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齊雲成版《論相聲五十年之現狀》!【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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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塊錢夠活著了,攥著錢往回走,到天橋找一小澡堂子洗澡!小澡堂子,不老乾淨,因為這些人每天都是煤啊。【Google搜索】」

  齊雲成在話筒後,拍了拍自己的身上,「這些煤灰都下到池子裡。」

  欒芸萍搭一句話語,「那池子得多黑呀。」

  「據說過去踩著都能紮腳,夥計們拿著冷布,一趟一趟往外兜煤。」

  「實在太多了。」

  「正搓著,喊夥計,馬路對過二葷鋪飯館來一毛錢的酒。」

  「一毛錢的?」欒芸萍好奇一聲。

  齊雲成點點頭,伸出一根手指解釋,「一毛錢夠喝了,能給個四兩半斤的,當時的消費水平跟現在不一樣。然後要一個軟熘肉片,要寬汁。

  再來一碗白皮兒,要八兩。

  過去的稱跟現在不一樣。」

  「十六兩一斤。」這一點欒芸萍是知道的,回頭看一眼觀眾說明一下。

  「對!這一碗麵有半斤!洗完了出來池子,沏上一壺高碎,飯菜也來了。喝著酒,就著肉裡面的黃瓜片、木耳之類的。

  喝完了酒端著碟子來。」

  齊雲成左手托著東西模樣,「為什麼要寬汁?為的是拌麵吃,倒到裡面一和弄一吃,吃飽了這一喝茶,往鋪上一躺,睡到兩點來鍾,出來逛天橋。」

  「開始熘達熘達了。」

  「這看看給二分,那看看給五分,逛一大圈天也就黑了,身上帶著貼餅子,拿出來找一豆汁兒攤。

  來兩碗豆汁,鹹菜不要錢。」

  欒芸萍道:「隨便加。」

  「餅剝開了往裡面一泡,唏哩呼嚕一吃。」齊雲成摸了摸自己肚子,「這一頓飯算是飽了,再給家裡買一棵白菜,買二斤面,一斤棒子麵一斤白面。

  棒子麵蒸窩頭,白面煮疙瘩湯。」

  「瞧瞧這吃的。」

  「都準備齊了,來了這個園子。」

  齊雲成看向前面,簡單指了一下方向,同時這個氣口,欒芸萍又說一句詞,「過去有個園子叫小小。」

  「對!30年代後期,天橋有3個京戲園子,天樂、小小、另一個是吉祥。其中天樂就是天橋樂茶園,而天橋樂茶園,正是咱們三百多位觀眾坐的這個地方。

  所以比較年輕的各位也算是來著了,這就是當時正繁華的一個園子!

  」

  話語一出。

  下面坐的這些位觀眾,一個個都覺得有點夢回當初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此時此刻當師父的,坐在家裡望著徒弟有點感慨,當初他說這一段的時候,沒有這麼詳細,顯然孩子當初跟著老先生混,是混到了不少的故事。

  於遷在家來更不用說,帶著眼鏡兒跟自己媳婦兒坐在一起看,看的時候白慧敏都忍不住開口,「孩兒說的時候情緒有點激動啊。」

  「是啊!」於遷僅僅回答了兩個字便閉上嘴了,認認真真看這個直播。

  齊雲成現在可不有點激動,精神頭只在訴說這些事情上,手還伸出來點了點桌子,「當初小小那個地兒唱京劇,天橋馬連良、梁一鳴在這個園子唱。

  那時候兩毛錢的票,走進來要聽一齣戲。

  聽完了一回家,把東西往地上一擱,家裡人那炒著白菜做著熱湯麵,自己該睡覺睡覺。

  早晨起來由打家裡出來,又奔三澗口。」

  這一個相聲,欒芸萍捧話都比平時捧的少,主要看搭檔了,並只時不時遞一句,「還是那個地方。」

  「在去之前,來半斤大餅,來一碗油炸。」齊雲成雙手捧著東西,「過去燉的油渣啊,嫌它油不大,舀它邊上的湯。

  堂堂堂一吃,吃飽喝足了,又跑那邊等著活。

  卸車也好,幹活也好,每天周而復始。有大批這種閒散人員,保證了天橋這麼火爆的一面。」

  「對,這是主要原因。」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當初藝人們個個身懷絕技,從剛才咱們的介紹就能知道,不是一般人能來的。

  平地摳餅對面拿賊!我在那演或者說,聽完好你才給我錢,不好扭頭就走。

  現在買完票走你不聽活該,德芸社的服務宗旨是概不退票,就算退票,手續費百分之百!」

  「那還退什麼啊。」

  哈哈哈!

