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遲疑了一瞬間,還是走了過去。
稍微靠近了些之後。
小狗就發現了顧久。
脊背繃得直直的,保持著戰鬥姿態,對著顧久吠叫。
警告著她不要靠近。
「汪汪汪……」
顧久從書包裡面找出一塊綠豆糕。
在小狗一米之外停了下來。
「我有吃的,你要嗎?」
「汪汪汪……」
小狗吠叫的聲音小了一些,似乎發現顧久對它並沒有惡意,便試探著緩緩靠近。
「等等,我給你供奉上。」
顧久用一張符紙處理了之後,小狗已經能嗅到綠豆糕的味道了。
它叼起綠豆糕,狼吞虎咽地吃著。
就好像許久沒吃過東西了。
「還要嗎?」顧久問。
小狗瘦骨嶙峋,能清晰看見它身上的骨頭。
顧久甚至懷疑,小狗是不是餓死的。
她書包裡面只帶了五塊綠豆糕,全部餵給了小狗。
小狗吃完,仰著頭,眼巴巴地盯著顧久。
顧久攤手,「沒有了,只有這幾塊了,明天再給你帶,好嗎?」
小狗好像聽懂了。
尾巴來回晃動了幾下。
然後一屁股在顧久的旁邊坐下。
顧久問:「小狗,你為什麼守在這裡啊?是有什麼心事嗎?」
「嗷嗚嗷嗚嗷嗚……」
小狗小聲地叫了幾聲。
然而顧久一句也聽不懂。
她和小狗在山坡上坐了一會兒,望向小狗望的方向。
祈求能通過這種辦法,猜出小狗心中所想。
然而……沒有一點作用。
白天的時候,她的所有精力都在村子裡各家的關係和家長里短上,根本沒注意過誰家養了小狗。
按道理說,誰家養了狗,就算看不見小狗,也該有狗生活過的痕跡,比如狗盆之類的東西。
但顧久仔細地回憶了村子細節,好像真的沒有。
這樣一來,難辦了!
正頭疼的時候,牛頭馬面出現在眼前。
「玄靈大仙,抓完了,一共三隻鬼,都是淹死的遊魂野鬼。」
「麻煩二位。」顧久說。
牛頭問:「大仙,我們怎麼出去?」
顧久指了指小狗,「它是空間的主人,想出去,得先解了它的執念,你們能聽得懂狗語嗎?」
「……」
「……」
牛頭和馬面大眼瞪小眼。
隨即齊齊搖頭。
「大仙,我們成陰差之前,也是人……」
他們只是穿了牛頭馬面的工服,並不是真的跨物種。
「真的不能直接把它滅了嗎?」馬面絕望地抓了抓自己的馬頭,「怎麼有一種感覺,我們要困死在這裡了呢?」
「先不說它身上有聚靈石碎片,你們能不能滅掉。如果真的滅了,執念的主人不在了,執念還在,才是真的困在裡面出不去了。」顧久說。
「……」
「……」
馬面垂頭喪氣。
牛頭說:「我們得幫大仙儘快找到出去的辦法。如果拖得太久,那邊扎帳篷的肯定要亂。」
「是得儘快了……」顧久喃喃地說。
拖延的時間越久,就越亂。
今天晚上還有直播鏡頭約束,倒是沒有太大的騷動。
到了明天晚上,可就不一定了。
「……」
顧久起身正打算回去,對講機中傳來聲音。
「顧久,顧久,林雪帶著幾個攝影師去找你了,我剛知道。會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是曹英俊的聲音。
他接到消息的時候,林雪已經出發了。
聽說是薅起來幾個已經關機了的攝影師,帶著幾個嘉賓,一起出來找的。
曹英俊有點慌神。
原本提前要了符紙,就是害怕嘉賓出現什麼危險。
誰知道嘉賓還是擅自行動,沒通知他。
其實第一個發現顧久不見的人。
是李青冉。
她發現了之後,先問了林雪。
又去問了顧明溪。
等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林雪已經帶著攝影師們出來了。
顧久回頭,看向山頂上亂晃的燈光,說:「沒事,我已經看見他們了,不會有危險。」
「那就好……我真怕出什麼問題……」曹英俊小心翼翼詢問,「大師,明天……我們能走出這個鬼地方嗎?」
顧久沉吟了一會兒,說:「現在線索太少,明天至少還要再住一晚,甚至後天、大後天……」
「啊?這麼久嗎?」導演有點懵。
「你要做好準備,想辦法讓大家在山上多留兩天,或者告訴大家實情……」顧久說。
她本來想賭一賭晚上就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但是看到空間主人是狗的那一刻,意識到,一切沒有那麼簡單。
跟導演對話的空隙。
林雪已經跑了過來。
當著攝像機的面,林雪表現得十分急切。
「顧久,總算找到你了,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出來了。導演說過,一個人出來有危險,如果你出了事,你讓導演怎麼跟二哥交代?」
「……」
被薅起來的攝像師們,看顧久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責怪。
顧久直接戳破。
「你但凡問過導演,或者問過我哥,就能知道,不用出來找我。」
「還有,那麼多工作人員,為什麼你只找了攝影師呢?扛著機器的人,會比什麼都不拿的人跑得快嗎?」
「……」
林雪沒想到當著攝像頭,顧久竟然沒接招。
還直接把她的小心思點了出來。
她臉色微微一變,委屈巴巴地說:「顧久,我好心好意地來找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在燈光下,林雪的眼睛中泛起了淚光。
顧久歪歪頭:「如果你是誠心誠意找我,我會感謝,但是你存著壞心思,我為什麼要感謝你呢?」
「你……」
顧久走到攝像師跟前,「不用錄了,我不參加綜藝,這些內容剪不進去,大家不用白費力氣。」
「……」
「……」
幾個攝像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關設備,又怕錯過什麼素材。
他們也不知道顧久為什麼這麼篤定。
這個時候,顧久手中的對講機響了。
裡面傳出曹英俊的聲音,「聽顧久的,大家都回來吧,攝像機不用專程錄顧久的畫面,她不是嘉賓。」
在這一刻,攝像師們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們的攝像機,被林雪當成了對付顧久的槍。
顧久手裡有對講機!
如果林雪不是這麼著急找攝像師,而是去問過顧明溪或者導演,他們甚至不用跑這一趟了。
大家猶豫了片刻,就把攝像機給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