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明雲低頭看了一眼暴起來的青筋。
表情尷尬。
然後默默地鬆開了緊握著的拳頭。
「咳咳咳，就是方便蟲子跑出來。」
「實在怕可以不用看，很快就好。」顧久說。
「……」
顧明雲硬著頭皮，「來吧。」
顧久拿出小刀，對著鼓起的血管處割了一刀。
乾脆利落。
顧明雲還沒反應過來。
以為顧久只是比劃了一下。
但下一刻，便看見皮膚上憑空多出來的一道極細的痕跡。
大概有兩三公分長。
很快，就有血珠從細痕中滲透出來。
這瞬間，顧明遠瞬間感覺疼痛襲來。
傷口處火辣辣的。
他咬著下嘴唇，表情儘量表現得十分平靜。
「不是很疼，久久你下刀的力道很好，乾脆利落。」
顧久輕嘆一口氣，看著顧明雲一瞬間紅了的耳朵，沒有拆穿。
血滴從手腕處滑落時。
有一隻蠱蟲蠕動著，從裡面冒出一個頭來。
左右蛄蛹了兩下，就從皮肉中掙脫出來。
在胳膊上緩慢爬行。
蠱蟲足足有小拇指指甲那麼長。
圓滾滾的。
全身都是血紅血紅的。
很快，第二隻蠱蟲也跟著爬了出來。
顧明雲皮肉下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顧久用一隻筆輕輕地一撥拉，蠱蟲便從顧明雲的手臂上滾落下來，掉在了盒子裡面。
顧明雲全程屏住的呼吸，在這一刻終於找回來了。
他盯著小蟲子，呼吸頻率不自覺地加快。
「我的天……這……這就是蠱嗎？」
「對。」顧久點頭。
顧明雲感覺到一陣惡寒，「太噁心了！真的是太噁心了！剛才，它在我皮膚上爬的時候，還是溫的……」
顧久說：「能讓你毫無察覺，大概和你血液的溫度是一致的，只是你的皮膚表面比血液溫度涼了一點。」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出紙巾。
她用紙巾在蟲子的身上輕輕沾了下。
紅色血液便被吸到了紙巾上。
而蟲子也恢復了自己原本的顏色。
透明色。
顧久輕輕鬆了一口氣，還好，蟲子不吸血。
要不然，顧久都不敢想像，到時候把蟲子都引出來之後，顧明雲會不會失血過多。
用力一碾。
「崩！」
一聲脆響。
蠕動的小蟲瞬間破掉。
裡面釋放出來的，除了紫氣，還有靈氣和陰氣。
大概是肚皮被撐得太開，才沒能完全將紫氣阻擋住。
「崩！」
第二隻小蟲被碾開。
跟前一隻一樣。
滾圓的肚子裡面，只有紫氣，靈氣，還有陰氣。
留下來的，只有一層極其薄的蟲衣。
比蟬衣還要薄得多。
幾乎快要肉眼不可見了。
顧久看了一眼顧明雲的傷口，還在慢慢地往外滲著血。
血液在傷口處凝成珠，然後滾落。
但再沒有別的東西爬出來了。
顧久找來紗布，幫顧明雲上藥之後，又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顧明雲問：「這是不是就好了？以後，我是不是能像正常人一樣了？」
「……」
「還沒有。」顧久說。
「沒有嗎？我身體裡還有那種蟲子？為什麼不一起割出來呢？我能受得住。」
顧明雲說著，又把胳膊伸了出來。
「流的這幾滴血，我多吃兩口飯就補回來了，久久，你不用擔心我。」
顧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不是因為這個，能割出來的這兩隻，是因為上面沾了不一樣的氣息，所以才能被我找到，我不確定……你身體裡面還有多少這樣的蠱蟲。不過，已經找到了處理的辦法，也已經證實了這樣的方法確實有效，以後慢慢往外排，總有排乾淨的時候。」
「也是，大哥相信你！」顧明雲說，「才幾天而已，你就把一切都弄清楚了，還找到了辦法，已經很厲害了，我還以為我還要多餓幾天呢！」
「今天應該不餓吧？」顧久又問。
顧明雲回答：「不餓，就從前兩天早上在包子攤上遇見那件事情之後，到現在都是正常的，只有飯點不吃飯才餓，吃了東西就不會餓了。」
「那就好。」顧久點了下頭。
顧明雲又問：「這一次割完，下一次什麼時候割，我做好準備。」
顧久沉默了片刻，說：「還不能確定，這事，我得找人幫忙。」
這件事情，最重要的環節，是霍臻琰的紫氣。
但紫氣這種東西，關乎著運勢。
她不確定，霍臻琰會不會答應。
更何況，今天晚上，顧明雲才剛揍過霍臻琰。
想到這裡，顧久有些頭疼。
「我盡力試試吧。」
第二天一早，顧久就找藉口給霍臻琰發了信息。
【顧久：早上好！需要抓鬼嘛？我剛好放假，特別有時間！】
【霍臻琰：沒碰上。】
【顧久：前兩天有惡鬼從空間裡面逃出來，很多，不止一隻，這個時候，不知道你需要不需要一個保鏢啊？】
這條消息發出去幾分鐘，都沒有得到回覆。
顧久就又發了一條過去。
【顧久：不額外收錢！】
【顧久：/wink.jpg】
【霍臻琰：……】
【霍臻琰：你能有這麼好心？】
【霍臻琰：沒見你主動過。】
顧久看著生硬的質問，被噎了一下。
她之前替霍臻琰確實沒那麼積極。
思索了兩秒之後，顧久飛快打字。
【顧久：人總是會變的，從空間裡面出來的惡鬼，肯定跟以前在街邊飄著的魂魄不一樣，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嘛！你說是不是？】
【霍臻琰：你有事。】
顧久看著跳出來的幾個字，輕嘆了一口氣。
【顧久：這麼明顯嗎？】
【霍臻琰：你自己覺得呢？】
【顧久：好吧，是有一點明顯。】
既然被看破了，顧久也不拐彎抹角了。
【顧久：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順便……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顧久盯著對話框。
等待著霍臻琰的回答。
對方正在輸入中……
對話框中終於跳出來霍臻琰的消息。
【霍臻琰：今天中午，地點你定。】
明明兩條信息的間隔，只差了一分鐘，顧久卻好像等了很久一樣。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顧久：好，我現在找餐廳，一會兒給你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