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在萬聖節那天的計劃不得不推遲。」詛咒師沉重地說, 「真人被五條悟殺死了。」
漏瑚、花御、陀艮愣住。
漏瑚不可置信:「不是去見那個學生嗎?怎麼就被五條悟殺了?!」
五條悟怎麼會來?這個任務應該由東京咒高的一年級生完成啊?
「五條悟在抓叛徒,剛好撞上了真人。五條悟術式攻擊到的地方很乾淨,根本看不出真人逃沒逃——但是我一直沒等到他。」詛咒師面無表情, 眼裡閃過一絲煩躁。
自從遇到江戶川亂步,他所有的計劃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偏移。
3月18日,拐角撞上的那個少年橫住手攔截他:「我能你聊聊天嗎?」然後把他原定的計劃全部揭露。
他們某種程度上相談甚歡。
但是江戶川亂步應該已經死在4月1日,死在咒靈口中了!
「總之,現在情況有變, 封印五條悟不再是有可能的事。」詛咒師咬牙切齒,「就算五條悟11月1日要集結五條家推翻咒術界,我們也只能把31日的計劃暫緩。」
可惜, 如果11月1日五條悟推翻咒術界的想法成功, 哪怕只成功一半,之後再想借咒術界高層的手殺五條悟及其黨羽,就不太容易了。
首先,他們要確定手裡的砝碼。
其次,他們要增加同伴的數量。
最後, 要儘可能多的讓五條悟不是單獨作戰。
兩面宿儺的手下,里梅卻不同意:「獄門疆是腦內的一分鐘。五條悟還會越來越強,拖下去對我們沒好處。」
漏瑚:……那是你沒有被暴打過。
沒有真人在, 雖然咒靈的目標沒有變, 意見已經不統一了。
詛咒師摸摸下巴, 他依稀記得江戶川悟在高專校內埋了什麼。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先找個五條悟不在學校的時間,把九相圖拿到手。」
——
江戶川悟指著最正常的那份報紙,說:「我因為不願意被收養, 被送入孤兒院。那個孤兒院院長想要猥瑣我, 我被一位異能力者救了後就來到東京尋親。」
虎杖撇下嘴角, 眼睛淚汪汪的:「嗚嗚嗚,那就是個人渣,小悟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五條悟把三人組趕回自己病房,笑著靠近江戶川悟,六眼掃過全身:「真的誒,有不是你的東西和你混在一起了,吸血鬼?真有意思。對了,釘崎說你暈過去前有事想和我說。」
「……不,沒什麼。」
他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講,特別是在抓到叛徒的這個關口,說自己以前和詛咒師咒靈有聯繫,這不是純純的傻嗎?
「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江戶川悟搖頭。
「他叫伏黑甚爾,十二年前就死了。」五條悟在慰問品里找到了自己不喜歡的口味,把那包麵包扔給江戶川悟,「最近咒靈的行動挺異常的——我在學校地下發現了好多炸彈。有沒有想要解釋一下?」
江戶川悟也不喜歡這種味道,拿開放在一旁。
伏黑甚爾,伏黑,伏黑惠的親戚?這麼像看起來是親爹。
十二年前就死了……和星漿體事件有關嗎?又復活了?
咒靈行動當然異常,他們可是對要封印你躍躍欲試呢。
炸彈——
小悟:!
江戶川悟腦子閃過最開始來到高專時埋的東西。當時他詛咒師和咒術師兩撥人都不在意,為了給自己增加籌碼,他在高專無人的時候埋了好多的炸彈放在地里,炸彈的信息會被土壤的信息覆蓋,埋得夠深就不會被六眼發現。
[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五條悟手臂搭在江戶川悟肩上,讓他心臟漏了一拍:「你暈過去前,說的那個詛咒師又是怎麼回事?」
他張開嘴角,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允許你,慢慢想理由哦。」
五條悟真的很放鬆地躺在病床上,把江戶川悟這個病人都擠到一角去。
[坦白?不坦白?]
哥哥那邊,透露出的意圖是讓詛咒師封印五條悟,坦白的話對封印五條悟這個計劃會不會有影響?
不坦白的話,他今天能活著走出這個門嗎……
快想想!快想想怎麼回答!——
他不自覺咽了口口水,乾涸的喉嚨收縮時摩擦的痛刺醒了他的呼吸系統。
「不過等太久的話,老師可是會生氣的哦~」五條悟合攏大拇指、無名指和小拇指,朝江戶川悟比出手勢,「不要以為我在嚇你呦~」
「你瘋了嗎?!」
在這裡發射「蒼」會把高專全轟掉的!
