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絕望的眼淚
秦璐上樓，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而是看見蕭子瑞的房間門開了一個縫隙，隱約看見楚瑋陽在床邊坐著。
秦璐走到蕭子瑞房間門口，直接推開蕭子瑞房間的門，站在門口，看著楚瑋陽。
楚瑋陽被突如其來的推門聲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居然是秦璐。
「阿姨，」楚瑋陽冰冷地叫了一聲，站起來，看著門口的秦璐。
秦璐一步一步走到楚瑋陽面前，看著楚瑋陽那張臉，秦璐說道，「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需要裝什麼清高。」
楚瑋陽目光向旁邊看了一眼，調整好內心的情緒，隨後看向秦璐，說，「我不是演員，我不會偽裝。」
「呵，」秦璐一副不屑的樣子，伸出右手，推了一下楚瑋陽的肩膀，說道，「還不會偽裝，當初和我們家子瑞愛得死去活來，但是在金錢面前，還不是放棄我們家子瑞了？」
想起五年前的事情，楚瑋陽再清楚不過了，一切全都是秦璐一手策劃的，而自己，只是背了一個罪名。
「我對子瑞的愛，從來沒有改變過，」楚瑋陽堅定地說，不過此刻自己的心裡，很矛盾，自己不知道要怎麼辦，他的身邊還有鄭瑩瑩，而面前這個女人，從認識到現在，都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自己突然間覺得心好累，愛蕭子瑞的心好累。
「是嗎？那你五年前為何收我的錢，和子瑞分手呢？」秦璐故意問道，自己再清楚不過事情的真相了。
「還不都是你逼的，而且我也告訴過你了，我永遠愛著子瑞，就算和他分手，我也依然愛著他，」楚瑋陽不想說太多的話，自己今天的情緒本來就不好，再加上秦璐一直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看，自己也沒有必要給她解釋那麼多。
「多麼虛偽的女人啊，你說，我如果把你拿我一億的事情告訴子瑞，他會怎麼樣呢？」秦璐假裝高貴地問道，其實自己也不敢告訴蕭子瑞，如果蕭子瑞知道，他真的調查起來，那自己只不過是引火上身，蕭子瑞估計會把自己趕出蕭家的。
楚瑋陽的情緒立馬緊張起來，對視上秦璐的目光，嚴厲地說道，「你敢，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會找機會給他說清楚，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擔心。」
「外人？你叫誰外人呢？」秦璐說完，狠狠一個耳光甩過去，打在了楚瑋陽的臉上。
而此刻，門口早已經站了許久的蕭子瑞，聽得清楚她們說的每一句話，蕭子瑞靜靜地站在那裡，聽到那個響亮的聲音，自己本應該直接衝進去制止，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是現在，蕭子瑞的腳步根本邁不出去，靜靜地站在原地，腦子裡想著剛才的話，一億？分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瑋陽側過臉，不再看秦璐，目光里充滿了無奈，臉蛋上已經泛起了紅印，秦璐剛才那一巴掌，還真狠，就像五年前自己不接受那一億，她甩給自己一巴掌一樣。
「怎麼？你說啊，繼續說啊，」秦璐不依不饒地看著楚瑋陽，說道，「我在蕭家呆了十幾年，我早就是名正言順的蕭太太了，你居然敢說我是外人。」
「是不是外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楚瑋陽說道，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看向秦璐，「當初你讓子瑞和顧怡然結婚，不就是仗著沈芳在富豪圈裡有人脈嗎？那樣你不就能闖進那些娛樂休閒會館了，和那些富太太們在一起相處了，難道不是嗎？」
看著楚瑋陽猜中了自己的心思，秦璐覺得此時只有自己和楚瑋陽兩個人，說再多也沒有什麼事。
