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一】討論

  目標一「找到江戶川悟」已經完成, 雖然是江戶川悟找到的她。

  她寫下第二個目標「調查3月9日和4月1日發生的事」。

  灰原低著頭,但餘光注意到陰影投在桌子上:「你這幾天失蹤了嗎,怎麼都聯繫不上?」

  陰影一言不發。

  灰原抬頭, 發現是不認識的人,長得非常高大威武。這人往旁邊一挪,露出被遮住的江戶川悟。

  帶著單邊眼罩的白髮少年勾起嘴角:「下午好。」

  「下午好。」灰原眼睛止不住地瞟向那個陌生人,「他是?」

  但是那人已經坐到隔壁位子上,咖啡廳是背靠的沙發椅, 看不見隔壁的人。

  「五條悟派來看守我的人。」江戶川悟向服務員揮手,「麻煩來一杯牛奶。」

  灰原壓低自己的頭,伏在桌子上貼近江戶川悟, 特別小聲地說:「你前幾天要我把這家咖啡廳的那個換了幹嘛?」

  主要是頂著人民警察的名義要求咖啡廳提供監控, 還悄咪咪修改了監控內容,讓她這個人民公僕良心不安。

  江戶川悟攪拌牛奶,好像在思考什麼,有一會沒說話。

  他問:「你認識五條悟嗎?」

  灰原搖搖頭,她的記憶缺了很大一塊。

  [我的演技不好, 五條悟的就很好嗎?]

  [大魔王對我……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江戶川悟翻出五條悟的照片。

  灰原還是搖頭,沒印象:「這不是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就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才奇怪。」江戶川悟給灰原簡單介紹了咒術界。

  「總感覺很熟悉啊……」她摸摸下巴,「我把你要的那些東西拷貝下來了。」灰原琪從包里掏出至今找到的資料, 砰的放在桌子上, 「還好, 只有我還在查這個案子,不然還真不容易借調。」

  「首先是你要的警校的監控。」

  江戶川悟一邊喝飲料一邊看。他神色淡淡,就算聽見哥哥說「我會不得不殺了他的」時表情也沒有變化。

  他一直選擇相信哥哥。

  反倒是灰原琪很緊張, 具她從江戶川亂步那所知, 江戶川兄弟的關係非常好。

  她正擔心地看著江戶川悟, 小悟卻拿出手機把視頻最後一段哥哥監控貼臉張開眼睛的畫面拍了下來,然後存進私密相冊。

  灰原琪:……

  無語住了。

  你們兄弟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江戶川悟翻出記錄冊。這段監控被修復後,就能看到哥哥的完整路線是從宿舍出發走到檔案室,不過哥哥什麼時候出現在宿舍,監控卻查不出來。

  他嘆口氣:「橫濱的警察……」

  灰原哼了一聲:「你對警察有意見也沒用。這段時間橫濱亂起來了,死人才是常事。」她語氣很沉重,「我都不敢回橫濱了……橫濱與其他市相連的地方,都被黑s黨把守。」

  她樂觀地開玩笑:「和平的時候,或許查案的就是黑s黨了。」

  悟又問:「我哥他說要退學,他宿舍的東西收拾乾淨了嗎?是什麼時候收拾的?」

  這應該也是比較重要的時間節點。

  灰原捂臉:「不知道。我回橫濱會再查一次的。」

  3月7日,灰原把案子交給亂步。

  4月1日,灰原看見亂步被咒靈吃掉。

  4月24日,監控中亂步出現在檔案室。

  7月26日,江戶川悟看見亂步出現在妖鬼屋。

  雖然亂步是自己的哥哥,小悟也很想吐槽,他哥到底死了幾次……

  [我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

  「哦,對了,江戶川還問過我三個問題。」

  「什麼問題?」小悟翻開灰原收集的橫濱怪談。

  「人為什麼會死?」

  「人是怎麼活的?」

  「你知道橫濱的秘密嗎?」

  [橫濱的秘密?]

  他順手打開記錄著修復好的錄音筆內容的筆記本,指著「詛咒師」、「橫濱的秘密」和「失憶」這幾個詞上。

  監控視頻也提到了咒術師,說明哥哥4月24日之前就知道了咒術界——那哥哥也一定知道五條悟,肯定會注意到這位和他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的咒術界「最強」。

  就是說,哥哥對詛咒師和咒靈一夥要做的事也很清楚,至少哥哥的目標之一就是「封印五條悟」。

  可是哥哥為什麼要封印五條悟呢?

  詛咒師當初對他的說辭是「一個時代只會有一雙六眼。當他們相互接觸時,江戶川悟會被五條悟吸收,不復存在」。

  [難道它說的話是真的?!]

  不然沒辦法解釋哥哥的行動。

  接觸?

  五條悟的無下限把小悟和他完全隔開,他們兩個確實沒有接觸過,而且五條悟都是拽他的領子或者揉他的頭髮……

  等等。

  可是他妖鬼屋受傷時,好像接觸了五條悟?

