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瞧出些端倪來,他加緊步伐跟上了走在前頭的喬長安。
隨即,拉著喬長安的手,問,「安安,你倒是說話啊,你在夏如初的手相上看到什麼了?」
回應李遇的,依然是喬長安的沉默,以及她甩開李遇的手後,那往前加速的步伐。
她不想談論此事。
越是如此,李遇越覺得蹊蹺。
越過喬長安後,他站在喬長安的面前把喬長安逼停。
握著喬長安的雙肩,問,「安安,你跟我說實話,夏如初是不是得了絕症?」
「還有。」李遇是個觀察力很力的人,他害怕地問,「她是不是命中注定有這一劫,是屬於你和你師傅都不能插手改變的那一類人?」
李遇有些害怕,「安安,你說話啊?是不是就算你繼承了中醫祝由十三科,你也不能幫夏如初把病治好?」
回應李遇的,是喬長安的一聲沉沉的深呼吸。
她推開了李遇的手,往前走,「醫院還有些事,我先回醫院了。」
剛好走到自己家的家門口。
車就停在院子裡。
喬長安走進去,拉開了車門坐進駕駛室里。
李遇攔著她的車門,不讓她關上。
她硬把車門拉過來,上了鎖,開著車子駛出別墅。
身後的走出來的喬蕎瞧見了,疑惑地問,「阿遇,你和安安這是鬧矛盾了?」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兩孩子吃早餐的時候,偷偷在桌子底下手牽著手。
可恩愛了。
怎麼轉眼的功夫,像是鬧矛盾了?
「大姨。」李遇回頭,看了看喬蕎,怕她問下去不知如何解釋,便順著她的話又說,「我可能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惹安安不高興了。」
他趕緊又說,「大姨放心,我會把安安哄高興的。」
這件事情只能和商陸商量。
但李遇決定先把喬長安問清楚再說。
可是去到醫院時,喬長安卻不在那裡。
他把全醫院找了個遍,都沒見到喬長安。
打喬長安的電話,喬長安只說在外面,又不透露行蹤。
李遇有些著急。
夜色降臨時,李遇終於在商家的別墅門外,等來了喬長安緩緩而歸的轎車。
見到站在路邊的人是李遇,喬長安減緩了車速。
落下車窗時,車子完全停下來。
喬長安朝車窗外走過來的李遇望去,「等多久了?」
「你下來,我有話要問你。」李遇還在為白天的事情而發著愁。
「等我停好車。」喬長安把車子開進別墅,然後拿著一包中藥從別墅里走出來。
「正好有事要你幫忙。」喬長安把一大包中藥塞進了李遇的懷裡,「把這個拿給君澤哥,然後幫我把君澤哥約出來,不要告訴別人是我找他。」
畢竟如果讓夏如初知道,她單獨和君澤見面,總是不好的。
李遇並不照做,「你先回答我早上的問題。」
喬長安沉思兩秒,「你可以別問我這件事情嗎?」
「那你自己去。」李遇把中藥味濃濃的袋子,塞回喬長安懷裡。
喬長安沉思兩秒,「那算了,我自己去。」
等她走遠兩步,李遇又追上來,重新拿走她手上的藥,「我一會兒把秦君澤約出來,再給你發地址。」
喬長安在身後說了一聲謝謝。
等李遇給夏如初送了藥,又把秦君澤約去了後山的湖畔。
那裡青草悠悠,夜風習習。
儘管已經是秋天了,可是鵬城的秋天還帶著夏日的炎熱。
四周到處都是蟲鳴蛙叫聲。
這是一個生機勃勃的城市。
連深秋時節,到處都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可就是這樣一個生命力旺盛的季節里,秦君澤看到自己妻子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剛剛來的路上,李遇突然問了秦君澤一個問題:夏如初是不是得了絕症。
秦君澤沒有回答。
下了車,秦君澤看著這熟悉的草地湖畔,問,「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這是當初李遇約他,告訴他他喪失男性功能,沒辦法給喬長安幸福,要他娶喬長安的地方。
秦君澤記得。
他們倆還在這裡打了一架。
他實在是不明白,李遇叫他到這裡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這時,夜空下一輛車子緩緩駛進草地。
近了一看,那是喬長安的車子。
李遇這才說,「約你的人是安安,不是我。」
車子停在二人的車前。
三人同時下了車。
喬長安朝二人走來,目光落在李遇的身上,「我想和君澤哥單獨聊聊。」
李遇會意後,點點頭,坐進了車裡,把車子開到了百米開外。
空曠的草地上,只剩下秦君澤和喬長安二人。
喬長安這才看向秦君澤,「君澤哥,邊走邊聊?」
「你找我有事?」秦君澤隨同她一起走到了湖畔邊。
她停下來,「君澤哥,你可以把你的手相給我看一下嗎?」
「看手相?」儘管秦君澤疑惑重重,還是把伸手了出來。
待喬長安牽著他的手,往近了打量起來時,他更是疑惑重重,「安安,你要做什麼?」
喬長安沒有說話。
看著秦君澤的手相,她心中的答應更加肯定。
是了。
夏如初就是秦君澤的命中良緣。
兩人都是彼此的正緣。
只是秦君澤是早年喪妻之命,夏如初也是紅顏早逝之命。
原本青草芬芳的草地,本是空氣清爽,突然卻讓喬長安窒息起來。
散落在地面與湖邊還有身上的月光,忽然變得無比冰涼起來。
喬長安鬆開秦君澤的手,不安地握住自己的手,「君澤哥,如初嫂子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沒有啊。」秦君澤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夏如初得漸凍症的事情,這是夏如初吩咐的。
但他沉不住氣,說話時聲音有些崩不住了,「你嫂子就是前段時間腿受傷了,氣血不足,精神狀態不好。別擔心,過段時間她就好起來了。」
這個時候,喬長安有些哽咽。
她還等著秦君澤和夏如初兩情相悅時,他們兩家能一起辦婚禮。
到時候熱熱鬧鬧,皆大歡喜。
那樣,她也不用再對秦君澤有愧疚感。
可眼下夏如初這病……
她沒打算把自己會祝由術的事情告訴秦君澤,她有些哽咽,「我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但我不用問,就知道如初嫂子得了要人命的重病。君澤哥,你就告訴我吧,她到底得了什麼病?你們看過醫生了嗎?」
秦君澤眼中的笑意漸漸冰涼。
瞞不住了嗎?
「才想起來,你是名醫之徒。」秦君澤的聲音很悲涼,「果然是瞞不過你。你嫂子她……得了漸凍症?」
漸凍症?!
果然,紅顏早逝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