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上之後。
整個屋內一下子恢復了安靜。
顧久抬起手,揮了兩下,蹙著眉毛說:「煙味酒味這麼重,能開個窗戶嗎?」
清瘦男人沒有著急動作,而是看向顧久。
「嘶,我怎麼看著你有點眼熟?」
顧久歪歪腦袋,「哦,不奇怪,我微博粉絲幾百萬,看過我直播的,應該也不少,你們沒有看過嗎?」
「混娛樂圈的?」清瘦男人對顧久放鬆了警惕。
這張臉混娛樂圈也有說服力。
顧久說:「還不算。」
「哦,網紅?想進圈演戲?」清瘦男人繼續問著。
顧久說:「算命的。」
「什麼?算命的?當道士那個?還是出馬仙?」
屋內幾個人先是一愣,隨即大聲地「哈哈哈」笑了起來。
「這個年頭網紅圈真的是幹什麼都不奇怪了,頂著這張臉算命,有沒有說服力不知道,挺賞心悅目的。」
顧久問:「需要給你們算一卦嗎?不收你們錢。」
「還有這等好事?」清瘦男人說。
顧久彎起眼睛,「當然。」
她不急不緩地解釋道:「有幾種情況,確實不收卦錢。將死之人,再無好運之人,大禍臨身之人。」
顧久每說一個,幾個人的臉色就黑上一分。
「你什麼意思?咒我們?別以為當著夏映南的面,我們不敢動你!你個小網紅,別以為攀上夏家,就是攀上大樹了!」
「今天我就要給你個教訓!讓你後悔得罪我!」
說著,清瘦男人怒氣沖沖地走向顧久。
一手去抓顧久,另外一隻手去口袋裡面掏東西。
剛才藏起來的東西還在口袋裡面。
還不等他碰到顧久,一張符紙落在他的身上,然後便一點也動不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
「老大!」
「……」
其他人一擁而上,打算顧久動手。
然而,只是眨眨眼的時間。
他們就都被定在原地,一點也動不了。
他們姿勢各異,有的還處於奔跑的動勢,符紙落在身上時,一個重心不穩,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顧久還有事情要忙,沒打算跟這些人浪費時間。
夏映南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定身什麼的,只在電視劇裡面看到過。
沒想到真的在現實中見到了。
他完全沒有懷疑這是顧久和這夥人的配合。
因為他眼睜睜看著一個人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姿勢被定在半空中,然後重重地摔了下去。
顧久走到夏映南和唐之遠跟前。
「還不打算現身?你是覺得我發現不了你嗎?」
「……」
唐之遠體內的惡鬼繼續裝死。
眼看著顧久用符紙定住了幾個人,他更不敢出來了。
一出來,說不定要被打散魂魄了。
唐之遠四下掃了一眼,從桌子上拿了個酒瓶,「啪」的一下摔碎。
然後將鋒利的尖角牴住自己的脖子。
嘴巴一張一合,艱難地從口中說出來一句話。
舌頭重得抬不起來,說出來的話都有點變音,快要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了。
「你……別想……動我,要……不……然……他也……活不了!」
「……」
「遠哥!你幹什麼?」夏映南人都傻了,他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勢了。
明明是他和唐之遠被這夥人脅迫。
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唐之遠沒開始發瘋了?
「顧久,遠哥這是怎麼了?不會是酒精中毒了吧?大舌頭大成這樣……」
「你就真的一點沒發現唐之遠換了一個人?」顧久對夏映南有些無語。
難怪這群人隨便造了一個假身份,就能接近他們兩個呢!
脅迫唐之遠和夏映南的,就是幾個沒錢的癮君子。
想用一種安全的辦法搞錢,才偽造身份接近了他們兩個。
如果真的能幹成。
下一步就是靠著這件事情脅迫他們,圖謀錢財了。
夏家,唐家。
就算從指頭縫裡面漏一點,也夠他們揮霍了。
所以,他們才願意一點一點一點地放線,籌謀……
夏映南眨眨眼。
滿臉單純。
他看看顧久,又側身,看了一眼唐之遠。
臉還是那張臉。
前天臉上長了個痘痘,現在還在那個位置。
「這不還是遠哥嗎?」
顧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被附身了!」
「啊?」
夏映南瞪大眼睛,「可,可……什麼時候的事啊?」
「你覺得呢?」
「在樓下的時候?難怪以前醉還能走路,今天直接醉成僵的了!走路那麼怪,還得我攙著!……」夏映南後知後覺。
「……」
顧久攤手。
還不算太傻。
「打電話報警吧,這幾個又吸又販,不會從輕。」
「啊?真的要報警?如果……如果……被家裡知道,我們兩個可就完了……」
顧久皺眉,「你還沒碰呢,完什麼完?給警方提供線索,你們算是熱心的朝陽群眾,提供了重大線索,說不定還有獎金呢……」
「真的?」夏映南承認,他真的心動了。
「你自己掂量掂量,你不報警,我報,一樣。」顧久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我現在打!」
夏映南聽到,立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出了報警電話。
屋內的一眾人慾哭無淚。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是這樣的姿勢落網。
報警還要當著他們的面商量……
而另外一邊,魂魄原本就和唐之遠的身體不太契合的惡鬼,因為被冷落了太久,舉了好久的酒瓶子。
現在已經有點開始脫力了。
胳膊酸疼酸疼的。
從裡到外的酸。
他忍無可忍,終於再一次開口。
大舌頭的情況沒有好轉。
「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小……心我真的……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