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時間,齊雲成終於在書房把天津德芸社開業之後的節目單排好,到時候等著宣布就可以。
拿著節目單出來。
剛要出門,發現桌子上的茶水還沒有喝完。
自己閨女泡的,怎麼也要喝乾淨。
於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儘管涼了,但還是很不錯。
「爸爸,你出來啦?還要喝茶嗎?」小丫頭看著爸爸問一聲。
齊雲成倒好奇起來,「行,還喝一杯,我看看你怎麼泡的。」
曦曦接過來爸爸的茶杯,把裡面的茶瞬間給倒進垃圾桶里,再去找放茶葉的地方。
自己用小手抓一把丟進去,緊接到飲水機里去接熱水。
但是熱水太燙了,立刻又去接旁邊的涼水。
三兩下熱茶變成了溫茶,然後端給爸爸喝。
「哎喲呵,得虧不是什麼名貴的茶,你這哪是泡茶,就是泡水來了。」
齊雲成哭笑不得,但小丫頭有這一份給自己泡茶的心意還是很高興,皮是皮了點,卻依舊可愛。
「今天儘量別闖禍啊,晚上能吃好吃的。」
摸了摸閨女的腦袋,當父親的開始過去看看敬敬,他把磁帶弄壞了,得看看怎麼弄壞的。
發現的確是好奇裡面轉的東西,小孩子哪有忍得住的。
好在不叫事情,畢竟磁帶都不貴,壞了再買就是,不是什麼老前輩送的。
在家裡看了一下兩個小傢伙,齊雲成開始給師父打電話,距離開業的日子不遠了。
而師父和大爺此刻都在天津,已經開始弄匾額,等明天便可以掛上,然後開業那天揭匾額。
知道這個,他很想去瞧瞧,奈何時間不早,只能之後再說。
就這樣,幾天時間一晃而過。
天津相聲德芸社開業了。
開業的當天和鼓曲社開業一模一樣,光是門口便圍滿了幾百人的路人,只為等待自己喜歡的演員過來。
甚至在一點左右,便有人開始蹲點。
事實證明他們蹲得很正確,一點半,一輛輛車子便行駛到劇場門口。
與此同時請的各家媒體也開始不斷拍攝。
開業肯定要宣傳宣傳。
不擴大影響力和熱度,不可能吸引人。
來到了天津德芸社門口,齊雲成、欒芸萍跟隨師父、大爺、高老師、侯叔一塊兒下車。
一下車,周圍的人群拿著手機,不斷拍攝,不斷地喊。
而其中高老師的心情最好,因為孩子的病總算好了,最近在康復,開始能走路,也成功出院,所以終於沒了什麼束縛。
他們下車,一路過來的德芸演員紛紛跟在一起,一時間聚集在門口足足有幾十位。
但到達滿是花架和花籃的門口之後並沒有進去。
郭得剛、於遷兩個人一直在外面等候,同時向這些觀眾和媒體說一些話,無非感謝之類。
到達一定時間。
兩個人一邊抓著一個遮住匾額的紅色絲帶。
輕輕一拉,偌大的德芸社匾額展露出現。
也就意味著天津德芸社正式開業。
這更讓聚集的觀眾激動不已,因為總算能進入劇場準備聽相聲,而且比平時早,平時兩點左右才進去。
頓時一大批一大批觀眾開始在保證安全不擁擠的情況下檢票入場,過程當中他們還能看見不少演員。
可惜劇場只能坐三百左右,剩下的純屬過來看熱鬧的。
等到差不多時間。
便是天津老先生過來捧場,在外面觀眾以及粉絲的注視下,德芸社演員一位接著一位送他們入場,其中包括馬智明少馬爺。
他其實大可不必過來,年紀很大,不宜經常走動。
可他和德芸社的關係並不差,德芸社要開一個相聲場子,他肯定支持。
曾經他便見過郭得剛的好,如今自然也是如此。
於是他的到來吸引更多的目光,少馬爺可是相聲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了,人們也很尊敬。
齊雲成知道他的到來,估計又會出現在天津報紙上,現在他就是相聲界的話語權。
之前那些針對他的人,有些早已經不在。
時間距離演出越來越近,後台德芸社演員們一位位都在準備。
今天演出的人都是德芸主力。
孟鶴糖、岳芸鵬、齊雲成、高風以及郭得剛、於遷。
其中孟鶴糖跟周九量兩個人比較緊張。
他們即便經歷過大場,還有巡演,可下面老先生太多了。
馬老祖、石付寬師爺、師勝界先生的徒弟劉偉、田立和先生以及楊少嘩父子倆。