  說起這個東西來,下面笑聲洋溢。

  聽著笑聲,齊雲成自己心情也放開,「這只是天橋的演出,並且是在很早時候的繁榮。等到後來解放,相聲藝人們受到了打擊,一位位要求說新相聲。

  您說這幫人打小學的就是這個,四五十歲讓他學新的?這不折騰人嗎?有的老前輩沒辦法跟台上說點所謂擦邊球的相聲,也就是葷口相聲。

  葷口相聲就不是咱們說點你懂我也懂的程度,就是一說,咱們直播都得封的程度,然後第二天德芸就上熱搜了。」

  一說又一樂,觀眾們其實也懂。

  「可老前輩說的時候提心弔膽,有關部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門口得安排一個眼線。」

  「幹嘛用?」欒芸萍問一聲。

  「拿眼一打,發現人來了,馬上回頭。說一聲翅子入了,疃(tuan)堅剛!」

  「這話什麼意思?」觀眾肯定不理解,捧跟的幫忙問一下。

  齊雲成立刻回答,「就是有關部門的來了,換點別的。可是有的老先生不會別的,一聽來了,到半截怎麼辦啊?」

  「怎麼辦?」

  「把聲音壓下來,小聲的說,結果受到了批評!說他聲音小,不好好說。」

  「怎麼都是罪過。」

  「之後一段時間不光相聲,所有的藝術全部受到了衝擊,包括那些名家。就說馬智明馬先生,跟著他的父親相聲泰斗馬三笠先生,下去到了天津南郊。」

  到這一塊兒,齊雲成是真的知道了,因為接觸過馬先生,更和馬先生在後台的時候聊過這些東西。

  要不說年輕演員要跟老先生接觸,因為不光能學業務能耐,知道的事情也能變多。

  「生活條件很艱苦啊,剛去那一會兒,人家拿犯人的眼光看著你。

  一但開會,不管什麼原因先把你噼頭蓋臉罵一頓。

  罵完了才開會。

  光是罵還好,主要吃不飽哇。」

  「那可不是。」

  「多虧馬先生聰明。」齊雲成悄悄給出一個大拇指,「偷老鄉家的蘿蔔,偵查好了,有一蘿蔔窖。一開門自個就進去了,往懷裡裝天津特產的青蘿蔔。

  一個倆仨,正裝著進來一人,嚇壞了。」

  「怎麼了?」

  「這要是逮著要了親命,趕緊低頭。而這主進來收蘿蔔,摸著摸著一把摸在馬先生腦袋上了,一摸不像,哪有長這麼多毛的蘿蔔啊?

  緊接嗷嗷一嗓子,馬先生騰的就出去了。

  等到半天沒動靜,左一瞧右一瞧,沒人盯著這才踏實,自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吃,吃的時候還要防著人來,吃都吃不安生。」

  「是啊!」欒芸萍扶著桌子搭一聲。

  「到後來才勉強好一點,下放的勁頭過去,所有人也不管他們了。

  也好在馬先生腰不好,幹不了重活,給了一個看糧食的任務,天天坐在那盯著。」

  「等會兒吧。」到這裡,欒芸萍終於打住了。

  齊雲成看向搭檔,「怎麼了?」

  「看糧食,他們能放心?天天針對的。」

  「當然放心了,因為要是偷,這是罪上加罪,不過晚上還是會有人去偷,但那是管事的偷,咱們不細說了,懂的都懂。」

  一句話道出了那年頭的細節,齊雲成望著下面觀眾的笑容,趕緊掀開這個話題,「時間來到八十年代,相聲得到了復甦,大批的演員紛紛走向了舞台。

  然後從南到北四處走穴,有掙錢的有不掙錢的。

  可這時候大多的演出是為了旅遊團演出,落個有名無實,常年就幾段相聲說來說去。

  這對相聲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後來也提出來了,相聲想要二次繁榮必須要回歸到百姓,回歸到劇場。

  於是1996年,德芸社,也就是當初的燕京相聲大會首先提出了這個理念,並在之後1998年天津於寶臨先生也發起了相聲大會。

  時間持續到2003年,燕京其他的相聲演員,也開始在劇場裡說相聲了。

  在這點來說。

  我師父郭得剛、我爺爺張聞順、以及我師叔李京應該是這件事情的發起者!

