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精緻無比的男孩在電燈的打光下白的耀眼,抿住微翹的嘴角勾著弧度,他若隱若現的悲天憫人,活像天神降下的神子。
少年的眼睛裡包含萬物,流露的清澈似乎將世人污濁的罪惡原模原地樣顯形,人見之慚愧。
「做我爹?」
「您在想屁吃。」
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好聽,甚至用了「您」,真是很禮貌的孩子。
會議室里的長老們恍惚地想到。
五條悟一拍手,清脆的響聲打破屋內的呆滯,他又把才走進來的江戶川悟推了出去:「讓傭人帶你去隨便逛逛,去玩吧去玩吧~」然後鎖上門。
轉身後,五條悟笑著的臉一下子冷下來。
從小看著五條悟長大的長老們了解五條悟,他們真切地感受到五條悟在憤怒。
是對那個孩子嗎?
還是……在憤怒別的什麼。
這種憤怒是無聲的,讓人膽戰心驚。
房間安靜極了。長老們都在等家主發話,但是他們沒想到這話會讓他們都大吃一驚——
五條悟說:「『六眼』告訴我,那孩子就是我,是五條悟哦。」
三長老年紀比較輕,四十歲出頭,脾氣又急躁,當即站起來問道:「那孩子也是六眼嗎?!」
「坐下。」
三長老呼一口氣,聽話坐下。他心裡悲傷地想,他還以為真有人被五條悟看上了,沒想到另有隱情。
五條悟敲敲桌子:「不是有那種技術嗎,拿到DNA就可以克隆,大概是這種類型。他大概十二三歲,十二三年前,有印象嗎老爺爺們?」
他手指勾起一邊眼罩,一隻眼睛掃視過每個人:「星漿體。」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十二三年前十六歲,那時五條悟就已經有了特級的實力,在高二時與同學夏油傑一起被指派了保護星漿體的任務。
過程中他與夏油傑被當時有名的術師殺手重傷,星漿體被殺,任務失敗。
「我懷疑在星漿體事件中我被盜取了部分基因……或者血肉,你們查查這件事,動作快一點。對了,你們叫他『江戶川悟』,說是在橫濱被收養,父母雙亡。他九周前剛接觸咒術界。」
長老們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大長老請示:「一,調查星漿體時有關家主及被盜軀體的信息;二,調查那孩子的這十三年的資料;三,調查前九周江戶川悟的行蹤;四,關注禪院和加茂家族最近的動向。」
「不只是御三家。」五條悟起身,「我懷疑幕後還有別人。從虎杖悠仁開始,我只是有點懷疑。見到江戶川悟我就更肯定了。」
他轉過身,揮揮手:「交給老頭子們啦~」
嚴肅的氛圍一掃而光,大長老罵罵咧咧:「家主要有家主的樣子,你這是幹什麼!站沒站相,對長輩什麼態度!」
而五條悟根本沒聽見,已經跑遠了。
不過五條悟沒說的是,星漿體事件中,他被重傷的程度超乎想像,被特殊咒具捅穿脖子、刺穿腦袋。在那時,他突破自己的極限,領會反轉術式,治療了自己的身體。
所以只有五條悟知道。
——那時候的他可是少了半個腦袋。
屋內如何江戶川悟不知道,他被傭人簇擁著往外走。五條家很大,用他貧瘠的語言來表達,就是「big,very big」。
悟自知身體虛弱。他走十幾分鐘就開始抱怨累了,但還沒有走出主屋範圍,聽領路的傭人說,離大門大概還要走二十多分鐘。
[難怪五條悟要用瞬移……]
悟擺手,蹲下休息。
他在等五條悟來找他。五條悟要控制他不會用強硬的手段,估計會用咒術界高層發現兩個六眼就會處刑掉其中一個為理由,要求更弱小的他待在五條悟的保護範圍里,要麼是五條家要麼是東京咒術高專。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他這是按虎杖悠仁的模板推測的。
最糟的情況不過是被殺掉。
安全的概率很大,悟並不吝惜做這一點賭博。
而且他也不是沒有留後手,來東京的這九周江戶川悟也不是整天都在想亂步的。
沒想一會,五條悟就出現在江戶川悟身前。
「你好矮啊,」五條悟又從衣服領口拎起江戶川悟,「小小一隻。」
「沒必要那麼高。」江戶川悟很認真地說,「太高的話就不能被保護了。」
他的夢想就是和亂步差不多高,這樣既能抱亂步又能被亂步抱。他喜歡被亂步保護的感覺,能讓他暫時遠離信息過度充斥帶來的空虛感。
「被保護?」五條悟笑了笑,「本來還覺得我們很像,現在看又不太一樣。」
「除了我們是同一個人以外,我們之間沒什麼相似的。」江戶川悟指著眼睛說道。
五條悟總算知道為什麼感覺兩人的風格不一樣:江戶川悟的眼睛是向上看的;而最強不會仰視別人,他的視角始終自上而下。
他彎下腰。
五條悟帶著純黑的眼罩,悟不能分辨他的視線,只能感受到五條悟的頭髮划過他的額頭,泛起細碎的癢意。
「你的世界是什麼樣?」最強問道。
江戶川悟想了想他從小到大見識到的人,回答道:「大家都很有腦子。」
剛剛回想起自己沒了半個腦袋的五條悟:……
他懷疑這小孩在內涵他。
(本章完)
作者說:抽時間寫了一點。
16號之前我要考試,考英語生理生化統計流行病,實在沒時間了更新,抱歉。
保證17號以後會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