「是，就是這樣，我嫁進蕭家就是為了闖進富豪圈，博文和子瑞都明顯我的目標，只是楚瑋陽，你一直是我的障礙，破壞了我的計劃，」秦璐說著自己原本打算的計劃，「我五年前給你一億讓你離開子瑞，就是為了讓子瑞能有所成就，不再受到你的牽絆，因為我的未來，還要靠子瑞幫我，沒想到子瑞回國，你居然又出現在他的生活中，楚瑋陽，你說你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楚瑋陽沒有說話，自己真的是這樣嗎？難道自己是阻擋蕭子瑞和顧怡然，不，應該說蕭子瑞和鄭瑩瑩的障礙嗎？
秦璐繼續說著自己原本的想法，「我好不容易把怡然從國外叫回來，勸說沈芳，想讓怡然那孩子嫁到我們家來，但是你的出現，蕭子瑞還是為了你不顧一切，你們居然不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去結婚，楚瑋陽，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壞了我的計劃。」
這下，秦璐終於忍不住了，伸出雙手，爪子直接伸向楚瑋陽的脖子上，死死地抓住楚瑋陽的脖子，想要掐死楚瑋陽。
「咳咳，」楚瑋陽覺得呼吸有些難受，不由地咳嗽了兩聲。
看著兩個女人廝打在一起，蕭子瑞站在門口，憤怒地吼道，「放手。」
聽到蕭子瑞的聲音，秦璐徹底傻了，立馬鬆開手，轉身看向蕭子瑞，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子瑞，子瑞，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要害她，」秦璐連忙搖擺著手，說道。
楚瑋陽倒在床邊，不停地大口呼吸著。
蕭子瑞深邃的眸子，盯住秦璐，一字一句開口，「滾出去。」
秦璐知道蕭子瑞生氣了，如果再敢觸碰他的怒氣，自己估計連走出這個房間的機會都沒有。
秦璐顫抖著身子，害怕地從蕭子瑞身邊走過，趕緊走了出去。
蕭子瑞一點一點地靠近楚瑋陽，走到楚瑋陽身邊，借著燈光看到了她白皙的臉蛋上有紅印，自己剛才看得很清楚，是秦璐打的。
楚瑋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站起來，看向蕭子瑞，楚瑋陽突然間發現，她已經猜不透蕭子瑞的心思了，看著蕭子瑞的眼睛，自己根本不知道蕭子瑞心裡在想什麼。
「子瑞，」楚瑋陽叫了一聲，並沒有打算做什麼解釋。
「秦璐是什麼樣的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為什麼還要聽她的話？」蕭子瑞終於忍不住，對著楚瑋陽大吼起來。
第一次，蕭子瑞第一次對楚瑋陽發火，楚瑋陽嚇得往後連忙退了好幾步，看著蕭子瑞害怕的表情，楚瑋陽慌了，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過，他都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
蕭子瑞突然雙手緊緊地抓住楚瑋陽的胳膊，用力捏著，根本不顧楚瑋陽早已經疼痛的表情，繼續逼問道，「為什麼要收她的一億？你很缺錢嗎？你們家那麼有錢，當初為什麼要收她的錢？」
「不，不是這樣的，子瑞，你聽我，聽我說，」楚瑋陽斷斷續續地說，蕭子瑞的力道很大，自己感覺胳膊幾乎要斷掉了。
「不是這樣是怎麼樣？秦璐剛才親口說的，她給了你一億，你才和我分手的，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交易？難道我就值一億嗎？我們的愛情就值這麼點錢嗎？」蕭子瑞說完，對著楚瑋陽大吼道，「楚瑋陽，你說話啊。」
粗暴的聲音，引來了樓下的蕭博文。
楚瑋陽和蕭子瑞聽到走廊里的腳步聲，知道是有人來了，兩人都沒有說話。
站在蕭子瑞的房間門口，蕭博文看見兒子抓著楚瑋陽的胳膊，卻看不到楚瑋陽的臉，蕭博文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也不好意思進房間裡，站在門口問道，「子瑞，怎麼了？」
蕭子瑞看了楚瑋陽一眼，看見她一聲不吭的樣子，蕭子瑞也不想讓老爸擔心，說道，「沒事，爸，你去忙吧。」
「真的沒事？」蕭博文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自己這個角度又看不到楚瑋陽的臉。
「恩，沒事的，」蕭子瑞說道，語氣儘量平緩了一點。