五條悟擺弄眼罩,語氣很欠揍:「沒事,就算高專被毀,我也有的是錢重建。」他抓住江戶川悟,扒下他的外套、扯下袖子,抓出裡面的咒靈。
江戶川悟:?!
[他怎麼發現的?什麼時候發現的?在我暈過去的時候嗎?我包裹咒靈的咒力中斷過?!]
五條悟顛了顛咒靈,咒靈吐出那根兩面宿儺的手指。
江戶川悟瞪大雙眼:「那個,你聽我解釋——」
啊啊啊!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完全解釋不清了啊!!!他現在看起來就是處心積慮進入高專謀害高專的人啊!
未組織好的話語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急的江戶川悟滿頭大汗。
他還沒想好怎麼對付詛咒師,怎麼解開獄門疆,怎麼面對自己的身世……為什麼五條悟要在這個時候把棋盤掀翻!
他明明。
他明明——已經在努力了。
心臟又是後悔又是緊張地怦怦直跳。
黑影一閃,衝破病房的窗戶玻璃,伸出武器砍向五條悟面門,趁機奪了五條悟手中的咒靈,轉身拎起江戶川悟就走。
「哎呀,果然出現了。」五條悟看著被伏黑甚爾隨意抓著的江戶川悟,「江戶川悟,被迫叛逃啦!」
只是逗弄逗弄,不要那麼緊張嘛~
他瞬移到伏黑甚爾身旁:「要帶我可愛的學生去哪呢?」
伏黑甚爾不慌不忙:「關心這個,不如——」
五條悟沒聽到伏黑甚爾之後的話,他哐的一下撞上了帳。
是效果快於可見的帳,與之前咒靈交流會入侵咒高時使用的帳差不多,都以「拒絕五條悟」為條件設立。
五條悟回過身。
切。
又是那伙咒靈啊。
目標是天元結界裡的倉庫嗎?
五條悟打破帳速度很快,伏黑甚爾帶著江戶川悟逃得更快。
「小鬼,這次怎麼不問傻逼問題了?」
江戶川悟悶悶不樂。
他朋友會怎麼想他呢?
如果他們三個對他喊「叛徒」,他絕對會哭出來的。
這就是「懲罰」嗎?
懲罰自己之前的不顧別人、可能傷害別人的所作所為?
小悟腦子裡已經在播放畫面了:
伏黑惠皺眉,看都不想看他;釘崎不屑地哼了一聲;虎杖沉默地看著他,最後移開眼:「叛徒。就是你讓我死了一次吧?」
啊啊啊!
江戶川悟猛地甩頭。
[伏黑釘崎虎杖他們才不會這樣!]
[只要我好好道歉——]
[要是道歉也不原諒我呢,該怎麼辦?]
[要是解釋了、道歉了,轉頭看見我聯合詛咒師要封印五條悟,他們肯定……]
伏黑甚爾低頭,注視手中掙扎的江戶川悟:「小鬼,這時候才想起要逃脫,你也太遲鈍了吧?」
「才不遲鈍……你要帶我去幹嘛。」
伏黑甚爾好像不走尋常路,在屋頂上蹦來蹦去。從上向下望,街邊的夜色正濃,晚班的工作人員正在布置節目。
啊……過幾天就是萬聖節了。他已經和他同學們相處三個多月了。
「上次那個抓你的詛咒師,你認識吧?」
江戶川悟嘆氣:「當然,不過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抓我,我明面上應該還是他的盟友。」
「咒靈真人死了。他需要能牽制五條悟的東西,比如你,比如今天他計劃的襲擊高專,拿到九相圖。」伏黑甚爾把亂步告訴他的轉述給江戶川悟,「但是他的情報出了問題。」
情報出問題?
詛咒師那個千年老狐狸狐臭味那麼重,能犯這種錯誤?