之前鼓曲社他們便來湊熱鬧,今天兌現承諾果然來了。
而當要開場的時候,少馬爺離開自己前排的坐位去向了德芸後台,這個過程都是齊雲成攙扶,他一直盯著現場。
先生一有起身的心,就過去攙著。
「馬老祖,您想去看看麼?」
馬智明現在已經白髮蒼蒼,點點頭,「還有一會兒時間我去跟得剛聊聊天,他估計今天也要好好的準備。」
「對,我師父今天也好好準備了。」
齊雲成笑了笑跟著他一起去後台,後台的人很多,但先生來都是第一時間的靠攏問好。
剩下的無非聊天說事情。
希望他郭得剛好好經營相聲,把相聲持續下去。
他能幫忙的都會儘量幫忙。
郭得剛聽得怎麼不感動,要不是老一輩的支持和贊成,其實德芸社壓根干不到今天。
而支持德芸社的老前輩到現在已經數不勝數了。
首先的便是侯耀聞和石付寬兩位先生,尤其前者,為了當初的德芸社花費不少心思。
之後德芸社省親來天津,少馬爺更過來登台說話,為他們鼓勵。
還夸整個曲藝隊的演出效果都不如郭得剛一個人。
現在十幾年時間過去,心裡的感激各種話語都說不完。
要知道德芸發展起來可謂倍感壓力。
「先生,我們一定好好說相聲,您也看見了現在孩子們都很出色。」郭得剛開口。
他一開口,上了年紀的馬智明第一時間去看齊雲成,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郭得剛和於遷都樂了,果然這孩子就是老先生心中出了名的好。
「我就先回去坐著了。」
「好。」
進來是齊雲成送進來,出去便是一幫人跟著送,馬老祖說一聲不用了,其餘人才接著準備演出。
等到時間來到兩點半。
身為主持人的侯鎮開始登台報幕。
他雖然是德芸社的「吉祥物」,但同樣給德芸社一個重要的身份,可惜他就不愛相聲,要不然他說話的感覺是非常適合相聲舞台。
「謝謝各位觀眾朋友以及先生、前輩們的到場,今天是天津德芸社的開場第一天,我在這裡呢向您各位表示感謝。
之後德芸社會在這裡進行五天的開業演出。
接下來廢話不多說,請您欣賞相聲《鈴鐺譜》!表演者孟鶴糖、周九量!」
兩個年輕的演員登上舞台,下面掌聲不少。
但他們兩個人在上台那刻手心都冒汗,雖然大多數為普通的觀眾,但前排的含金量不容小覷。
其中最為崇拜最為尊敬的馬老祖都在這,可想而知。
他們這些小輩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演出才行。
錯一個、嘴瓢一個字都是笑話。
同時也有不少媒體在進行錄製和拍攝。
慢慢的演,節奏包袱都按照傳統的來。
最後花費二十多分鐘,鈴鐺譜表演完。
台下再一次出現掌聲。
掌聲還不小,熱場達到了。
可孟鶴糖身上全是汗水,熱得不像話,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困難過,渾身燥熱得不行。
周九量也好不到哪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完全沒有了平時的跳脫,非常敬業捧每一句。
生怕包袱丟不響。
看著他們,齊雲成站在旁邊露出笑容,其實他們不是第一次這樣,之前有馬老祖在的時候也夠嗆,無非今天壓力更頂。
他們演出完,師父、大爺兩個人登台表演。
說是讓齊雲成當一個代理經理,還坐鎮一下場子。
但開業第一天他們老兩位不可能不費功夫,午場他們便要說三個相聲,晚場更是如此。
今天要整整表演六個,好長時間沒有這麼賣力過。
不為別的,只為把今天的演出徹底打起來,宣傳起來。
要知道請的媒體都五六家,除了觀眾座位外,旁邊站著的都是新聞人員。
十分熱鬧。
於是第二場老兩位先登台說了一些開業感謝的話,之後進入傳統相聲的正活,精氣神出奇的好。
他們說完,便是齊雲成和欒芸萍。
這種陣容對他們來說已經習慣,沒什麼太大的負擔。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洋藥方》!表演者齊雲成、欒芸萍!」
呱唧呱唧呱唧!
