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韓彥更加好奇了，但聽到姐姐兩個字，他明顯逐漸放鬆了下來。
「我姐姐怎麼樣？」
韓彥的話，讓秦牧垣一怔，問道：「你平時不和她聯繫嗎？」
少年垂下了頭，眼裡悲傷不斷蔓延。
「姐姐不讓我和她聯繫，都是她偶爾給我打個電話，給我轉生活費。秦總你認識她，最近一定見過她吧，她過得怎麼樣？」
韓彥不是小孩子，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父母對姐姐做了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你姐，過得……不太好。」
秦牧垣如實告知，韓彥已經滿十八周歲了，是個成年人，不用刻意瞞著他。
「都是我的錯，姐姐是為了我讀書，才忍氣吞聲的，不然她完全可以遠走高飛。」
韓彥說著，眼淚滑落。
他緊握著雙手，心裡恨極了。
他憎恨嗜賭成性的母親，憎恨坐視不管沒有一點擔當的父親。
他更憎恨自己。
「你有什麼打算？」韓彥看著他，詢問著，「我聽說你的成績靠前，等下一個學年，是能夠拿到保研名額的。」
韓彥瞳孔微縮，「我不讀研，我想早點工作。」
如果不是現在學校的課程排得很滿，他找不到兼職的空隙，他就自己出去打工了，給姐姐減少負擔。
「我想早點參加工作，這樣姐姐就不用負擔我的生活費用，說不定能夠早點脫離那個火坑。」
秦牧垣輕輕笑了笑，他還小，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
韓家借了高利貸，欠下那麼多債務，丁康怎麼會輕易鬆手，放韓蔓離開？
韓蔓對他來說，是施虐的對象，是家裡的保姆，是以後要給他繼續生兒子的工具。
「你姐姐之所以一直忍氣吞聲，是因為顧及你，她擔心你會被丁康為難。」
韓彥眼眶通紅，秦牧垣所說的這些，他心裡都明白。
他就是個拖累。
「科技大學已經公布了國外交換生的公告，距離報名截止還有兩天，你想去嗎？」
韓彥沉默不語，那是選派留學生，如果通過了考核，先出國交換一年，然後參加國外的考試，通過後可以在合作的海外院校繼續攻讀研究生學位。
這是一項優惠政策，拓寬了留學渠道，不用自己再去層層申請。
韓彥了解過，但是他之前一直沒有報名的想法。
「你離開國內，便不會被丁康拿捏，作為要挾，逼迫你姐姐。你放心，如果你願意的話，去了國外，我也會派人保護你，丁康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秦牧垣耐心和他講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是他能想到最妥善的保護韓彥的方式。
這小子聰明，成績不錯，如果能夠出去長長見識也不錯，回來後，他也願意讓他進入華霆工作。
有他護著，丁康不敢亂來。
「秦總，您為什麼幫我們？」韓彥開口詢問。
他從方才開始，就一直想問了，他們都是最普通的人，平平無奇，甚至沾染了許多麻煩事。
尋常的人，知道他們家這攤子爛事，恨不得繞道走，生怕產生關聯，牽連自身。
秦牧垣是第一個，主動向他們提供幫助的人。
寂靜無聲的辦公室內，秦牧垣轉動著手裡的簽字筆，良久，他才開口說道：「你姐姐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韓彥不由得揣測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他並未聽說，她姐姐之前認識華霆的老總。
在嫁給丁康之前，他姐姐追求者繁多，母親剛被逼債的時候，姐姐不是沒有向那些人求助過，他們可以打欠條，可以做苦力還錢。
但一聽說涉及丁康和高利貸，那些人悉數散去，躲得比誰都快。
不怪他們，人都會權衡利弊，丁康能在京市這種地方放高利貸，還是有些手段的。
「聽話，出國好好讀書，你留在國內，不管去哪裡，對於你姐姐來說，都是不安定因素。」
秦牧垣再次勸說，「你如果想要救她，就要先遠離京市。」
他是個學生，還有學業，秦牧垣不可能將他藏起來。
丁康是個不講道義的，雖說秦牧垣並不怕他，但要防止他玩陰招兒。
韓彥是韓蔓最在意的人了，得保證他的安全和前途。
說話間，少年忽然起身。
他看著秦牧垣，直接跪了下來。
「秦總，如果你能救我姐姐，那就是我韓彥的恩人，從此之後，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秦牧垣應聲也不是，笑也不是。
「快起來，從哪兒學來的這一套，又不是讓你闖蕩江湖。」
韓彥不肯起身，「我姐還年輕，不能毀了她一輩子，我自己沒本事，保護不了她，秦總，我謝謝您的恩情。」
秦牧垣將人拉起來，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
「回去後立馬去報名，準備好審核材料，如果順利的話，三天後出考核結果，到時候我會先安排你出國，就當是先去熟悉語言環境，你安全了，你姐才能放心。」
韓彥點頭，將秦牧垣的話悉數記牢。
「秦總，我姐要是早點遇到您，就好了。」
一句話，讓秦牧垣心裡咯噔一下。
他們很早就遇見了，是他自己猶猶豫豫沒能上前，以至於她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什麼都不知曉。
如今她困在那牢籠里，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秦牧垣都要拉她出來。
……
看守所外，喬天麟領了自己的物品，被放了出來，
手機重新開機，顯示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周素打來的。
他被拘留五天，關押之前，警察讓他通知家裡人，他沒有給周素打，只是打給了同事，讓他幫忙請五天假期，具體原因他也沒有解釋。
「喬先生是吧。」
看守所外，兩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一個黑衣男子上前，目光冰冷地審視了他一番。
「跟我們走吧。」
喬天麟不認識這人，打起精神，防備十足。
「你們誰啊？」
對方根本不理會，直接拉著他一隻手臂，將人推搡著到車前，直接塞進車裡。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你們要幹什麼？這是看守所門前，你們就敢胡來，我不認識你們！！放我下車，我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