具體的伏黑甚爾也不清楚,於是他說,你可以去問問五條悟。
小悟:謝謝,剛剛叛逃,不敢。
「我哥是怎麼想的?」
——「越早越好。」
亂步指著地鐵站的地圖:「要牽制五條悟,一是降低五條悟的警惕,二是讓五條悟只有負擔沒有助力,三是利用獄門疆給五條悟一個措手不及,四是守住獄門疆。不過,他的計劃已經被全部打亂。」
「我想要的是,封印五條悟,而且越早越好。」
「聽你講的,這個計劃已經沒用了,怎麼能封印五條悟?」
「啊?」江戶川亂步歪頭,很疑惑地問,「我沒和你講過嗎?」
伏黑甚爾:……
回憶結束,伏黑甚爾提起江戶川悟,與他對視。
「你哥說你知道詛咒師的藏身之處。」
「我們去綁架他,怎麼樣?」
是問句,但語氣很肯定。
江戶川悟想了想,拍拍肩膀:「走走走!」
他現在很不爽,要讓別人也不爽一下。
希望他們沒有換地址。
伏黑甚爾敲敲門,沒人回應。
沒人在嗎?他轉動把手,擰斷門把手,推門而入。入目是無邊無際的海洋,只有海里游著一隻咒靈。
因為其他咒靈和詛咒師在高專搶劫呢,不知道在五條悟在的情況下,他們能不能得手?
咒靈們發現五條悟在學校的一瞬間就改變了策略,雖然沒拿到九相圖,但把天元大人綁架了。
「陀艮?!」對面發現不對勁,根據地的帳被破壞,裡面的生得領域也消失了。
「真幸運。」江戶川悟說,「他們受了傷,你絕對可以成功。」
伏黑甚爾從死去的陀艮身上走下來:「乾脆全殺了,事情會簡單很多。」
「不可以讓陀艮白死!」漏瑚眼珠子視線落在碎成快的陀艮。
他們轉身就逃。
這可不行。伏黑甚爾欺身而上,踢開漏瑚和花御,一巴掌蓋住詛咒師的腦袋:「真是沒禮貌!我可是來加入你們的,這麼對待客人可不行!」
詛咒師:「鬆手!」然後吐了一口血。
狗屁的客人!漏瑚罵道。然後被甚爾一腳踢飛。
「我已經加入你們了,向你們借個人總行吧?」
花御扭過頭,像看戲的江戶川悟衝來。江戶川悟走在石頭上,單手撐著下巴,眼裡閃過無聊。
[欺負弱小和廢物的,能不能去死。]
「我很討厭打架的。」江戶川悟比出術式,「因為我身體基礎很弱。」
地下土壤躍動的信息他早已知曉,在樹枝破土而出的那一剎那,他已瞬移不見。
術式·蒼。
術式·赫。
[現在的我,是剛出橫濱的水平。]
術式·茈。
「花御!——」漏瑚瞪突雙眼。
勝負已定。
伏黑甚爾橫刀架在詛咒師脖子上:「走吧,我們去封印五條悟。」
背景板的天元大人和石頭一樣不發一言。
江戶川悟在旁邊面無表情地「好耶好耶」。他心態被五條悟搞崩了,現在擺爛中。
[反正也逃不了,封印成功就成功,失敗就失敗。]
「還有很多準備沒做好,就算你殺了我五條悟也不可能被封印。」詛咒師試圖勸說。
「不試試怎麼知道?」
詛咒師:……為什麼要嘗試不可能的事情……
他計劃中最關鍵的地方還沒有實現啊!
10月31日,早上八點。
沒被登記的帳突兀地出現在涉谷站上方,監督部經過探查,被帳攔住的普通人要求把「五條悟」帶進帳內。
咒術界高層經過分析,決定讓五條悟一人前往,解決事端。
「雖然說沒準備好,這不是方方面面都按你要求來嘛?」伏黑甚爾誇讚道。
詛咒師不想講話。
五條悟落在帳內,大清早人並不多:「就算是社畜也不要八點上班吧,非人哉。」
五條悟和他們碰面,新奇地看著這隊奇怪的組合。
十二年前死亡最近復活的天與暴君伏黑甚爾,與自己是同一個人的私通咒靈的江戶川悟,以及一個不認識的人,腦袋頂著縫合線,認真一看術式,是言靈師。
伏黑甚爾拋出獄門疆:「開門。」
這東西長得奇怪,中間有一隻眼。五條悟循著東西的咒力流動,分析這玩意的作用,得出這東西好像真的能封印他的結果。
「你哪裡找來的?這東西真不錯呀,我有點想要收藏了。」五條悟認真地對詛咒師說。
詛咒師被天與暴君壓制,一直沒有機會逃跑,現在也顧不得別的,在五條悟接近他的時候就要扯開腦袋上的縫合線,就帶個腦子跑路。
結果五條悟沒走兩步,獄門疆啪嘰一聲合上了,把五條悟關在裡面。五條悟隨意地動了兩下,哈哈大笑:「真的封印的死死的啊!完全感受不到咒力的流動誒。」
詛咒師,辛辛苦苦策劃許多年,看著眼前這一幕痛苦沉默。
他,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
江戶川悟卻愣住。
他和五條悟之間的連接斷開了。
[怎麼回事?]
