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今夜借尊夫人一用

  第79章 今夜借尊夫人一用

  (上一章情節已微調,更改了處事方法。這章就晚了點,抱歉抱歉。)

  餘缺緊隨著黃歸山,他壓著聲音:

  「黃師,你真能請老會首出馬!?」

  這便是黃歸山剛才在房中,對餘缺所說的話。

  對方招呼著餘缺,讓他麻利點,趕緊的一起去找老會首主持公道。

  而老會首身為一坊鍊師之首,雖然不曉得其具體境界如何,但是對方在縣城中的地位和縣學學正相當,其境界必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若是再加上對方鍊度師的身份,此等人物擅長鎮壓邪祟,很可能會比縣學學正還能克制那伏家老鬼!

  因此黃歸山開口就是要搬出老會首,著實是令餘缺驚喜。

  一時間,他甚至還有些不自信,懷疑伏家這等小家族鬧鬼,值不值得請老會首直接出馬鎮壓。

  黃歸山聞言,他頓時瞪了瞪餘缺,揪著鬍子道:

  「哪那麼多話,讓你跟著就跟著,還敢懷疑老夫了。」

  餘缺聞言,唯唯諾諾的拱手,牛尾巴般綴在對方的身後。

  很快的。

  兩人便踱步到了鍊師行會的神堂附近,往會首的靜室直撲而去。

  來到門前,黃歸山先是打量了一下靜室大門,沒看見閉關字樣後,便大膽的上前敲門叩門,叫喊連連。

  這廝足足敲了半盞茶的功夫。

  當餘缺都以為老會首今夜不在行會中時,靜室的門後終於響起一陣不耐煩的聲音:

  「深更半夜的,閻王爺來索命啊。」

  吱呀一聲,房門猛地一開,內里又有吸力湧出,將兩人直接扯了進去,然後就又立刻關閉。

  和在門外敲門時的態度不同,黃歸山領著餘缺進門,他頭也不抬的,當即就朝著內里的人影長長作揖,並保持著弓腰的姿勢:

  「晚輩歸山,攜弟子餘缺來此,懇請老會首施以援手。」

  餘缺也是忙不迭的上前,長長作揖拱手,但是並沒有胡亂插話。

  在他的目光中,只瞧見了一道清瘦的影子,對方盤坐在床榻上,手裡面還拿著一柄如意,隨意的撓痒痒。

  「說來聽聽,你這弟子遇見何事了?」老會首的聲音帶著些許訝然,但還是主動出聲詢問。

  當即的,黃歸山就將餘缺的話,再次轉述給了對方,並示意餘缺奉上書信。

  餘缺連忙遞上,但老會首虛接信書後,看都懶得看一眼,隨手就扔在了一旁榻上。

  這舉動讓餘缺心頭嘀咕,且對方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心神一沉。

  「嘖,請老道出馬,區區一個九品寒門,也配老道出馬?」

  老會首伸著懶腰,哈欠道:「真要是老道出馬,保管你那伏氏宗族從上到下,別說鬼物了,連一絲陰氣、一個活口也無。爾等真願意?」

  對方這話,似乎是婉拒之意。

  但是黃歸山聞言,卻沒有半點的失望,反而笑著道:

  「早知道會首您會這般說,因此今日前來,只是想管您借一樣東西。」

  「哦,借東西?」老會首聞言微愣,嘀咕道:「莫非你倆還打算親自上門去尋仇?不智不智。既然都知道對方在哪了,還會行厭勝之術,何必這般……」

  但是他頓了頓,開口:「罷了,所要何物,直說便是。」

  下一刻,黃歸山忽地轉動身子,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拜道:

  「黃某今夜,是想借會首夫人一用。」

  這話不僅令老會首愣在了榻上,也讓餘缺狠狠一驚。

  他下意識的抬頭,瞪大了眼睛,看看黃歸山、又看看牆上的掛畫。

  一尊窈窕的女郎,惟妙惟肖,身高近八尺,正嫵媚多姿的掛在牆上。

  餘缺正在懷疑究竟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這倆人一直以來,玩的都比較花哨。

  更加讓他訝然的是,那老會首聞言,僅僅面色古怪了些,便嘀咕著:「算你這廝聰明,借她出門,頗為適合你倆,且指不定她也歡喜呢。」

  老會首的話音一落,便有一陣銀鈴的笑聲響起,令靜室中的餘缺、黃歸山頓時都心神搖曳。

  老會首瞥了那牆上的仕女畫一眼,隨口就道:

  「夫人,既然黃小子前來借你,你便隨他倆出去一趟。」

  餘缺和黃歸山聞言,頓時大喜,他們紛紛朝著那畫中走出的女郎見禮,並喊道:

  「多謝會首成全!」

  「謝夫人拔冗而出。」

  隨即,黃歸山恭敬的走上前,將八尺長的掛畫捲起,雙手捧著出了靜室。

  在兩人快出門時,老會首還在靜室中叫到:

  「你們倆這小身板的,都悠著點啊。實在是撐不住,找行會裡其他人求援,或是再來找我老道,不丟人。」

  黃歸山聞言,頭也不回的道:「會首放心,晚輩境界不足,但手藝尚可。」

  話音落下,他便恭敬的將靜室房門拉上,然後領著餘缺直奔向外。

  餘缺隨行著,其面色也是振奮。

  雖然沒有直接請出老會首,但是有會首夫人出馬,今夜也足夠他們收拾那伏家老鬼了!

