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馮曉音從貓眼裡往外看。
看清門外的人是云為一，毫不猶豫打開門。
「為一，不是說有事，你怎麼忽然來了？」
馮曉音開心地去拉云為一的胳膊。
云為一低著頭，不去看馮曉音的眼睛，反而往後躲了一步。
「為一……」
馮曉音似乎沒想到云為一會對自己這種態度。
她往前一步，又去伸手，想再次去拉云為一。
卻忽然看見了站在側面的顧久。
「你是誰？」
馮曉音的一雙眼像刀子一樣，幾乎沒辦法掩飾對顧久的敵意。
她把顧久當成了云為一的新歡。
以為顧久專程找來，是來示威的。
「為一，你……怎麼……怎麼可能喜歡別人……」
顧久淡淡說：「想多了。撿到你家孩子了，來歸還。」
「……」
馮曉音愣了一下。
隨即冷下了臉。
「你胡說什麼，我還沒結婚呢？怎麼有孩子？你找錯了！」
「怎麼會找錯呢？」
顧久的手在包里掏了一下，掏出一張黃符來。
黃符撕掉，手上便多了個小鬼。
小鬼齜牙咧嘴地掙扎著。
看見馮曉音，大聲地叫著。
「媽媽！媽媽！媽媽！」
顧久晃了晃小鬼，「你養的小鬼可不會認錯。」
馮曉音自然認出來了，這個眼睛鼻子長得很隨機的小鬼，就是她養的那一隻。
只是此刻云為一在現場。
她不能破壞了自己在云為一心裡的形象。
只能矢口否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為一，這應該就是個瘋子！你先跟我進來吧，免得她發瘋了！」
云為一冷冷開口，「她是我找來的大師。」
「……」
馮曉音大腦「轟隆」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良久，才機械出聲問。
「什麼意思？」
云為一說：「這個小鬼跟著我，叫我爸爸，我專門找了天師來捉鬼。」
馮曉音嘴唇上下動了動。
本來想否認。
但話到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再否認也沒什麼用了。
馮曉音壓根沒想到，云為一竟然能看見小鬼！
「你怎麼……怎麼能看見？」
「我如果看不見，還不知道你在背後搞這些東西呢！」云為一氣憤地說。
「為一，你……你聽我解釋，我沒想傷害你……」
「……」
顧久腳指頭扣抵，忍不住插嘴。
「你們確定要在門口演你們的愛恨大戲？」
終於叫停了這一切。
顧久將小鬼往馮曉音身上一扔，首先踏進了房間。
云為一猶豫一秒，也跟著顧久的腳步進了房間。
其實他也有些好奇。
壓低聲音問：「大師，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能看見鬼了？是因為我妹妹？還是怎麼回事？」
顧久在屋裡掃了一圈。
最後徑直走向了電視櫃的方向。
打開第二層中間的抽屜。
就看見裡面放著一個透明的瓶子。
瓶子中裝著紅色透明的液體。
中間泡著一個小小的肉團一樣的東西。
云為一不禁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什麼啊？」
顧久回答：「胎盤。」
「不許動！」
馮曉音看見顧久拿出來的東西，一個箭步沖了過來。
搶走瓶子，護在自己懷裡。
又死死瞪著顧久。
「不許動我的東西！」
顧久拍了拍手上的灰，並沒有要去搶的意思。
她如果真想動，馮曉音壓根就搶不走。
顧久沒理會馮曉音，繼續回答云為一的問題。
「看見瓶子裡面的紅色液體了嗎？是被稀釋了的血。小鬼之所以認你當爸爸，是因為裡面摻了一點你的血。所以小鬼才會把你認成爸爸。」
「什麼？我的血！」
云為一震驚得無以復加。
「什麼時候？」
他仔細地回想。
忽然想到，第一次見馮曉音的時候，不小心被酒瓶割傷了手。
酒瓶是馮曉音碰碎的。
她一直在旁邊，特別歉意地照顧自己。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
回去之後，腦子裡面莫名其妙，全是馮曉音。
他還開玩笑說自己害了相思。
後來，又托朋友組局把馮曉音約了出來。
馮曉音還因為上次的誤傷，十分內疚。
兩個人也是這樣，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是……那次嗎？包括我對她的心動，也跟那些血有關？」
云為一心底一片冰涼。
就算到了剛才，他仍對馮曉音心有好感。
他以為的怦然心動，原來只是一場算計。
不敢想，如果沒發現小鬼的存在，沒有找顧久幫忙，還要被愚弄多久？
顧久回答：「應該是。只是她不知道一件事，就是你的血滴進去，雖然能讓你跟她產生糾纏，但你的血也滋養了小鬼，你跟小鬼也產生了某種聯繫。又加上最近云為朵出現，陰氣過剩，所以你能看到小鬼的輪廓，聽到小鬼的聲音。」
「……」
云為一從來沒碰過這種東西。
沒想到被迫養了一回小鬼。
他只覺得渾身發涼。
「大師，能解嗎？」
「簡單。」顧久輕點了下頭。
她看向馮曉音。
「五百萬，我可以幫你一起解決。」
「不需要！」馮曉音大聲說。
握著瓶子的手，青筋慢慢暴起。
顧久說：「你可要想清楚，養小鬼續起來的好運，後面會有反噬的。」
從開始養小鬼，到現在，除了在云為一這裡翻車了之外，馮曉音收到的全是好處。
比如，容顏回春，撕到了自己想要的好資源，熱度上漲，被更多人喜歡。
她怎麼捨得捨棄這些好處？
如果不是貪心，也不會到養小鬼這一步。
養的還是她自己的……
「這是我的孩子，你別想傷害他！誰都別想傷害他！」
顧久攤攤手，「五天內五百萬，我能接。五天後，神仙難救。」
這個小鬼，馮曉音至少養了快十個月，
小鬼的五官已經成型。
說明已經跟馮曉音融合得很深了。
接下來，肯定就是反噬。
血脈相連的胎盤，帶來的好處多，反噬起來，也要快得多。
「走！別想嚇唬我！我這裡不歡迎你！走！我才不相信你是什麼大師！騙子！騙子！」
顧久搖搖頭，眼中帶著三分同情，三分嘲弄。
轉身離開。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