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久眯了眯眼睛，「看來有人怕鬼敲門，專門貼的，連樓里都貼了，家裡肯定少不了，我們上去看看吧。」
「不用問問小鬼他家裡的門牌號嗎？」霍臻琰提醒。
「差點忘了……」
顧久本來已經踏上台階了，又退了回來。
雖然不用小鬼，她也能找到。
不過，有小鬼指路，倒是簡單不少。
顧久往外走了兩步，踏出門口。
門外，小鬼一直在伸長著腦袋張望著，只是隔著一扇門而已，顧久和霍臻琰一進入門內，他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直到顧久再次從那扇門出來。
小鬼立即往前一步，「姐姐，我能進去了嗎？」
「先別著急，我再上去看看。你家的門牌號你還記得嗎？」顧久問。
小鬼回答：「二樓，右邊那戶。」
「好，知道了。」
顧久點了頭，又重新走進了樓內，消失在小鬼的視線裡面。
二樓。
只需要上幾個樓梯，就能到。
顧久看向右邊的房門，手指微動，用靈力掐了個訣，試探屋內是不是有符紙。
令她驚訝的是，沒有。
一點都沒有。
「奇怪……」
顧久歪歪腦袋。
如果買符紙避鬼，肯定首先放在自己房間，或者隨身帶在身上。
多出來的，才會考慮往樓裡面貼。
她還沒見過，先貼不緊要的地方，反倒自己身上不帶的。
這麼想著，顧久又重新掐了個手訣，把靈力釋放的範圍擴大了些。
很快，她就感受到有一小部分靈力被反彈回來了。
方向，是在對面。
二樓的左戶。
顧久輕蹙一下眉頭，「問題在那邊。」
她走到左戶門口，敲了敲門。
沒人開。
門裡面分明有人。
顧久聽到屋內隱約傳出來的說話聲，在顧久敲門之後，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顧久不厭其煩，繼續敲門，力氣越來越大。
「砰砰砰！」
「砰砰砰！」
「……」
外面的那層們本來就是鐵的，被顧久敲得特別響，在整個樓道裡面迴蕩。
吵得右戶的門都開了。
「你們幹什麼？」右戶的女人站在門口，小聲地問道。
顧久望過去，女人臉色有幾分憔悴，眼下之女宮的位置灰暗，長相和小鬼，也有幾分相似。
肯定是小鬼的媽媽了。
顧久說：「我們找人。」
「哦……那能不能敲得小聲一點，太吵了。」女人說。
顧久攤了攤手，表示無奈，「這樣都沒聽見呢。」
說著，她又用力地在左戶的門上砸了好幾下。
鐵門繼續發出刺耳的，巨大的聲響。
吵得不成樣子。
小鬼媽媽卻只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就把門給關上了。
又砸了幾下門之後。
左戶的人終於在屋裡面坐不住了。
門終於被打開了。
「敲敲敲！你們什麼人啊？在這敲敲敲！幹什麼？啊？」開門的女人臉拉得老長，張嘴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顧久說：「找人，請問這家姓霍嗎？」
「找錯了！一點素質都沒有！滾！」
女人罵罵咧咧地關上了門。
顧久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她激怒左戶的人開門，只不過是想看一眼面相而已。
剛才已經看到了。
也確認，左戶身上確實沾了人命，並且是新沾上不久。
至於是不是樓下等著那個小鬼的，還需要確認。
「走吧。」
顧久看向霍臻琰，低頭下樓。
下樓經過門口時，她只輕輕掐了個手訣，那枚符紙就瞬間化為灰燼。
小鬼在門口等得著急。
又試了兩次，均是被彈了回去。
又打算試第三次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忽然出現了一扇大門。
門後面，站著顧久和霍臻琰。
他連忙飄了過去，「我找到門了！我找到門了！」
繞著顧久轉了一圈，小鬼對著顧久鞠躬，「多謝姐姐！」
眼看著小鬼要飄走，顧久拽住。
「我幫了你，只是一句謝太少了吧？」
「……」
小鬼緊張地愣在原地，「我……我身上沒錢，一分錢也沒有。」
說起這些，他的眼神落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姐姐，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只要我能做的……」
顧久說：「不用錢，不過你可以拿你的故事來換，我比較喜歡聽故事。」
「故事……」小鬼喃喃地重複。
顧久問：「我能知道，你這麼著急回來幹什麼嗎？」
「……」
小鬼沉默了幾秒之後，還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他身上確實，也只有故事能交換了。
顧久猜得沒錯，小鬼確實是對面那戶人殺的。
但他回來，並不是想找對面那戶人報仇。
而是想知道，如果父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態度，會不會……替他討回公道……
這間老房子，是他上小學前搬進來的。
對面的小孩，比小鬼大一歲。
剛過來沒多久，就被對面小孩欺負了一頓，他哭著回家告狀，卻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媽媽還帶著自己做的點心，去敲對面的門。
告訴他們，說是鄰居了，一定要好好做朋友。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漸漸地，小鬼受了什麼委屈，也不跟爸爸媽媽講了。
反正，結果都一樣。
出事之前。
對面的小孩欺負小區裡面的獨居老人，卻把鍋扣到了他的身上。
媽媽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就說了他一頓。
他大聲否認，說不是他做的，說是對面的小孩做的。
得到的結果卻是壓根沒有被理解。
小鬼氣的跑了出去……
之後，就是出了事。
他跑出去之後，越想越氣。
跑到了對門，自己去找他對峙。
卻沒想到，對面小孩卻直接揍了他一頓，還把他推倒摔在了桌角上。
被撞到的，正好是頭。
小孩幾乎嚇傻了，最後，是家裡的大人幫忙處理的。
小鬼只記得暈倒之後，腦子渾渾噩噩的，好像被裝在了一個袋子裡。
但他太疼了，壓根掙脫不開。
最後徹底失去意識。
再次恢復意識時，他就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巨大的垃圾場。
他跟著垃圾車回到了城市，又循著記憶，找到了家。
至於後面的，顧久就知道了。
小鬼進不了這棟樓，發現顧久能看見她，就想碰碰運氣，找顧久幫忙。
顧久上下掃了下小鬼，「你打算怎麼辦？他們都看不見你！」
「……」
小鬼一時有些無措，「我也不知道……」
顧久笑，「或許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