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歲韻軒全國連鎖，是國內少有的幾家具備鑑定並出具證書的資質。」秉著職業素養，他還是繼續介紹著。
周華洋儘管沒接觸過古董行，但的確聽說過歲韻軒的名頭。
「當然，這證書的話，還需要另出工本費和審核費，一千元，怎麼樣，你要不要鑑定？」
於賢將手頭上的老舊物件收了起來，站起身來，活動了下筋骨。
周華洋點點頭，掏出兜里的紅布，小心翼翼放到了桌子上。
「喲，包的還挺嚴實。」於賢露出玩味的笑容，隨手掀開紅布，「老頭子鑒寶也有五十多年了，鑑定過的寶貝不計其數，當然……更多的是垃圾，結果一個個都當成了傳家寶對待，希望你這東西別讓我失望啊。」
僅僅一眼，他的笑容凝滯，瞳孔微縮。
周華洋注意到這表情，當即心跳加快，他探身問道：「怎麼樣？」
「這……鑒寶哪有這麼快，在這等著。」於賢回過神來，特意戴上了手套，小心地捧起護身牌，進了裡間。
因為有帘布遮擋的緣故，周華洋看不到到裡面的情況。
「你不用擔心我耍什么小把戲，歲韻軒有規矩，監控攝像頭無死角地監控工作間。」於賢的聲音傳出來。
周華洋倒不是在意這個，只是好奇對方的鑑定方法，既然對方旁觀那就算了。
隨手將肩膀上的小雪抱在了懷裡，這店裡瓷器木雕可不少，上次它犯渾吃了陳家價值幾十萬的花卉，陳如雪沒跟它一般見識。
現在在這裡，它要是弄壞什麼古董，就沒那麼好運咯。
「嗷嗷。」小雪很不滿，輕輕咬了周華洋手背兩下，抱得那麼緊做什麼，都要透不過氣了。
在店裡瀏覽著難得一見的古董玉器。
一會兒，周華洋呆呆地望著角落玻璃櫃裡，一尊翡翠色的觀音像，大概有十公分高。
光看外觀，其實並不搶眼，整個店鋪古玩玉器琳琅滿目，比它珍貴的比比皆是。
然而，在感知力中，這尊觀音像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黑夜裡的光源，無比矚目。
這觀音像里包裹著一團東西，要不是靠近了它，他還真發現不了。
是靈氣！
從他來古玩街，到進入這家店鋪，他掃過的玉石器物不下千餘件，只有屈指可數的玉石蘊含靈氣，還稀薄的可憐，價格又貴。
唯獨這一件，讓他感受到了濃郁、壓縮到極致的靈氣。
「老爸，不如就這件翡翠觀音像，送給奶奶賀壽吧？」
周華洋一驚，不知何時，店裡來了對父子。
中年人西裝筆挺，戴著一副金框眼鏡，從穿著氣質上看，這人非富即貴。
身邊還跟著一位十歲左右的孩子，正趴在櫃檯上看著那尊觀音像。
「這東西我先看上的。」周華洋急忙回應。
中年人視線從觀音像收回，淡淡瞥了一眼周華洋，笑容閃過一絲不屑。
他拉了拉孩子，「我已經跟於老闆定製了賀禮。至於這什麼觀音像，材質差，雕工拙劣，送給你奶奶，我們還不得被一眾親戚笑話啊。」
「另外古玩店都有一個潛規則，真正的好東西，九成九的客戶買不起，所以不可能會擺在櫃檯里的，這些東西都是糊弄外行人的。」
「是這樣嗎？」男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周華洋鬆了口氣，並不在意中年人指桑罵槐。
此時，於賢掀開帘子，心不在焉，掃視了下店內，才回過神來。
「喲，李教授？」於賢十分詫異，「您來了？」
李三軒回以微笑。
「您稍等一會兒，我還有位客人。」於賢想到周華洋還在，連忙跟李三軒說明情況。
「先來後到，應該的，於老闆先招呼那位客人吧。」
於賢快步走到了周華洋面前，將包裹物件的東西放到了周華洋面前。
紅布抖落部分，露出護身牌的一角。
李三軒正給兒子介紹著店裡古玩來歷、背景，無意間瞥到了台上的護身牌，當即一怔，注意力瞬間移到了上面，蠢蠢欲動想要伸手拿來看看，好在他反應過來，在別人店鋪里，這麼做不合適。
「先生，東西年份、材質已經鑑定出來了。」
「哦，是古董嗎？」
周華洋注意力還在那件觀音像上。
「是的，應該是明朝明世宗時期的，一件道家銀質護身牌，上面的符籙是太上文昌符，應該是長輩給孩子佩戴的，可惜符籙有些破損了。」
於賢眼神閃爍，在解釋的同時，時不時掃過護身牌，看起來有些緊張。
「明朝？」聽起來應該值點錢吧？
「這個……影響古玩價值的因素有很多，比如它的文化價值、歷史背景等等，這要是明世宗用過的東西，那肯定是以百萬元起步了，只可惜它不是。」於賢含糊其辭。
周華洋看出了一些異樣，試探問，「那它到底值多少錢？」
「八萬元，我們歲韻軒收了。」於賢直接開口。
一旁的李三軒嘴角抽搐，嘴唇顫動，但最終沒有出聲。
「八萬元？」周華洋也不是傻子，無商不奸，對方儘管竭力遮掩著語氣、表情，但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東西真正價值恐怕至少會翻倍。
周華洋微眯眼睛，目光在觀音像和護身牌之間徘徊，陷入沉思。
「這觀音像多少錢？」周華洋指了指觀音像。
「十萬元。」
「……」
周華洋泛起冷笑，這真把他當成冤大頭啊？
他拿出了錢包，「鑑定費一千元是吧？」
鈔票丟在櫃檯上，同時想要拿走護身牌。
「等等，價格不滿意還可以再商量，您別急啊。」
「說個實數吧，附近古玩店多得是，再不行我就去楚南市，老爺子就別把我當傻子糊弄了。」
「好了好了，十五萬！不可能再高了。」於賢面容無奈，一副果然瞞不住你的表情。
周華洋想了想，「賣給你不是不可以，這尊觀音像送我。」
於賢一臉為難，當注意到似笑非笑的李三軒時，生怕被截胡的他，咬咬牙，「好吧，送你就送你了。」
李三軒哭笑不得，這於老頭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古玩這東西沒個標準，價格普遍虛高，純粹看客人的眼力勁和砍價能力，就這觀音像而言，連五萬元都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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