掌聲不弱。
兩個演員登台開始鞠躬,然後上前一步調整話筒。
這個相聲屬於非常老的一個了,要說也就說給天津父老聽。
屬於人保活的一種。
「謝謝各位的掌聲。」齊雲成望著新劇場的所有人道,「今天是一個非常好的日子,天津德芸社開業,下面坐滿了各位觀眾朋友和先生們。
但有保不齊不認識我們倆的,上台來需要做一個自我介紹。」
欒芸萍搭話,「說說自己叫什麼。」
「我叫齊雲成,旁邊這位欒芸萍。」
「沒錯」
「我目前的職業呢,各位應該不清楚,是一名大夫。」
今天午場演出時間比較緊,兩個人上台便進入正活,欒芸萍接著勁頭,忽然在旁邊好奇了,看著他問一聲,「你是一位大夫?在哪家醫院工作啊?」
齊雲成擺擺手,看向下面的觀眾,「我不在哪家醫院,我準備自己開一家醫院。」
「個體診所?那麼你這個診所是內科還是外科?」
「既不是內科也不是外科。」
「喲?」捧哏的鬧不明白了,滿面的不解,「那是什麼科?」
「特科,特別科。」
「哎喲,我還真沒聽說過。我得問問了,你這個特別科都治什麼病?」
「治兩種病。」
「倆兩種。」
「一種是沒證,一種是不症。」
「什麼意思。」
「每一種病都帶一個沒字,每一種病都帶一個不字。」
「說說行嗎?」
捧哏的往下面遞話,齊雲成狀態和味道十分到位,下面的老先生臉上都露出笑容。
因為這個傳統段子,他們曾經都演過。
「我專治沒根基。」
「嗯?」
「沒品行、沒良心、沒厚誠、沒人味兒、沒德行、沒材料、沒準性、沒廉恥、沒正經、沒實話、沒信用、沒王法、沒見證、沒藹和、沒謙恭、沒拿手、沒把柄、沒真章……」
一段貫口,齊雲成在舞台上表演出來,其中的基本功,一眼便能瞧個清楚。
觀眾們統一的發出掌聲。
連馬智明也在其中,很為孩子欣慰。
這個年紀基本功到這種到欣賞地步,非常難得。
而齊雲成的話語沒完,「包括沒有準爸爸等症,我都能治。」
聽著一大堆,欒芸萍有點好玩的感覺,「這都是病啊?」
「當然了。」
「那麼要得了這個沒症,吃什麼藥呢?」
「吃伸腿瞪眼丸,我現場可以給你搓一個。」
包袱丟出來,看著演員動作,觀眾們發出不少笑聲。
欒芸萍打住,再開口,「別,千萬別。我就問這怎麼治?一伸腿一瞪眼就完啦。」
「不是。」齊雲成擺擺手,「一伸腿一瞪眼病完了,人好好的。」
「哦,這是沒症。不症呢?」
「每一種病都帶一個不字。」
「你再說說。」
「不公道,不體量,不憨厚,不認帳。不搶陽,不鬥勝,不留情,不護眾。不服勸,不依好兒,不識交,不妥靠。不開面兒,不出血,不吃將,不接帖……」
齊雲成頃刻又開始展現,這個過程,觀眾們目光很集中。
側幕的郭得剛、於遷都瞧在眼裡。
真要丟能耐,平時鬼注意最多的他,也是不含糊,能驚艷很多人。
「雲成表演我們就用不著擔心了,師哥先下去歇會兒吧。」
於遷點點頭跟老搭檔下去休息,今天的演出,他們任務非常重。
不管怎麼說都不能在天津父老面前低份,尤其今天很熱鬧,除了一些老前輩外,一些相聲同行也默默來不少。
儘管他們不顯眼跟普通觀眾沒差別,但郭得剛看得出來,他們可死盯場子。
在天津開場子,正代表和他們搶生意。
若非時代發展,治安好。
要放在過去,搗亂不安分的會逐漸冒頭。
奈何齊雲成表演時,沒有半分漏洞。
哪怕貫口表演,即便有些四十多歲的,也做不到他這種舒服的程度。
只能默默不言語地聽。
時不時吐出幾句。
「德芸社這個演員是好的,怪不得之前郭得剛這麼捧。」
「但現在德芸社好的演員也就這幾個了,其餘的沒什麼看頭,沒多少認真走相聲的,全部在拍綜藝和電影,三天兩頭能看見,甚至沒實力的都能火。」
「誰說不是,看看之後老郭還賣不賣力氣吧。」
「不過這貫口真不賴,說的踏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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