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蔓垂著腦袋，良久，她點了下頭。
「我可以說是丁康買來的，我媽賭博，借了高利貸，欠他不少錢，剛結婚的時候，他對我還算過得去，如今……」
韓蔓眼眶濕潤著，隨後她又看向喬楚楚，「霍太太，我很感謝你今天晚上幫我解圍，但是我和丁康之間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再管了，我忍著就是，這些都是我該承受的。」
喬楚楚惱了，「忍什麼啊？退一步乳腺增生，忍一時卵巢囊腫。韓蔓，你一點錯都沒有，錯的是你媽，那些債務應該讓她去還。」
「可是，我……」韓蔓有些無措，她神情慌亂，又帶有不知該如何解救自己的茫然。
喬楚楚拿了兩張紙巾遞給她，「你唯一擔心的，就是你弟弟，對吧？」
韓蔓點頭，如果不是記掛弟弟，或許她早就自殺了。
自己的父母為了錢能把女兒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暴力男人，韓蔓早已經對他們失望透頂。
也無所謂什麼孝道恩情，她沒有那麼高尚。
她只是畏懼丁康，怕他惱怒之下對弟弟做出什麼事情來，毀了弟弟一輩子。
喬楚楚眨了眨眼睛，「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的，前提是，你要信任我們，信任秦牧垣，可以嗎？」
她就當做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韓蔓著實讓她心疼。
這女孩明明比她大不了幾歲，但是方才握她的手，滿是冰冷和粗糙。
她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韓蔓跟隨喬楚楚再次下樓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秦牧垣。
他就站在桌邊，靜靜地看著她。
韓蔓和他對視了幾秒，然後默默移開目光。
「霍太太，麻煩您了。」
丁康注意到韓蔓的衣服換了，立馬客氣說道，態度恭敬無比。
「不客氣。」喬楚楚在丁康面前握著韓蔓的手，笑著開口，「我與丁太太投緣，一見如故，以後若是有時間，丁總不妨多讓丁太太出來，我這個人喜歡逛街看電影，買買東西，就當是一起打發時間了。」
「霍太太能看得上賤內，是我們的榮幸。」丁康立馬回應，話間透著激動。
喬楚楚歪頭一笑，她故意那樣說，就是為了讓丁康不敢怠慢韓蔓，最起碼，讓韓蔓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具體如何幫她，還需要問過秦牧垣。
不過今晚回去之後，丁康應該不會再過多為難韓蔓。
宴會結束後，秦牧垣本想留下說些什麼，霍雲錚讓他先回去。
從前顧慮，是因為韓蔓排斥秦牧垣的幫助，如今既然她願意，那一切都好辦了。
一個丁康而已，就算是當面沖他要人，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阿垣，先聯繫上韓蔓的弟弟吧。」霍雲錚提醒了一句。
防止丁康狗急跳牆，拿韓蔓的弟弟撒氣。
秦牧垣斂眸，今晚丁康對韓蔓的態度，他都看在眼裡。
如果不是考慮韓蔓的名聲，他真想抽他丫的。
一個好好的姑娘，被他當做附屬品、當做奴僕一樣對待，他還算是人嗎？
……
喬天麟來了京市。
喬楚楚原本正在店內和許可一起看冬季新款的樣衣，喬天麟找上了門。
「楚楚，我們方便談談嗎？」
他並未事先告訴喬楚楚他要過來，他知道楚楚所在的學校和經營的店鋪名稱。
今天是周末，她應該在店裡，所以喬天麟一下飛機就找了過來。
喬楚楚的目光中浮現出防備和厭惡，她知道喬天麟是過來做什麼的。
大伯已經出院了，水晴姐打了電話，跟她說大伯正在起訴離婚。
喬正榮本想和平分開的，但周素不肯同意，說喬正榮的財產分割不公平，她不同意離婚。
喬楚楚明白，周素對她大伯並沒有多少感情，唯一在意的只有錢了。
她大伯是有退休金的，除此之外，還在外頭忙活別的副業，雖說年紀大了，但一個月拿到手的錢並不算少，他是有長期收入來源的。
況且，周素還惦記著房子呢，大伯的房子，還有她養父母留下的房子。
不管是不是她的，她都想要，怎麼可能輕易答應和平離婚？
附近的茶館內，喬楚楚坐的板板正正，面對喬天麟，她實在難有好臉色。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很忙的。」
喬楚楚不願意和他在同一個空間內多待，哪怕是一分鐘，都是一種折磨，是對時間的浪費。
喬天麟看了看喬楚楚，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個盒子。
「這是給你的禮物，你考上了研究生，還做了服裝店老闆，我還沒恭喜你呢。」
喬楚楚瞥了一眼，伸出手指，將盒子推回到他面前，語氣冷漠。
「我不需要，謝謝。」
喬天麟見她這麼拒他於千里之外，不免有些受傷，神色也略有尷尬。
以前小時候，她還總是跟在他身後，喊他哥哥，他教她做作業，和她一起出去玩。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什麼都改變了。
喬天麟承認，當初是自己鬼迷心竅，太過於著急了。
可他是真的愛她啊。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也沒有想過和她分開。
可她自己卻衝動之下，和一個男人領了結婚證，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他接受工作單位的外派任務，在國外的時間裡，他每時每刻都在思念她。
「你如果是替你媽來當說客的，那大可不必，我是最支持大伯跟她離婚的，你不是不清楚。」
喬楚楚直接打消他的念頭。
喬天麟沉默了幾秒，隨後勸說：「楚楚，何必呢？她們兩個人年紀都大了，也一起走過這麼多年了，鬧成這樣，最後還要對薄公堂，大家面子上都難看。」
喬楚楚簡直是要樂笑了。
「喬天麟，你是以什麼心態說出這種話的？」喬楚楚雙臂環抱在身前，呈現出一種防備的姿態。
「哎，我真是好奇，在你眼裡她們兩個人這麼多年過的很好是嗎？你讀書的費用，是我大伯出的，你媽整日在家裡遊手好閒也就算了，我大伯好吃好喝的伺候，沒有什麼怨言。」
「可最後呢？他的付出換來什麼？是人躺在重症監護室里，你媽握著銀行卡和存摺，不肯拿錢出來救他的命。」
喬楚楚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見過臉皮厚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