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商場內，林澤帶著一個女孩，一家店一家店挨著逛。
那姑娘始終拉著他的手，偶爾回頭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舍。
林澤讓她去跟導購選包選衣服，自己坐在沙發上。
他低頭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並沒有太多興致。
跟人家說了分手，自然要有所表示，他只負責買單。
「澤少，你看是這個粉色好看，還是白色好看啊？」女孩的聲音傳來。
林澤瞅了她一眼，明白她什麼意思，「兩個都看上了就都買了，不用給我省錢。」
女孩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林澤是今天突然之間向她提出分手的，縱使心裡有些不舍，但是她也清楚，這個男人身邊的女伴是沒有固定的。
況且他長時間在京市，根本不會選擇她作為長期女伴。
既然要分手，她也不能虧。
林澤百無聊賴的掃了一眼這家店，眼神落在店門之外，正在擦拭商場護欄的女人身上。
她穿著淺黃色的保潔制服，扎著個低馬尾，林澤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
小土妞兒？
林澤翻開自己的短視頻平台，找出一個算塔羅牌的視頻，仔細對比。
還真是小土妞。
上次他來滬市，開車撞了一個女人，後來加了她的微信，以防她以後因為傷勢有什麼問題，找不到他人，他可不是逃避責任的人。
雖說加了微信，從來沒有聯繫過，但是短視頻平台經常會向他推送熟人拍攝的視頻。
這女人是個神棍，直播算卦，還是西洋卦。
不過，她這會兒怎麼又在這裡當起保潔來了？
林澤產生了興致，起身走過去，身後，正在對著鏡子試包的女孩好奇地看向他的身影。
「嘿。」
林澤雙手插兜，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女人，「還記得我嗎？」
許可手裡握著抹布，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面前，還笑嘻嘻的盯著她，把她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神經病。
「你誰啊？」
林澤挑眉，怎麼，他這張出眾的臉這麼容易讓人忘掉嗎？
「不記得了？上次我開車撞了你。」林澤看向她的腳踝，若有所思，「看起來是恢復了。」
許可眨眨眼，想起來他是誰了。
開跑車的二世祖嘛。
「噢，你啊。」許可不知道他叫什麼，「你有事兒嗎？」
林澤愣住了，「沒……沒事兒啊。」
他這不是看見熟人，過來打個招呼嗎？怎麼對方冷冰冰的，他看起來是什麼很招人討厭的人嗎？
「沒事兒就讓一下，你擋著我幹活了。」許可面無表情。
林澤默默往旁邊移了一下，看著她俯身擦拭透明防護欄，「你是這裡的保潔啊。」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許可一邊幹活，一邊扭頭看了他一眼。
這人怎麼問些廢話？
林澤抿了抿唇，「不是只有上了年紀的阿姨，才會來幹這個嗎？」
許可無語了，「招聘啟事上寫了二十歲以上，再說了，誰規定只有阿姨能幹了？」
林澤站在原地，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想說……想說，好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澤少，我選完了。」
女孩從店裡走出來，眼睛看向許可，隨後挽上林澤的胳膊。
林澤去給她買單，許可看了一眼，又默默低頭做事。
晚上回到暫住的酒店，林澤躺在床上，打開短視頻軟體，點開一個人的界面。
果不其然，她又在直播，面前還是擺著一堆花花綠綠的牌，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詞語。
這次她的直播間觀看人數依舊少的可憐，只有幾百個，她還是在賣力講解。
「還真是夠努力的。」林大少爺嘟囔了一句。
直播間內，許可面對鏡頭，露出一個微笑，「還有寶寶想占卜的嗎？沒有我就下播了噢，也祝直播間的寶寶們睡個好覺，我們明天……」
話還沒有說完，飄過的彈幕內，許可看到有人發言。
「這位赤焰大俠123，你是想要占卜嗎？」
林澤悠哉的靠坐在床上，在輸入框裡打出一個是字。
「我們有公開價目表和支付連結噢，你支付之後，我這邊是可以收到信息的，就可以開始占卜了。」
林澤爽快的付了二十五塊錢。
「好的，主播已經收到寶寶的支付信息了，那我們現在沉心靜氣，準備開始選牌。」
林澤嘴角噙笑，他按照許可的指導，選了三張牌，他今晚倒要看看這個小土妞是怎麼忽悠人的。
「從牌面上看，寶寶下周整體的運勢還是不錯的，那麼先看財運，下周可能會有一筆錢款入帳，應該是之前的工作項目結束之後，會受到一筆獎勵金，或者酬勞。」
林澤點了一支煙，他下周確實會收到一筆錢，不過是公司的項目款，要打到他的帳戶上。
「第二個是感情運勢，這位寶寶的感情運勢可能一般，從牌面上看，你應該是剛結束一段關係，但是這段關係對你而言，也不是很重要，所以不會對你產生太大影響。另外，我們的牌面顯示，你這個月應該都不會遇到新的人了，下一段感情的開始，可能要到十一月份或者明年的三月。」
林澤猛吸了一口煙，這傢伙不會知道他是誰吧。
他的微信暱稱和短視頻社交帳號暱稱不是同一個啊，難不成讓她猜到了？
「我們再看健康運勢，嗯……這位寶寶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啊，你可能有長期熬夜的習慣，作息的不規律對身體是有較大影響的，可能會在腎臟、皮膚上存在問題。」
腎臟……
這小土妞點他呢？是說他腎虛嗎？
「那以上就是我們的牌面所給出的信息，寶寶如果覺得主播的占卜給你帶來些許幫助，麻煩給個好評噢。」
林澤瞪著屏幕里的人，好評？想太多。
周末下午，陸一鳴整理完開庭材料，看了一眼時間，給林澤撥過去電話。
「出來喝點兒？」
那頭，聲音有些嘈雜，「不去。」
「你在哪兒呢？」陸一鳴好奇。
林澤站在醫院走廊內，一手拿著檢查單，一手握著電話，「醫院，體檢。」
檢查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