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手腳,酒里我讓人加了東西,度數更高,一般人半杯就會暈倒。」
霍雲錚沉默聽著她交代。
是他最近太過鬆懈了,才讓這麼拙劣的手段得逞。
「酒店所有的套房我都預定了,所以沒有空餘的房間。在進房間之前,你的確還有意識,房間裡我點了香薰,是可以助眠的,你睡著了,至於衣服……是我自己脫的。」
霍雲錚皺著眉,他雖然吸入了味道,但是昏迷的時間並不久。
醒來後,發現溫芷的存在,他勃然大怒,剛要將人趕出去,喬楚楚恰好這個時候趕到,看到了一切。
「呵,溫小姐好計謀啊,有幫手嗎?」陸一鳴問道。
溫芷猶豫了一秒,看了一眼霍雲錚,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她再隱瞞也無用了,不能只有她一個人承擔,於是全盤托出。
「有,一個姓梁的記者,說是景小姐的同學,是她唆使我的,她才是最想害死景汐的人。」
梁梓月?小嫂子的朋友?
陸一鳴看了一眼自家二哥,他卻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
霍雲錚早已經預料到,這件事情和那位梁記者脫不了干係。
是她把楚楚帶到酒店來的,時間偏偏還那麼巧合,就在他與溫芷共處一室的時候。
梁梓月和溫芷共同謀劃,在項目推介會上,故意給他下套,同時又讓溫家的人以溝通項目事項為由拖住尹驍,所以霍雲錚身邊才沒有助理在,溫芷便有了可趁之機。
他們故意讓楚楚看見,激動之下,楚楚一定會動胎氣。
用心之歹毒,令人髮指。
溫超再次尖叫了一聲,霍雲錚那把匕首插得更深了,溫芷瞧著,縱使已經癱坐在地上,雙腿還是止不住顫抖。
「二哥,我這就去把那個姓梁的女人帶過來。」
陸一鳴氣勢洶洶,虧得在醫院的時候,那女人還裝模作樣,一副擔心小嫂子的作態,原來幕後黑手是她。
小嫂子知道後,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公寓裡,梁梓月一邊沾沾自喜,一邊又有些擔憂。
溫芷應該是能瞞住的,她那麼想要嫁給霍雲錚,怎麼會在他面前暴露?她同溫芷講過,要利用這件事情道德綁架霍雲錚,讓他對她負責,要裝柔弱扮可憐。
她應該聽了進去的。
她也告訴過溫芷,根本不用在意什麼景家,只要她們能得手,霍嘉元會庇佑她們的。
梁梓月正打算起身去給自己煮碗面吃,房門被人敲響。
……
依舊是在溫家的別墅,梁梓月見到渾身是血的一個中年男人,還有面色慘白的溫芷,不由得一驚。
難不成,她賭輸了?
溫芷就這麼禁不住嚇唬嗎?她不是很想嫁給霍雲錚的嗎,怎麼會一點定力都沒有?
陸一鳴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梁梓月。
就算溫芷再怎麼想攀附霍家,但是在生命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梁大記者,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把我們當成傻子啊?」陸一鳴對面前的女人厭惡至極。
他向來討厭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若只是耍些小心思撈點好處也就罷了,偏偏,這次害的是小嫂子和孩子。
梁梓月看著霍雲錚,忽然手腳都沒了力氣。
她完了。
是她被霍嘉元開出的條件誘惑,太過心急,找到這個根本不靠譜的溫芷合作。
她這個計劃,看似周密,實則漏洞百出,雖然的確達到了目的,但是自己也折了進去。
梁梓月滿心後悔,她當時怎麼就這麼衝動?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楚楚,我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聽著她求饒的話語,霍雲錚絲毫不為所動。
陸一鳴瞧著,也同樣的冷漠。
這個時候認錯,並非是她後悔自己對小嫂子犯下的罪行,也並非真心抱歉,而是她害怕了。
這種人,心裡只有自己,為了自己的好處,能夠不擇手段。
一個孩子,一條命,就栽在她手裡。
別說二哥這個做父親的了,陸一鳴都想要衝上去,將她碎屍萬段。
霍雲錚緊握著拳,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
「楚楚沒有半點對不起你的地方。」
梁梓月垂著頭,她現在不求別的,只想保住自己這條命,哪怕是讓她給喬楚楚下跪磕頭道歉,她也願意。
翌日一早,醫院內。
喬楚楚躺在病床上,見到了梁梓月,還有溫芷。
當著景家人的面,兩個人將一切合盤托出。
許可衝上去就給了梁梓月一個巴掌。
若不是林澤攔著,只怕許可當場打死那女人的心都有了。
「知道你生氣,你一會兒再動手,先聽聽二嫂怎麼說。」
許可扭頭瞪了他一眼,攔她做什麼?
楚楚現在虛弱無力,她替楚楚教訓教訓這人都不行啊?
不對,呸!
梁梓月根本不算人,她是畜生!連畜生都不如!!
「你流產的真正原因,不是動了胎氣,是我給你喝的水,裡面加了墮胎藥,藥是霍嘉元給我的,他不想讓你生下霍家的重孫子。」
此話一出,景家人齊齊看向霍雲錚,雖然當時沒有說什麼,但不滿情緒已經格外明顯。
又是霍家的人。
霍雲錚當初是怎麼答應他們的,小汐嫁給他,他會把小汐保護好,保證她的周全。
結果呢?
喬楚楚靠坐在病床上,因為失了孩子,再加上流血過多,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憔悴。
她不想管溫芷,只是望著梁梓月。
「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跟霍嘉元一起害我的孩子?」
從昨天到現在,她的眼淚已經快哭幹了,她對不起自己沒有出世的孩子,是她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沒有護好他。
他都沒有來得及到這個世界看一看。
梁梓月被這麼多指責和憎恨的目光盯著,卻沒有一丁點兒的歉疚。
「你對我的好,不過是施捨罷了。」
「喬楚楚,憑什麼你命那麼好,我就這麼賤?我來京市,能依靠的人只有你,是你說我們是朋友的,可你卻總是不肯幫我的忙。你是景家的千金,霍家的兒媳婦,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打一聲招呼,我就可以在京市站穩腳跟,可你不願意!」
「你覺得,我能不恨你嗎?什麼朋友,什麼互幫互助,不過是你彰顯自己大方的漂亮話罷了。」
梁梓月歇斯底里地喊著,她說這些,就是為了讓喬楚楚感到愧疚。
是喬楚楚對不起她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