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輕柔的雪花是唯美的,是浪漫的,但物極必反,當無數的雪花裹挾著暴風,那就演變成殘酷的暴風雪。江舒影在暴風雪中奔赴一場憋屈的愛情,卻把自己的生命永遠留在了荒家山。
凌晨一點,荒家山越來越多的燈光,救援的人相繼抵達!
龍驕陽摟著江舒影凍僵的身體泣不成聲,江舒影的遺體還保持著環抱狀,保護著早已稀碎的蛋糕,手機掉在一旁,被積雪緊緊包裹著。
臉上血跡順流到脖子,早已凝固,她像沉睡的睡美人,手電光照下臉龐明顯帶著眷戀。
「舒影!別怕,我一定會救活你,我們說好的要永遠在一起,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龍驕陽歇斯底里的聲音從扒出江舒影時都沒停止過。
他顧不上被人窺探到神奇的秘密,當眾試了好多次西王濟世的要訣,甚至還啟動了胸口多手大仙留給他的印痕。在場好多人都看到了他胸口的發光,但沒一會兒又消失了。
玄靈真氣,玄氣衝破,護身靈氣,治癒術,復陽心訣,追魂術等等。他把能起到作用的心法要訣通通使用了一遍,江舒影卻沒有半點活過來的跡象。
「舒影,多喝點藥水,喝了就能起死回生,我要你活過來!沒有你,我怎麼辦?」龍驕陽把藥液一滴一滴抹在江舒影冰冷的嘴邊,哭得斷腸又傷肝。
他有太多悔恨,有太多的不甘,卻怎麼也換不回江舒影的死而復生。如果他早點看手機,在兩個小時內發現江舒影的遺體,他完全可以用藥液和心法讓她死而復生。
如果他修真突破到九級,就能有預知的能力,可他怎麼也突破不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令人遺憾又唏噓。
1月13日,臘月初四,老黃曆上寫著宜入殮,安葬,祭祀。龍驕陽以江舒影未婚夫的身份全程護送,清早的三清公墓冷清又肅穆。江敬中,楊謐兩口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瞬間老了很多。
「驕陽啊!我多麼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啊?你不是有神奇的本事嗎?為什麼救不活舒影?你知道她多麼愛你嗎?」江敬中的質問讓龍驕陽無地自容。
「嗚嗚嗚嗚!都是我不好,我為什麼不攔住她啊!女兒啊!我可憐的乖女兒!」楊謐伏在江舒影的墳頭哭得死去活來。
她確實應該攔住女兒,如果能攔下,江舒影就不至於趕上被積雪壓垮的大樹。如果不是大樹正好砸向她的車,她也不至於慌亂中把車開到了路邊,如果不在路邊也不至於導致坡坎垮塌,如果沒有垮塌她就不會翻下山崖......
一切都是如果!最不應該的還是龍驕陽鬼使神差的沒有把電話帶在身上。
「媽的!龍驕陽,你就是我們家的災星,克星!誰和你靠近,誰就會倒霉!以後你滾得遠遠的,別在和我家有任何關係,不然我拼了命也要弄死你。」江耀祖終於找到了合理的發泄機會。
他左右開弓,啪啪地打在龍驕陽臉上,腳上也不放空,一腳又一腳的踢在他身上。
龍驕陽沒有半點要還手的意思,任其打罵!
「好了!老公,妹妹的死大家都很難過,也不能全怪驕陽。」管曉彤一身黑衣,眼含悲淚,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時候站在江耀祖的對立面。
「媽的!臭婊子!真是一丘之貉,是不是還忘不了這個雜種?現在我妹死了,正好他身邊沒人了,你是不是想正大光明的回到他身邊。」江耀祖惡狠狠地賞了管曉彤一巴掌。
「夠了!你給我滾!」
江敬中呵斥住逆子。
龍驕陽像失去靈魂的喪屍,他眼神呆滯,面無表情,目不轉睛地盯著墓碑上照片。
江舒影的笑臉很甜,像第一次見到時那樣。
公墓的天越來越明,他的世界卻越來越暗。
江家人離開時,淅淅瀝瀝下起了冬雨,他獨自跪在墳前呢喃著,悔恨,自責,愧疚占據了整個大腦。這一刻他真想化蝶和她雙宿雙飛,用三生三世去恕自己的罪過
「老公!別難過,我會在天上守護你,來生我還會找到你。」
恍然中,江舒影的聲音迴蕩在他耳邊。
「舒影!舒影!舒影!......」
他緊攥雙拳,仰天悲喚,淚水,雨水,澆透他的情感世界。
突然!
他的頭頂掠過一層陰暗,純子撐著傘,默默地站在她身旁。
她對著江舒影輕輕地鞠了三躬,柔情而又悲傷的凝望著他。
「滾開!」
龍驕陽生氣的推開她的傘,起身往公墓大門奔去,石川純子一聲不吭,緊追著給他撐傘。不管他怎麼發脾氣,不管他多麼用力的推開她,她都鍥而不捨的重複著打傘和給他擦雨水的動作。
「滾!你要幹什麼?」龍驕陽大發雷霆,狠狠地拽過她手上的毛巾,重重地砸在地上。
石川純子,沒有言語,輕輕彎腰撿起毛巾放進袋子,又掏出另一條在他頭上撫弄著。
「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可憐!」龍驕陽再次暴怒,搶過她手中的傘,狠狠地踩在腳下。
「沒關係!我不怪驕陽君,我只是想在你痛苦的時候陪著你。」
石川純子依然很平靜,她默默撿起地上的傘,眼裡依然溫柔,只是淚花裝滿了眼眶。
龍驕陽一路走走停停,她跟著一路淋雨,一路相隨。
她無怨無悔毫無怨言,他急火攻心,內心悲憤自責。
兩人默默地走了好幾里,慢慢地龍驕陽停下了腳步。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龍驕陽脫下還沒濕透的羽絨服披在她身上,臉上湧出幾分內疚。
「驕陽君,我沒關係!只要你心裡好過一點,我真的沒有關係。」
石川純子凍得牙齒上下打咯!
「謝謝你!」
龍驕陽忍不住給她一個擁抱。
「不客氣!驕陽君。」
純子眼淚繃不住,踮著腳輕拍著他後背。
嘀嘀嘀嘀!
翁懿不知什麼時候跟在他們身後,車上石川楓的眼神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