[剛才一瞬間?]
「江戶川悟。」五條悟喊道,「我和江戶川亂步在3月9日就見過面了。」
江戶川悟瞬間抬頭看向五條悟。
他被鎖在獄門疆里,是束手就擒,是引頸就戮,臉上卻掛著滿不在乎。
「他和我說,他有個弟弟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他要殺他的弟弟,他又要救他。」
江戶川亂步拜託五條悟保護他弟弟。他當時覺得真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笑得不能自已。他說,又沒血緣關係,管他去死。
「他想要救你,用封印我的方式。我一直在遲疑,是否要按他說的做。」
江戶川亂步說,這個世界全是虛假。亂步證實了,他相信了。
「我被封印,你代替了我的位置,算是脫離了書的控制。」
五條悟在進行一場豪賭。
這場賭局看似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可是他在拿到心理報告那一刻卻決定入局:「自毀傾向嗎……」
「那些想法,我想殺人什麼什麼的,我告訴你,我裝噠~」五條悟笑起來,露出整齊的大白牙,「嚇你真的很好玩!」
江戶川悟:……
原本感動的情緒瞬間消失不見。
做狗還是您比較在行。
五條悟最後說:「我只會給你不到一天的時間,11月1日之前,去見你的哥哥。」
然後他在獄門疆里拿出手機開始玩。
江戶川悟轉身就跑,他哥哥要麼在涉谷站外等他,要麼在東京咒高,要麼在橫濱!
伏黑甚爾聽完了他們的聊天,總算明白江戶川亂步說一定會成功封印的意思了。
可是主動進和被動關進去差別可大了。
他拍拍獄門疆,不爽地問:「裡面舒服嗎?」
「我給你準備了二十億,把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遷到你戶口上了。」五條悟淡定地說道,「並且準備任聘你為五條家的長老,每天的工作就是去禪院家宣戰,年薪五億。」
五條家,有的是錢。
伏黑甚爾轉頭把詛咒師殺了,踩在腦漿上,吊了郎當地說:「我感覺年薪可以再高一些。」
頭上的機械丸小機型飛走,張著大喇叭:「五條悟!被封印了!五條悟!被封印了!」
外頭的人,聽見五條悟被封印的消息的反應各有不同。
詛咒師羂索原先暗處埋的釘子紛紛暴露出來,向世人張牙舞爪。
五條家,大長老起身,惶恐又激動:「不應該是晚上嗎?」
高專學生不可置信,在機械丸的引導下進入涉谷站。
咒術界,在此刻風雲突變!
——
「夏油先生,你遲到了。」
「黑繩不是被悟交給你保管了,急的話先進去唄~」夏油傑打哈欠,「這邊商店真多,等會買點東西帶回去。」給家人們添一些新衣服。
「哈嘍,傑!」五條悟打招呼。
夏油傑拿出手機拍照:「真是好照片,我要貼在盤星教的門口。」
「傑出國一年看起來黑了好多。對了,這一年就是你腳底下那個東西一直在找你的屍體呢。」
夏油傑蹲下來,對地板上的腦髓誠懇地說:「沒事,得不到我的人,你還有千千萬萬的人可以得到。」
五條悟:「傑,你好油。啊,乙骨不用過來,這個獄門疆明天解開也沒關係。明天我就和傑一樣叛逃啦~」
「你要叛逃?!」夏油傑震驚,他以為五條悟只是像平常一樣,又一次閒著沒事幹。
「你以前不也叛逃過?」
「……」
「為什麼不帶上我?」
「我……」
「帶上我,給你看貓耳女僕照,前些日子剛拍的。」
「?!」夏油傑躍躍欲試,「那個,我要不要現在再叛變一下?」
伏黑甚爾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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