  」

  說到這,觀眾以及直播的網友都挺體會到齊雲成自身的驕傲,因為不管現在德芸社再怎麼樣被黑,這一點你怎麼都無法磨滅。

  欒芸萍在旁邊更是肯定,可一轉話鋒,,「當時也是舉步維艱。」

  「沒錯,的確很困難,一幫人兜兜轉轉演出以及各種換劇場,每換一次都代表著德芸社從零開始干起。

  甚至最開始就仨人干一相聲大會。」

  「這仨人怎麼幹?」

  「從兩點多開始,張聞順先生說一個單口相聲,說完了我師父郭得剛再說一個小時的單口相聲,下去休息一會兒,李京師叔出去唱板子,都唱大的。

  堂堂堂唱完了,我師父郭得剛和張聞順先生再說一個對口相聲。

  說完對的,再把李京師叔叫上來再說一個群口。

  連續好幾個月,每天這麼幹,仨人硬是沒翻頭,堅持下來了。」

  緩了一下氣口,齊雲成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很興奮了,手簡單扶一下桌子邊借一點力氣。

  「好在終於後來,德芸社所謂的火了,各種相聲同行聽到了風聲,開始大量大量的重歸老本行,跟著在一股強大的風潮中建立一個又一個相聲社團。

  於是就這樣,相聲小劇場吸引老百姓的潮流到了。

  潮流並非曇花一現,五年、十年以及到今天的德芸創立二十三年。

  這二十多年來,時代不一樣了,各種事物都不一樣了。

  當初還是小靈通洛基亞的時代,現在都發展到人手一個智慧型手機,以及人均家裡有一台電腦的發達社會。

  在如此流量膨脹科技進步的社會,相聲演員、相聲劇場如您各位所看,表面上還能坐滿,可其他園子呢?

  所以只是虛假的。

  實際的背後或許就只是您各位喜歡一個演員,然後過來看他一眼。

  宛如明星一般。

  這對演員來說很好,因為他無論怎麼樣餓不死了。

  再說此刻的現象其實避免不了,因為別說現在追星。

  在過去民國軍閥以及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他們的追星,追一個演員比現在還要誇張數倍。

  現在一出現就受到批判,無非社會進步了,各種信息幾秒鐘就能傳遍全國。

  而傳統的藝術變成流量演出,在現代社會抵制不了,一個演員一個活法。

  有些相聲演員只能靠這個吃飯,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只要不影響其他人,就都可以。」

  對於搭檔的觀點,欒芸萍十分的支持,「互不耽擱就沒太大關係。」

  齊雲成再道:「只是記住一點,在大家您覺得這位演員好看、這個演員帥氣的時候,請您多把眼睛放在一些傳統的曲藝之上。

  或許您就能發現它的魅力。

  如果您發現了,那麼現代社會的這種流量,對傳統藝術也是極其好的。

  因為至少讓更多人知道,一知道還有這門藝術,就代表它不可能徹底死絕。

  那麼有人說了,不喜歡或者聽不懂怎麼辦。

  您放心,咱們的傳統藝術種類很豐富。

  說方面的曲藝,您各位都了解,相聲、評書之類。

  唱的方面更多了。

  咱們京津地區:京韻大鼓、京東大鼓、王家大鼓、西河大鼓、梅花大鼓、單弦、子弟書、燕京琴書、天津時調、天津快板、數來寶、二人轉、樂亭大鼓(河北樂亭)、木板大鼓、鐵片大鼓。

  那麼北方地區:山東快書、山東琴書、河南墜子、大調曲子、河洛大鼓(洛陽)、太原蓮花落

  西北地區:二人台

  南方地區:蘇州評彈(蘇州彈詞)南京白局、海安花鼓、徐州琴書、揚州評話、揚州清曲、蘇州評話、淮安十番、揚州清曲、杭州評話、溫州鼓詞……」

  堂堂堂。

  宛如一段貫口一般,齊雲成把主要代表的曲藝種類清清楚楚送入到了觀眾的耳朵當中。

  這一刻,每一個坐在下面的觀眾的童孔都在躍動,那是震撼出現的情緒。

  平時就只知道相聲、評書、京韻大鼓之內。

  沒想到其他的曲藝竟然還有這麼多,甚至有些他們聽都沒有聽過。

  頓時看著齊雲成的人層接著一層的雞皮疙瘩冒起,如不熱愛曲藝,又怎會說的如此康慨激昂。

  等說到最後,這個相聲其實已經快要完了,欒芸萍看一眼搭檔後,手裡下意識整理一下桌子上的用具。

  整理也瞎整理,無非找點事做,因為他的心裡也被搭檔這情緒感染到。

  「說了這麼多,其實還是想說一件事情,希望您能關注咱們的傳統曲藝。

  如果實在不喜歡唱一類的曲藝,認為聽不懂,還只喜歡相聲。

  這個我理解,因為我最開始也就只喜歡相聲,其他的一點不懂,但學著學著打開了一扇大門,因為學相聲什麼曲子都得學嘛所以對其他的也越來越愛。

  所以不管您喜歡什麼,都請去好好欣賞,去捧您值得捧的演員,因為這是一門藝術,並非演唱會。

  需要您各位的認真對待。

  最後!

  相聲演員齊雲成!

  」

  欒芸萍:「相聲演員欒芸萍!」

  齊雲成、欒芸萍:「下台鞠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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