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學
高專宿舍。
江戶川悟癱在床上, 身下壓著漆黑的高專校服,麵條狀的眼淚沉默地流著。
他,真的不懂。
人, 為什麼要鍛鍊。
在高專一群肌肉猩猩中,他不合群得像個正常人。
他,更不懂的是!
哥哥為什麼要他去咒高上課!
他想和哥哥待在一起TAT,東京離橫濱太遠了,不能時刻見到哥哥的江戶川悟的哥癮要犯了。
「你絕對有什麼問題吧?」釘崎吐槽道。
「想哥哥的事, 怎麼能叫做問題?」
「絕對有問題啊。你們不會就是傳說中緣()空性轉版吧?」
小悟遲疑,他坐起來,竟然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
「不, 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吧?不管怎麼說, 緣()空也太刑了……我和哥哥是純純的兄弟情哦——啊,越描越黑了。」
空氣安靜了一會。
釘崎說道:「確實。」
你們的話題好危險。
不對,小悟你為什麼會知道緣()空啊?
伏黑捂臉,往旁邊挪兩步,撞到了虎杖。虎杖手一抖, 迭的紙牌就全散了。
虎杖悠仁也不在意,笑哈哈地說:「說不定,是歷練。」
「歷練?」
虎杖邊收拾紙牌, 邊給小悟分析:「距離產生美?或者, 想要看到你成長什麼的?」
看見虎杖把危險的話題一下子轉成正常, 伏黑惠小心地插入聊天:「比如成績、夢想之類吧。」
江戶川悟盤腿,雙手交迭放在胸前,腦子開始轉動。
他在思考。
[我的……夢想?]
釘崎湊到兩男生旁邊, 手遮著下半張臉, 特別小聲地說:「十分鐘了, 感覺小悟想不出來了。」
虎杖:「具體的夢想很難想,我們留給小悟一點空間,明天再來找他打麻將吧。」
伏黑惠愣住,不可置信地望向虎杖悠仁:你把我們拉到小悟這,就是為了打麻將?
忍了又忍,沒忍住。
伏黑惠抬起拳頭給虎杖一個暴栗:「我可是頂著真希學姐打出的內傷被你叫出來的,娛樂也給我適可而止啊!」
虎杖摸著頭,嘿嘿憨笑。
江戶川悟把一切收入眼底,心裡的柔軟觸動。
[……嘛,高專上學也沒什麼。]
咒術界由政府接管,虎杖悠仁並沒有被兩面宿儺受肉,而是被五條悟特招進高專;伏黑惠一家人也健康幸福,津美紀小姐沒有被詛咒,甚爾還是很屑,氣的伏黑惠根本不想回家;釘崎沒有毀容,自信和美麗將永遠貼在她身上。
咒術師五條悟和詛咒師夏油傑是摯友這回事,全咒術界都清清楚楚。
咒術師有了保險和固定工資,根據任務情況還有很高的獎金,任務分配合理規範,後勤保障完善。
做咒術師其實也——
虎杖拍手,粉色的眼瞳轉向小悟,帶著清淺的笑意:「對了悟醬,五條老師說下節課要武術考試哦。」
江戶川悟當場裂開。
他不想要做咒術師!他想要談,呸——想要當偵探!
(二)一句話
遠遠地,白毛雞坐鶴群。待在黑壓壓的人群中的那人白得發光。
夏油傑一眼就認出那是五條悟的後腦勺,快步上前。
臨了幾步,他忽然想要嚇五條悟一跳。他腳步一轉,走進路邊的便利店。
江戶川悟在路口安分等人,頭頂有什麼晃來晃去,弄得他頭皮發癢。
要抬頭,還是先摸一下頭上是什麼?
如果是學姐學長的惡作劇,那這兩個選擇都很危險。
抬頭,可能會看到很醜的咒靈。
先摸,可能摸到絕對不想用手碰到的東西。
江戶川悟保持鎮定,身子微微下蹲,朝旁邊移了幾步。過一會,癢意又來了。
他沒有生氣。
小悟比出術式蒼的手勢。
頭上傳來聲音:「五條悟,不至於吧?」
然後是樹枝作響,衣服摩擦聲,頭上的身影落地,一隻手攬住小悟:「幾天沒見,脾氣都——誒?!」
此刻,在夏油傑懷裡的,是和五條悟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小一號的少年。
夏油傑腦子裡閃過許多不和諧的畫面,最終匯合成一句話:「五條悟,是你爹嗎?」
「五條悟是你爹。」江戶川悟冷冷地說,他拍開夏油傑。
他先是在心裡指責自己,好孩子不應該講髒話;然後轉念一想,罵五條悟的事怎麼能叫髒話呢?
