想不想知道,身為張家後人的張碧玉,為什麼要和我聯手,對付你這個歸來的王者?」

  「為什麼?」

  雪女這次很配合地問了一句,但這樣並沒有讓大巫祝很有成就感。

  雪女的語氣過於敷衍,大巫祝都沒動力揭秘了。

  倒是暗中觀察的無心和胡玉玲對此非常感興趣。

  無心活的很長,但有些事情也不是特別清楚。

  她對四王之戰也很感興趣,因為她甦醒的時間線,大致和四王消失的歷史很接近。

  很有可能,她就是死於四王手裡的魔。

  搞清楚了四王背後的故事,或許就能搞清楚自己的來歷。

  只可惜她以前並沒有探索到和四王有關的線索,儘管她去過最東邊的地方,也沒能踏上過青龍島。

  否則,她早就可以著手調查了。

  而現在四王的消息都不是秘密了,想要追查的東西,似乎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奈何,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再調查清楚真相,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

  「我總感覺她有陰謀,要不,我們現在動手?」

  胡玉玲雖然也想聽故事,卻敏銳地感知到,大巫祝之前一直渾水摸魚,恐怕是在下一盤大旗,如今又故意東扯西扯,雖然牽扯的秘密很多,但越是這樣,越能證明她在醞釀什麼。

  現在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能有什麼陰謀,無非是想要動搖雪女道心,才能乘虛而入罷了。」

  胡玉玲不禁歪頭,無心這麼自信滿滿的樣子,總覺得她對大巫祝非常了解似的。

  「看我幹什麼!你要是想動手就自己去吧,不過就你這種修為,一旦出手,下場就會和那個張碧玉一樣,沒那個實力蹚渾水,就好好地看著。」

  胡玉玲覺得無心有點惱羞成怒了,莫非,她和這大巫祝真的有什麼關聯?

  有仇?

  想到這裡,胡玉玲覺得也很合理,無心在漫長的歲月中,經歷了許多的事情,也結識了許多仇家。

  可以說,仇敵滿天下,欺負過她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呃,這大概是世上最慘的魔主了,想想都覺得好丟人……

  胡玉玲深深地覺得當初投奔林雲是正確的了,當初雖然是脅迫的,但跟著無心這個老大混有前途嗎?

  毫無疑問,沒有。

  當然,無心並不昏庸,也不無能,只是……

  可能是運氣不太好吧。

  兩人小聲討論之時,大殿之中的情況又有了變化。

  大巫祝開口說起了張碧玉的叛變之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張碧玉,就是你的生母。」

  這一刻,雪女終於有了反應。

  她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正在突破劍道的劉基周身忽然劍氣激盪,雖然很快被壓制下去,繼續突破,但劉基嘴角流出的鮮血,也足以證明他的內心受到了多大的衝擊。

  「其實你並不是天生天養,而是肉體凡胎孕育出的生命。」

  感受到雪女震驚的情緒,大巫祝的內心也激動起來,有情緒波動就是好事啊!

  而且,她已經看著雪女殺死了張碧玉,親手殺死自己的母親,只要自己說明前因後果,雪女必然誕生心魔,到時候……

  一切,現在還盡在掌握之中。

  「你說得對,我並不信。」

  雪女平靜地看著大巫祝,她的確震驚,內心卻沒有動搖。

  張碧玉是她生母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些都不重要。

  「就算你不信,這也是事實。一百年前,你娘張碧玉為了盜取槍王傳承,冒險踏上了雪山,我早已知曉,便故意放她上山,又設法將其擒住,在她體內注入了雪山神的精華。

  張碧玉雖是槍王家臣,卻一直自命不凡,我偽裝成神靈寵幸她,她依然不從,但她反抗不了我,被我強制**。」

  聽到這裡,雪女的心情波動不大,倒是劉基的劍意已經從哀情轉變成憤怒了。

  大巫祝繼續說道:「正是因為過程太過屈辱,你娘對你也充滿了憎恨,但血濃於水,她有許多次想要殺死還在腹中的你,終究沒能下得了手。」

  大巫祝回想起往事,心中竟有些唏噓。

  當年單薄的張碧玉,被莫名凌辱之後,在山中艱難徘徊。

  為了不讓她死去,大巫祝暗中給她安排了送死的動物,引導她找到寶貴的靈藥。

  這一切,都被張碧玉當作是欺辱她的雪山神送來的,她寧死也沒有接受那些大自然的饋贈,直到感覺到腹中有了生機。

  修士通常能決定自己要不要生育後代,但當一份力量高於自身掌控時,這就由不得她了。

  這一次,張碧玉不但被強制**,更是被逼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

  張碧玉有無數次想要殺了這個孩子,這代表著她的恥辱。

  不過,懷著的時候殺不了,當嬰兒呱呱墜地,那種血脈相連的親近感,卻讓她下不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