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過飯,回去的路上,蕭承開著車,何月笙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向兒子。
「小汐這孩子是真不錯,人又聰明又懂事,性格也好。」
聽著母親在自己面前誇讚景汐,蕭承笑了笑,「小汐是挺不錯的。」
何月笙揚眉,略感驚訝。
他鮮少誇人的。
「什麼時候你能給我領回來一個這樣的兒媳婦,我就燒高香咯。」
蕭承看著前方的路,他年紀不小了,大概從三年前開始,催婚就成了老兩口的談話主題。
「我不著急。」
何月笙撇撇嘴,很是不樂意聽。
「你都三十多了,還不著急呢?你到底想什麼時候成家,我跟你爸給你拿回來那麼多女孩子的資料,個個都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工作穩定又體面,你看都不看一眼。怎麼,真打算跟你的工作過一輩子?」
蕭承聞言,聽出自己母親語氣中的不滿,他神色鎮定如常,語氣不急不緩。
「部里的工作很多,我確實沒時間想這個,等過兩年再說吧。」
何月笙呵呵一笑。
「過兩年?幾年啊?等你到四十?」
「到時候你再生孩子,歲數都夠讓孩子叫爺爺的了,不怕有代溝啊。」
蕭承笑出聲來,「媽,好了,我心裡有數。」
「是是是,我就知道,催你也沒有用。」
何月笙滿是無奈,這個兒子的心思全都在工作上,也不知道該說他敬業,還是說他不聽話。
有時候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不想催,不想兒子為了結婚而找一個條件合適的女孩隨便將就。
但她心裡又的確著急,怕兒子一直這樣孤孤單單下去。
罷了罷了,還是順其自然,人家當事人都不急,她光催促是沒有用的。
……
國外,霍祺在房子裡煩躁地來回踱步,他看上去好像蒼老了不少。
霍祺緊緊握著拳頭,他不被允許隨便和霍家老宅的人聯繫。
霍雲錚是鐵了心要把他軟禁在這裡,直至死去。
每天被人監視著一舉一動,沒有自由,除了老婆盛開之外,也沒有其他和他說話的人。
這樣的日子,和坐牢有什麼兩樣?
霍祺心裡憋著一股火兒,他一天都忍受不下去了。
況且,他被困在這裡,國內是什麼樣的情況,他完全不了解。
不知道嘉元如今狀況如何,也不知道嘉星最近過得好不好。
這一切都是霍雲錚害的。
霍祺的目光兇狠,一想起霍雲錚,就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
什麼血脈親緣,什麼骨肉至親,統統都是垃圾,在利益面前,是最不值得在意的東西。
霍祺走到盛開身邊,壓低自己的聲音。
「老婆,聽我的,咱們得想想法子,必須回去,只有回去,以後才有翻身的機會。」
正在喝水的女人差點嗆到,她放下杯子,謹慎的看了看周圍,同樣小聲說道:「你瘋了?」
這裡全是看守,院子內外少說也有一二十個,他們的舉動全在監視之下,平時就連踏出這個房子都不行,怎麼想辦法回去?
就算他們僥倖能逃出去,回國是容易的嗎?
他們兩個身上沒有一分錢了,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這些守衛拿來的,銀行卡也全部被凍結,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霍祺坐在沙發上,緊皺著眉毛,沉思著。
他一定要想出辦法來。
傍晚時分,別墅里傳來一聲尖叫,悽厲無比。
幾個看守衝進去,看到一臉慌張的盛開。
「我老公切到手指了,快帶他去醫院啊,快點!」
廚房裡,案板上放著水果,霍祺站在旁邊,捂著自己的左手。
白色的瓷磚地板上,有一小灘血跡。
瞧著有些可怖。
幾人彼此對視,有些猶豫。
先生吩咐了,不許霍祺隨意出入這棟居所,他的一切行動都要如實匯報。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及時送醫,霍祺斷裂的手指可能就接不上了。
「給先生打電話。」
一人拿出手機,顯示暫時無人接聽。
又給霍嘉川打。
霍祺在一旁,額頭滿是冷汗,死死地盯著面前這些人,心裡不斷祈願。
只要能讓他出去,他就有機會逃離,也不枉費他下這般的狠心。
得知霍祺的手指斷裂,霍嘉川立馬就吩咐人送他去醫院診治,還叮囑多些人跟著。
哪怕霍祺現在遠在海外,關著他是對他的懲戒,是霍嘉川同意了的。
但霍祺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關鍵時刻,霍嘉川不會放任不管。
但恍惚之間,他又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霍雲錚的會議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剛結束,和外商代表一起從會議室出來,看到霍嘉川站在門口。
「怎麼了?」見霍嘉川神色不太對勁,霍雲錚問道。
霍嘉川搖了搖頭。
合作客戶面前,他不好多言,等人走了,霍雲錚的辦公室里,霍嘉川才將霍祺的事情告知。
手指頭斷了?
霍雲錚冷笑,他那三叔可不是那麼不小心的人。
霍嘉川的話音剛落,手機再次響起,依舊是海外來的電話。
霍雲錚看著他的表情逐漸變得錯愕和緊張,心中已然有數。
「二哥,他、他跑了。」霍嘉川緊張說道。
醫院的手術室里,醫生正在清理傷口,準備給他打麻藥接手指的時候,霍祺踹翻了醫生,自己突然衝出來,拉著盛開就跑。
因為手術室不許旁人進入,所有的人都站在外頭,霍祺的動作迅猛又快速。
他們反應也及時,立馬就去追,但還是讓他溜了。
霍祺的逃跑,說明他依舊沒有悔改,那份奪權的心思仍沒有消滅。
他在國內的時候,就已經做出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他跑回來,勢必又會引起麻煩。
霍嘉川此刻無比懊悔自己方才的心軟和急躁。
霍祺這是用了苦肉計,寧願斷掉自己一根手指也要逃跑,可見他的決心有多堅定。
「二哥,我……對不起。」
霍嘉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方面,他痛恨自己的父親,過去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為什麼一定不肯收手呢?
另一方面,他又愧對自己二哥,生怕因為自己的這次疏忽,讓大家身邊又充滿不安定因素,尤其是二嫂。
二嫂是二哥最在意的人,是二哥的軟肋,她很容易成為被針對的對象。
霍雲錚看了一眼霍嘉川,示意他不要多想。
隨後,他撥出一個電話。
「去機場、輪渡口和車站守著,另外,所有偷渡回國的渠道,都給我盯緊了。」
霍雲錚一點都不擔心的模樣,他知道,霍祺不會安分守己。
意料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