小悟看見夏油傑身後正慢慢靠近他們兩個的五條悟和哥哥亂步。
「抱歉……把你認成五條悟了……」夏油傑道歉,「你真的和他很像,不太禮貌地問一下,你和他什麼關係?」
「沒關係。」也就可能前幾個書頁世界還算是同一個人的關係吧。
夏油傑熱臉貼冷屁股,討了個沒趣,也就不再糾纏:「剛才真的是把你認成別人了,才對你動手動腳的,非常抱歉。」
他脖子被勾住,是五條悟。五條悟竄入他們兩人中間,推推自己的墨鏡:「啊嘞,在聊什麼?」
「怎麼了?他欺負你了?」江戶川亂步把小悟拉到他身邊,用手理順白髮。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自己再揉亂小悟的頭髮。
夏油傑更迷茫了。
五條悟他認識,江戶川亂步他認識,這孩子又是誰?——和五條悟長得一模一樣,和江戶川亂步熟識,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搞不懂了……我把他認成你了。」
江戶川悟告狀:「他拿我做五條悟的代餐。」
五條悟震驚:「你用他代餐我?!」
江戶川亂步生氣:「你拿我弟做代餐?!」
夏油傑:……
一句話,惹怒三個人。
夏油傑懷疑他無論講什麼話都會受到迫害。
五條悟表示他的懷疑不需要懷疑。
(三)偵探
小悟也加入了武裝偵探社,閒暇時間在偵探社打工。
自從知道五條悟給夏油傑看過貓耳女僕裝的照片後,江戶川亂步就經常假裝不在意幫小悟解決問題,然後等著小悟的謝禮。
首先,亂步大人要先聲明他不是真的想看這種庸俗的東西,只是因為某張書頁里小悟和五條悟一起拍過,是弟弟的珍貴成長回憶,所以想要彌補兄弟間這段缺失的時光。
其次,亂步絕對沒有想要收藏的心思,只是如果小悟要給哥哥看,他也不會拒絕而已,他真的沒有一定要看的意思!
最後,透露個不為人所知的消息,江戶川亂步已經準備好了新的相冊,打算放新的相片。舊的相冊早就放滿了。但是,這本新相冊亂步只是用做家庭相冊。
小悟看著拿著零食在他眼前晃悠的哥哥,滿頭問號。
他真的不知道他哥哥想要幹什麼。
特別是小小的偵探社裡——裡間的醫務室傳來與謝野晶子醫生滲人的笑聲和隱隱的電鋸聲;會客室里太宰治正在看書,如果他桌面上擺的不是毒藥就好了;國木田獨步媽媽桑怒氣沖沖地走向太宰治,於是驚天但爽朗的敲頭聲招呼了平靜的下午……
小小的偵探社竟全是臥龍鳳雛。
這些人的所作所為超越了邏輯,讓江戶川悟摸不著頭腦,更不要說他哥哥莫名其妙的動作了。
小悟看哥哥走得也挺累,貼心地拉住哥哥,撕開哥哥喜歡的零食包裝遞給哥哥:「怎麼了?我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嗎?」
亂步:……
可惡,你為什麼不懂。
他「咳」一聲,從背後掏出小悟早就看見的偵探裝:「你已經來偵探社半年多了。從今天開始,小悟你就是我新的偵探助手了。」
這是江戶川悟向偵探進發的第一步,他興高采烈地接下套裝。
入手便沉甸甸的。
他抬眼對笑眯眯的亂步對視,不解地拆開套裝。棕綠色的偵探裝帥氣逼人,但小悟更在意藏在偵探裝里的盒子。
心怦怦直跳。
他顫抖著手,舉起那個盒子裡的東西——是江戶川悟十三歲生日時許願的遊戲。
塑封很薄,圖片印著城堡和偵探。
遊戲的名字是《大魔王的旅行日記》。
時光靜靜流淌,江戶川悟的書頁旅行終於結束。他找到自己的港灣,如同遊戲裡的大魔王,有了屬於自己的歸處。
「謝謝哥哥。」
幸福從眼睛裡溢出來。
江戶川悟喜歡現在的日子。
陽光像每個人。
陽光照耀每個人。
PS:後來,亂步拿到了。
(本章完)
作者說: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