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菜上完。

  顧久放下筷子。

  還沒張口告別，霍臻琰不咸不淡的聲音就先一步響了起來。

  「吃飽了？」

  「還行吧……」顧久說。

  看似一個盤子一個盤子往上端，事實上每盤都只有幾口。

  「……」

  霍臻琰不說話。

  嘴唇微微下壓。

  一雙眼睛盯著顧久。

  直勾勾的。

  好像多了幾分失落和不悅。

  顧久被盯得不自在，反問：「你呢？吃飽了嗎？」

  霍臻琰直接說：「不滿意。」

  「額……再點一點兒別的？」

  霍臻琰搖頭，「還是先去忙吧，我不習慣被人催著，不利於消化。」

  顧久眨眨眼，歉意地道：「這次確實沒想到，下次我儘量補回來。」

  「這是你說的，還希望別讓我等太久。」霍臻琰眸子稍稍彎起。

  黑眸都明亮了幾分。

  蒙在眸中的那點失落，一瞬間被驅散開來。

  顧久點頭，站起身。

  「好，下次見！」

  等著顧久的人還在飯店門口。

  其他人都走了。

  只餘下一早去找顧久那兩個天師。

  「走吧。」

  顧久這回沒再說什麼，直接跟著兩個人上了車。

  車上。

  高個子天師開車。

  年輕些的那個忍不住跟顧久搭話。

  「你好，我道號常樂，這個是我的師兄常敬。」

  「我們是玄虛門的。」

  「顧久，你師從哪裡？你畫那個符紙，真的有點厲害！」

  「……」

  顧久淡淡回道：「你不知道。」

  「那可不一樣，去年天師大會是我們玄虛門，我可認識不少人！」

  「哦。」

  顧久沒打算再接話的意思。

  三千多年前的事了。

  他們肯定不知道。

  要說，玄虛門跟她的門派有點淵源。

  她飛升後，也經常會關注天師界。

  見證了門派的變遷。

  玄虛門是她一個師侄創建的。

  後來又歷經幾次分家。

  獨立出來其他幾個門派。

  玄虛門一脈，算是現存的門派中，跟她師門最近的門派了……

  常樂和常敬把顧久領到一個大院子中。

  其中一個門上掛著「特殊事件調查組」幾個大字。

  推開門。

  顧久在裡面見到了常敬和常樂的師父，守心。

  大概六七十歲的年紀。

  鬍子半灰半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精神。

  「你就是玄靈？」

  守心簡單看過顧久的資料。

  但當真的看到顧久站在面前，還是帶著些驚訝。

  這個小姑娘，長得太年輕了。

  一點也不像是玄學天師。

  更重要的是，守心發現，他好像看不透顧久的面相！

  顧久點頭，「是我。」

  「敢問師承哪個門派？」守心問。

  「……」

  顧久微微蹙眉。

  今天也不知道是第幾回聽到這些問題了。

  她說：「直接說正事吧。」

  「……」

  守心見顧久不想回答，也沒繼續追問。

  而是把手上的資料遞給顧久。

  「這個小島，我們調查過，節目組去錄製節目的時候，小島上的人已經搬走了，丁小婷也已經死了，丁小婷的父母不在青城，我想問一下，你去時，確認見到他們了嗎？」

  「我想問一下，你當時去處理的，到底是什麼靈異事件？應該不是鬼打牆那麼簡單吧？」

  顧久隨便翻了一眼資料。

  他們甚至還拍了小島現在的狀況。

  房屋裡面許久沒什麼人住過的痕跡，落了厚厚一層灰。

  丁小婷家裡也長滿了草，院牆都塌了。

  顧久把資料放下。

  「都這個時候了，也不用再試探。我們去的小島，是一個被創造出來的空間，和現在的小島不算一個時空的，你們的人既然已經被困，你就也該清楚。」

  「那……這個呢？」

  守心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顧久。

  照片是京水河。

  當時空間坍塌，有一小塊空間和現實空間融合，導致空間中的一小塊出現在了京水河上空。

  有人拍到。

  以為是海市蜃樓。

  被網友蓋章照片是p的，最後不了了之。

  顧久也沒打算瞞著。

  「空間坍塌，處理得稍微慢了一點，被創造出來的空間和現實空間融合了。」

  「什麼？」守心猛地站了起來，「空間還會坍塌融合？」

  屋內的其餘幾個人，也跟著看向顧久。

  他們是特殊事件調查組的人，但卻不是天師。

  「你沒危言聳聽？」

  顧久掃了一圈，說：「照片你們已經看過，是不是p的，你們應該心裡有數，如果不是確認了真實性，你們應該也不會專門把守心道長從山上叫下來調查這件事吧？」

  「……」

  「……」

  事實擺在面前，他們也沒辦法反駁。

  照片經過技術組分析。

  確認肯定不是p圖，不光如此，他們還專程把拍圖的人叫過來問過話。

  拍圖的人說，先是感覺地面有些晃動，才發現京水河方向多了一塊。

  守心有些擔心：「空間坍塌融合，勢必會引起騷亂，什麼條件下，空間會坍塌？」

  顧久說：「惡鬼太多，陰氣太盛的情況，空間就會坍塌。」

  「那……這個空間應該暫時安全？」

  「嗯，很安全。」顧久點頭。

  「那……被困在空間裡的人呢？該怎麼出來？他們已經被困了好幾天了。」

  顧久回答：「要麼，讓空間的主人大發慈悲，主動把他們送出來。要麼，就徹底解決掉空間。」

  顯然，第二個辦法，更靠譜。

  「怎麼解決？」守心追問。

  顧久抬眸，看向屋內其餘幾人。

  幾個人眼神熱切。

  但明顯又帶著對顧久的防備和不信任。

  顧久沒直說，而是說：「把地址告訴我，我可以幫忙。」

  「……」

  「……」

  守心十分謹慎。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需要知道你的師承，明確你的身份，這種事情，不是小事，我們不可能找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加入特殊事件行動組的活動。」

  「沒有師承，是不是就不能參加你們的活動？」顧久問。

  守心十分確定地點點頭，「對！天師裡面，不可能沒人會沒有師承，除非隱瞞身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顧久眨眨眼。

  她的門派早就沒了。

  就算說，他們也不知道，跟沒有是一樣的。

  進入空間的入口，也已經被特殊事件調查組的人接手，想插手肯定有些困難。

  就算查到了。

  進去也得跟玄虛門的人碰面。

  躲不開。

  除了這次，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這樣的事情。

  特殊事件調查組又掌握更多的資源，有人報案，他們更容易接觸到。

  不管出於哪種考量。

  都不能撕破臉，還得好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