  正當餘缺以為,他倆要持著會首夫人,趕往伏氏祠堂中捉鬼時,黃歸山卻是將他帶到了鍊度師行會的後院。

  座座油鍋石磨間,黃歸山踱步走至中央,選來選取,選中了一方高約三尺,色呈紅黃的土壇。

  對方當即呼喝餘缺:

  「依《鑾駕風臨請神科儀》,速速遍插魂幡,分別要紅黃白三色,並取五色米、無根水來,為師要先淨壇,才好請會首夫人出馬,和那伏家老鬼斗上一斗!」

  餘缺瞧著,目中露出思索之色。

  而黃歸山低頭瞥了他一眼,瞧見他身上的行頭齊全,手裡還拖著一瓮鬼罐,一副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門鬥法的打扮,對方便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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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小子,把身上行頭都卸下。你我乃是鍊度師,若是不知賊子在哪,倒還罷了。但既已知曉,何必再以身犯險,它敢咒你,為師亦可替你咒它!」

  說著這番話,黃歸山直立土壇上,身形瘦高,面容微笑,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從容之色。

  餘缺精神猛振,他望見對方的舉止,不說心悅誠服,但也是一時心神搖曳,覺得仙家就該如此!

  「是,謹遵黃師法令。」

  餘缺納頭就拜,當即蹬蹬的就走到行會的庫房中,找到了三色旗幟、五色米谷、無根水。

  其他諸如黃表、硃砂、線香蠟燭等物,無需黃歸山吩咐,他能夠想到的,便全都取來了。

  而他們倆的動靜,也在鍊度師行會中引起了一番注意。

  夜裡的行會雖然處於放工時間,但鍊度師們多是夜貓子,不少學徒也乾脆就留宿在行會中,因此行會裡沒有多少外人,但是自己人還算不少。

  空閒的鍊度師、學徒們,見有人要開壇做法,零零散散的就湊上前看熱鬧了。

  「老黃平日裡不是能懶則懶嗎?」

  有人疑惑出聲,還有人調侃道:「今夜怎的一改性子,打算眾目睽睽之下開壇,是要作甚法?」

  黃歸山見有人圍觀,只是朝著左右的幾個熟人點了點頭,便繼續長立在土壇之上,口中默默誦經。

  誦經完畢之後,他取過餘缺手中的米碗,便一步一晃,以「請鑾斗」的步伐,身如麻雀般,腳趾抓起,一跳一跳的在土壇上播撒五色米谷。

  其口中還吟誦《淨壇咒》:

  「天上地下,大力天丁。輔助吾法,掃蕩妖氛。穢氣速滅,蕩滌妖氛。壇場速淨,道氣常存。」

  一咒念完,黃歸山猛地睜開眼睛,喝到:「急急如律令。」

  噗噗,土壇上所擺放的三色魂幡無風自動,且諸多香燭啪的就點燃,冉冉升起煙氣,使得壇上有法意涌動,再非尋常土壇,而成了一方法壇。

  這時黃歸山方才將會首夫人的掛畫取出,擺在壇中央的供桌上,小心翼翼的攤開,並行一叩三拜之禮:

  「鍊師黃歸山稟告,今有歹人,危害吾徒,戕阻仙苗,德行敗壞,歸山惶恐,故請鑾駕!」

  一邊言語著,黃歸山一邊咬指盟誓,將指血塗抹在自家的額心、兩頰,披散頭髮。

  他咬牙切齒般,厲喝出聲:「不殺此鬼,吾心不定,不除此怪,吾徒難安,還望娘娘出馬,捉鬼拿怪,懲奸除惡。」

  且不提一旁侍立在壇下的餘缺,得見了此等開壇做法之景是何表情。

  行會中的其他人等見狀,原本嬉笑的面色紛紛有所變化,仿佛是第一次瞧見了這等模樣的黃歸山。

  「竟然是有人要施法謀害他們師徒倆,難怪老黃也忍不住啊。」

  還有人口中嘀咕:「咦,不過我記得,黃歸山貌似沒收那余家子為徒,這般賣力麼……」

  他們收斂起嬉笑,都是定睛望著法壇,聲音也小了許多。

  一番淨壇禱祝後,會首夫人所藏身的掛畫,冉冉升起,憑空懸掛在了法壇半空。

  畫中的女郎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她的眉目往四周一望,並未遲疑,笑著便點頭出聲:

  「可!」

  咻得,一道黃氣猛便從畫中撲出,法壇上陣陣香燭煙氣湧起,結成了一尊八尺高長的女郎。

  女郎威儀陣陣,嫵媚笑著,還一指黃歸山,出聲道:

  「汝欲捨身於我,借汝肉身出行,還是欲以身為香,燃精氣三寶,令吾憑空出遊,會那老怪?」

  黃歸山還沒作答,候在台下的餘缺聽見這話,卻是面色微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