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韓蔓的眼睛亮亮的，但是顯而易見，她的目光中帶有兩分悲傷。
秦牧垣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問，當時檢查的結果，他並沒有對她隱瞞。
只不過，他們瞞著大家，這是韓蔓的想法，她不想自己的好朋友為她擔心。
「都好，男孩女孩都是一樣的。」
韓蔓笑了笑，「嗯，阿垣，我們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的，對吧？」
秦牧垣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說道：「順其自然，有了孩子，我們就好好愛她，好好照顧她，沒有孩子，我們就過好自己的生活。」
是勸慰，也是開解。
秦牧垣在這方面沒有那麼執拗，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什麼必須傳宗接代的說法，他統統不在意。
不論何時何事，眼前的人和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韓蔓。」
聽到秦牧垣叫她，韓蔓看著他，面露疑惑。
「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韓蔓一驚，精神瞬間緊繃，明天……
「這太倉促了吧。」
韓蔓不知道他怎麼忽然如此衝動，婚姻是大事，不能這麼草率。
「我還沒見過你父母，萬一他們不喜歡我，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秦牧垣直接打消她的憂慮。
「我父母會尊重我的選擇，你如果不放心，明天，我帶你去見他們，見過之後，我們就去登記結婚。」
他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很喜歡她，這份喜歡從校園時期開始，從未消減。
過去是他沒有及時告知她，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沒能和她聯繫上，以至於她受了太多的苦。
以後他會對她好一輩子，不管她能不能生育，他都會對她好，認定她是自己的妻子。
韓蔓還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你不願意？」秦牧垣看出她的猶豫，小心詢問。
「不，我當然願意！」韓蔓幾乎是立刻就給出了答覆。
她當然願意嫁給他，只是在她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種不配得感，這源自於她過去的經歷。
她很愛面前的這個人，當初被丁康綁架，她和楚楚跳水自救的時候，她差一點就堅持不下去。
可是她知道，一旦她死了，秦牧垣會傷心死，會自責死，她一直在心裡不斷默念著他的名字，發誓要活著見到他。
「那我準備準備，明天我們就去見我父母，你放心，他們會喜歡你的。」
韓蔓聽他這樣說，沉默了幾秒，隨後堅定點頭。
他為她付出了太多，一直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她還有何理由退縮呢？
……
王教授的私人聚會。
喬楚楚趕到茶舍的時候，蕭承已經到了，就在門口等她。
吉娜依舊陪著自家夫人，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你想喝什麼茶，吃什麼點心，就自己點單，我可能要久一點。」喬楚楚溫柔說道。
吉娜露出笑容，「謝謝夫人。」
蕭承站在茶舍門口，主動迎上前，帶著喬楚楚往今天聚會的包間去。
因為是私人聚會，她本來就是借蕭承的面子參加的，所以這次也就沒有喊湯靜一起。
包間裡，茶香四溢，木桌上擺著很多精緻的點心，喬楚楚看到王教授坐在上座，周圍有幾個圈內的學者，還有王教授昔年的幾個學生。
「王教授，這就是楚楚，之前我跟您提起過的。」蕭承笑著介紹。
喬楚楚知道蕭承對文學感興趣，也認識一些專家學者，沒想到他跟王教授竟然這麼熟絡了。
「王教授您好，我是喬楚楚。」
老人家看著面前的女孩，很是慈眉善目，「我知道，小承跟我說了，你還是景家的女兒，叫小汐是吧。當年我在學校工作的時候，我們學校的文科樓，還是你們景家出錢改良建造的呢。」
這一點，喬楚楚也不知曉。
景家經商，景博謙和景修遠父子兩個都是至善之人，這些年沒少做捐贈。
「聽說你發了核心刊物？」王教授問道。
說的是喬楚楚之前那篇投刊的論文，她當初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一定能夠中刊，沒想到有點小運氣。
後來在刊物編輯的指導下，修改了幾次，現在文章已經被接收了，大概率等到九月份或者十月份的時候，可以見刊。
因為這件事情，馮教授在組會上也誇過她兩次，喬楚楚知道，自己還只是個學生，這次不過是運氣好了點，她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王教授看了一眼蕭承，又看了看周圍的賓客，稱讚道：「現在的小孩子，可比咱們當年厲害多了，果然，這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王教授您謬讚了，我學識淺薄，還要多跟著各位老師學習。」
見她知道謙虛，這位資深學者的目光更加讚許。
「小承啊，你這小子是走運了啊，有這樣優秀的女朋友。」
此話一出，喬楚楚便知，王教授這是誤會了。
老人年紀大了，除了專業上的事情，平日裡對外界的新聞關注並不多，更何況，她和霍雲錚結婚的事情只在宣布那幾天引起一陣討論。
蕭承看了喬楚楚兩眼，識別出她表情中的尷尬，他笑了笑，主動開口解釋。
「您誤會了，楚楚已經結婚了，我把她當妹妹的。」
王教授揚眉，有些意外，這鬧了個烏龍。
「結婚了啊，我就說嘛，這麼漂亮又有才華的丫頭，肯定身後有不少追求者，你小子，還是不夠資格啊。」
蕭承同時附和，「可不是嘛，我這就是打光棍兒的命。」
半開著玩笑，包間內的氣氛瞬間緩解，更加輕鬆了起來。
喬楚楚雖說是蕭承引薦來的，但她在這群人中資歷最淺，自覺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整個過程，她主要都是在聽。
雖說是私人聚會，但是這些專家學者、名家教授也會說許多專業相關的內容，喬楚楚就默默學習著。
這些人大多是王教授的學生或者徒子徒孫，是他的門下。
喬楚楚結識了不少優秀前輩，還加了微信。
蕭承就坐在他身邊，他是在場中唯一一個業餘選手，也多是傾聽，不輕易開口。
「你是怎麼跟王教授這麼熟悉的啊？」
喬楚楚低聲詢問，頗為好奇。
蕭承轉頭，笑著看向她，看到她杯中的茶水見了底，主動為她添上。
隨後，他故作神秘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