  江戶川悟回過神,喝完杯子裡的牛奶,低頭看見打開的橫濱怪談正翻到「可以改變性別的溺水」。

  「關於這個溺水。」小悟肯定地說,「是真的。」

  最開始,他在咒術師的交流論壇里搜索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帖子,去理解分析咒術界,也是在這個論壇,他交到了很多網友,包括咒靈真人。

  除了真人外,他還接觸了出道成偶像的詛咒師、嫁給封建家主的孕男、睡了男人的直男小三等等人。

  灰原琪認真看了看「溺水」:「這應該和亂步的行動沒關係吧?」

  小悟點點頭。他不習慣臉上有東西,不適地撥弄著單邊眼罩。左眼被眼罩壓住,讓他不住回憶起小時候哥哥用手指戳他眼睛的事。

  「可是溺水是真的話,願望書和聖杯也可能是真的啊。」江戶川悟在筆記本上寫下這兩個東西,「現在據我所知——」

  他頓了頓。

  妖界的結石、橫濱的書、冬木市的聖杯、咒術界的天元大人。

  女鬼山姥提到的四個,他竟然只對天元有些了解。

  「那這樣,你回橫濱調查願望書,我去查冬木聖杯。」江戶川悟心裡盤算了一下,「我們用排除法。」

  他其實直覺是橫濱的願望書,但他現在還不能離開高專。事情太多了,之後還要開始細查五條悟,他抽不開身,而橫濱很排外,有些消息不在本地打聽不到。

  天元的消息可以從詛咒師那邊挖。

  妖界結石可以找隱神偵探事務所。

  冬木市是大都市,實在不行他花點錢買消息。

  肝帝灰原琪聽見排除法,心裡默默點讚。但是「據我所知」後面跟的是什麼啊,拜託說完呀!

  江戶川悟看向三個詞的最後一個,「失憶」。

  灰原缺失3月和5月的記憶。

  「難道是束縛?」江戶川悟仔細看了看灰原,她身上沒有強行介入立下束縛的痕跡。

  可是,虎杖與兩面宿儺的束縛也是以失去記憶為要求,說明失去記憶是可以做到的。

  ……等等。

  如果灰原琪本來就沒有4月1日她看見哥哥被咒靈吃掉以後的記憶呢?

  如果她看錯了呢?或者當時暈過去了?或者看見咒靈吃哥哥本來就是幻覺?

  根據灰原本人的描述,她自己不是失去記憶,而是「忽視」,自己忘記自己有過記憶。

  失去記憶,外界介入很難做到;讓本人忽視記憶,就容易許多。

  甚至心理學裡,就有技術高超的心理醫生給病人下暗示、使病人遺忘痛苦的案例。

  那麼問題就是,誰用某種方法讓灰原失去記憶?

  他哥哥雖然超厲害,但不至於觸犯法律,也沒有使用咒力和心理技術的能力。

  還有人參與哥哥的事?

  不會是福澤諭吉。異能者不會咒力,福澤諭吉也不會心理學。

  可惡!

  江戶川悟抓抓頭髮。

  他明明很了解哥哥的!到底是哪來的人在幫哥哥啊?!

  灰原提問:「什麼是束縛?」

  江戶川悟歪頭:「啊,這個你不知道嗎?」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知道啊?!」灰原琪暴躁舉起手,輕輕敲打桌子,「難怪我時常覺得和你聊天很不對頭,根本不懂你在講什麼!快說,你是不是還有很多東西沒介紹!」

  小悟不急不忙地掏出手機給灰原琪發了個「貓貓調皮. jpg」。

  灰原琪:……

  好奇怪。為什麼覺得這人很欠打?

  面對江戶川亂步,雖然也很無語,但是不會有這種脾氣暴躁的感覺。

  這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弟不必不如兄、兄不必長於弟?

  看見灰原還是很暴躁的樣子,江戶川悟無奈嘆氣,他吐了吐舌頭,眯著眼睛笑:「灰原姐姐,不要在意細節啦~」

  「可愛是很可愛……拜託,不要做這種動作,白瞎了一張好臉。」灰原比了個叉。

  這是第三次了。

  而且是三次相同的評價。

  江戶川悟深受打擊。

  他想起五條悟,又想到自己,覺得自己審美沒問題啊。

  [難道不可愛有趣嗎?]

  就像江戶川媽媽說的,「對於自己,有些東西是搞不明白的」。

  ……

  「晚上好。」

  江戶川亂步嚇伏黑甚爾一跳。

  「你從哪冒出來的?」甚爾說,「你看起來像十多天沒洗澡的流浪漢。你保鏢呢?」

  亂步衣服倒沒有破損,只是皺巴巴的。他下眼瞼浮腫,整個人白了一圈,萬年不變的眯眯眼張開一條縫,裡面是充滿喜悅的血絲。

  「都說了是偵探助手!助手!」亂步凌亂地向前走幾步,癱倒在沙發上,「我把他支走了……他不想我這麼做,或者說,他覺得我不該這麼做。」

  「不過,我把他支走了。讓他去保護我的弟弟。」

  什麼東西?伏黑甚爾皺眉。他有時覺得江戶川亂步也是個潛在的瘋子。

  換個高級的詞彙,「高智商犯罪」。

  「你腦子在想很不友好的東西。」江戶川亂步像麵條一樣,扭曲地伸展軀體。

  「我成功了,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好像明白什麼了。

  「我比我自己想得還要冷靜。」江戶川亂步說,「我要準備開始失蹤,時間暫定在四月二十四日。我會瞞著助手,讓他以為我還沒有開始。」

  「我要給這個世界一個盛大的驚喜!」

  「所以拜託伏黑君,在咒術界隨意行動吧。」

  (本章完)

  作者說:小修.

  小設定:

  亂步雖然很擅長推理,但是玩不了推理遊戲,常常會被毫無邏輯的遊戲氣到。

  小悟雖然很喜歡玩遊戲,但常常和亂步玩著玩著就要抱住亂步,免得哥哥對垃圾遊戲破口大罵(而且髒話詞彙嚴重不足,翻來覆去只有幾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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