蕭博文看見兒子強調道，這才沒有繼續站下去，「沒事就好，我回房間去了。」
聽到蕭博文回到房間關門的聲音，蕭子瑞才將兇狠的目光又轉移到楚瑋陽身上，看著她痛苦得想要哭，半邊臉也已經臃腫起來了，還有剛才脖子上秦璐抓留下的痕跡，蕭子瑞突然想要去呵護她。
可是想想剛才的對話，自己心裡的疑惑，蕭子瑞又不想放過她，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我們回家，」蕭子瑞說完，直接一手拉著楚瑋陽的胳膊，走出了房間。
沒有給蕭博文和秦璐打招呼，蕭子瑞拉著楚瑋陽，走出了家門，將楚瑋陽塞進車裡，蕭子瑞隨後上車，發動引擎，車子離去。
車子停在公寓門口，蕭子瑞下車，走到副駕駛旁邊，將楚瑋陽從車裡拉下來，隨後走進公寓裡。
「子瑞，你放開我，好疼，」楚瑋陽說著，蕭子瑞的力道太大，自己的胳膊疼得幾乎無法忍受了。
蕭子瑞根本不顧楚瑋陽的感受，直到回到家裡，蕭子瑞才將楚瑋陽仍在沙發上，放開了她。
「說吧，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蕭子瑞的每一個字，都充滿著憤怒，目光死死地盯著楚瑋陽。
楚瑋陽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這件事情，自己曾經想對蕭子瑞坦誠過，但是自己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既然蕭子瑞今天知道了，那自己就告訴他吧。
楚瑋陽索性坐在沙發上，說著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你剛出國，她就來找我了，」楚瑋陽說著，自己知道蕭子瑞一定會明白自己口中的她就是秦璐，「她說給我一筆錢，讓我離開你，並且還告訴我，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嫁到你們蕭家的，說我不配，說我沒有資格。」
楚瑋陽的話迴蕩在蕭子瑞的耳邊，蕭子瑞並不覺得驚奇，反而覺得這樣的事情，很符合秦璐的作風。
「我沒有接受她的錢，因為我們出國前就約定好的，我會等你，等你回來，」楚瑋陽說著當初的一幕幕，眼底有淚水划過，「之後她就不停地找我，威脅我，甚至逼迫我，然後，然後我就」
楚瑋陽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蕭子瑞打斷了。
「然後你就收下了她的錢？」蕭子瑞看著楚瑋陽，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告訴我這件事情，我就算不在國外讀書，我都會回來回到你身邊。」
「呵呵，」楚瑋陽突然輕笑了兩聲，說道，「子瑞，現在說這些話還有用嗎？」
「楚瑋陽，你是不相信我們的感情嗎？」蕭子瑞問道，直呼楚瑋陽的全名，自己心裡真的是怒了，一直以來單純的感情，自己唯獨守護著她，守護自己愛她的那顆心，可是現在，那顆心上沾滿了污點，原本的乾淨，已經沒有了，全部被一個叫金錢的東西污染了。
「我看著身邊幾個男人對我動手動腳，你讓我怎麼相信我們的感情？」楚瑋陽突然憤怒地站起來，看著蕭子瑞說，當初的情形，自己真的不願意再回憶起來，那時候的自己，很無助，甚至比自己十歲那年受傷還感覺到恐懼，看著那些邪惡的嘴臉，那些一個個貪圖的噁心男人，自己真的恨不得殺了他們。
蕭子瑞看著楚瑋陽的表情，突然能想到當時的情形。
楚瑋陽麻木不仁地描述著，「她約我去咖啡廳，卻在我的水裡下了藥，然後就帶我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等我醒來時，身邊圍著好幾個男人，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倉庫，沒有燈光，只有從外面照射進來的微弱陽光，他們一點一點地靠近我，我大喊，我大叫，我呼喊著你的名字，可是你在哪？」
楚瑋陽的眼淚，已經嘩啦啦地流了出來，「直到我看見不遠處站著的人，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
「在我的衣服快要被撕碎的時候，我終於大吼著對她說，我答應她，答應她的所有要求，」楚瑋陽一字一句地陳述著，那樣的惡夢，自己這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我用撕扯掉的衣服包裹住我自己，當著她的面，給你打電話，提出分手，說從此以後不再聯繫，」楚瑋陽臉上已經沒有表情了。
蕭子瑞這時才注意到，當初楚瑋陽告訴自己分手時，她的聲音，明顯是在顫抖，那時候的自己，只顧著這個驚訝的消息，完全沒有想到她的聲音會有顫抖。
「她扔給我一張支票，上面的數額確實是一億，直到看著她和那幫男人走出去，我才失去了警戒，所以就暈過去了，」楚瑋陽說。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楚瑋陽繼續說道，「等到我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了，聽護士說，是倉庫的管理員發現我的。」
「那一億的支票呢？」蕭子瑞問道。
楚瑋陽搖搖頭，「我不知道。」
蕭子瑞沉思了。
楚瑋陽也不想給蕭子瑞解釋那一億到底是怎麼回事，無所謂地說道，「反正對於她來說，我是拿了她的一億，和你分手，永不聯繫，但是我也不知道那個錢在哪裡，我看到過那張支票，但是我沒有見到那些錢。」
蕭子瑞嘴角突然扯出一絲笑容，目光看向窗外，有些無奈。
看到蕭子瑞這個表情，楚瑋陽有些驚訝，他是什麼意思？他難道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嗎？
「子瑞，你，」楚瑋陽問道。
「你為什麼不告訴你爸媽這件事？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爸？如果讓你爸媽知道了，秦璐還會活到現在嗎？我們蕭家也容不下她，我，更不會放過她，」蕭子瑞的最後一句，說的特別堅硬，原來秦璐五年前就觸碰到自己的底線了，在自己的愛情上灑了一層黑色的染料。
楚瑋陽沒有立即回答蕭子瑞的話，走過去，站在蕭子瑞面前，順手甩給蕭子瑞一個耳光，盯著蕭子瑞，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情很光榮嗎？我要昭告全天下嗎？」
蕭子瑞瞬間不說話了，自己剛才說那些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楚瑋陽的性格，她會怎麼做。
「蕭子瑞，你覺得我的承受能力很強嗎？我告訴你，要不是我爸媽，還有最愛我的哥哥陪伴著我，他們時常鼓勵我，說不定在我十歲那年，我就跳樓自殺了，你以為我的生活可以經得起折騰嗎？我多麼希望自己可以生活在一個平淡的城市裡，過著不被人注視，不被人陷害的城市裡，」楚瑋陽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氣，說著自己心底的話。
蕭子瑞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從蕭家到公寓，自己一直沒有站在楚瑋陽的角度上考慮過，自己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可以猜到秦璐會那樣做，可是自己唯一缺少的就是，沒有站在楚瑋陽的角度去考慮所有的事情。
楚瑋陽絕望的眼神看著蕭子瑞，說道，「蕭子瑞，你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什麼？你說讓我不要怕，堅強的活下去，有你在，起初，我用友情來看待我們的關係，直到我們一起長大，慢慢懵懂，我發現那才是愛情，除過家人對我的關愛，還有你和梓涵，你們倆是我生活下去的最大的動力，可是現在呢？我突然間真的很想問問我自己，我是不是愛錯人了？我最愛的人居然告訴我，讓我把傷害我的醜聞昭告天下，昭告所有人，蕭子瑞，你就是個混蛋。」
楚瑋陽的手在蕭子瑞的胸膛上拍打著，蕭子瑞不說一句話，不看楚瑋陽一眼，目光注視著旁邊，也許，他知道自己錯了。
直到楚瑋陽哭累了，楚瑋陽指著門口，對蕭子瑞說道，「出去，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蕭子瑞的目光逐漸轉移到楚瑋陽臉上，看到的是滿臉淚水。
「出去，」楚瑋陽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