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仲伯又不是沒有年輕過。
他深知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就算是沒有愛情,在那方面也是有很強烈的需求的。
雖然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潔身自好,在萬花叢中始終保持著理智和冷靜,但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理智下去吧?
商仲伯就是要把商陸放在烈火上炙烤。
而喬蕎就是他挑選出來的,最好的那一把烈火。
看著兒子進了臥室,商仲伯美滋滋的哼著小曲。
呵!
一天不破身就兩天。
兩天不破身就一周。
一周不破身就一個月……
倒是要看看,這臭小子能堅持多久。
睡在地鋪上的商陸本就不習慣,加上正常的生理需求得不到舒緩,前半夜基本上沒有睡著。
以前他拒絕身邊的任何女人,沒有哪個女人能離他這麼近,那種強烈的感覺也就沒那麼明顯。
就算有,他自己也會克制。
但今天晚上,雖是喬蕎睡床他睡地鋪,但臥室又小又窄,鋪了地鋪基本沒有下腳的地方了,喬蕎離他不過一米的距離。
滿屋子都是喬蕎身上淡淡的沐浴味體香。
他克制自己,去想集團里的那些事情,甚至把化學元素周期表都背了好幾遍。
但喬蕎那截纖細白皙的腰段,時不時的跳進腦海。
要人命!
這跟喬蕎的美貌毫無關係,並不是她吸引了他。
這完全就是一個男人最正常最原始的一種渴望。
實在睡不著,他坐起來靠在牆上,給秦森發了一個微信:歐洲那邊的收購計劃,發過來。
秦森是他的左膀右臂加股東夥伴,平時習慣了晝夜顛倒的工作作息。
看到微信,秦森回覆:你又半夜工作?這歐洲的收購計劃我白天才跟你說過了,你不用這大半夜的折騰我吧?
商陸言簡意賅:發過來。
秦森:服了你了,發過去了。
收到文件的商陸,很快投入進去,也很快把最開始的欲與望拋得乾乾淨淨。
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擾亂他的心神!
很快,他聚精會神,忘了自己身在簡陋的出租屋,也忘了身邊的喬蕎。
仲夏的夜靜謐而美好。
只是低低的抽泣聲,忽然打破了這陣靜謐。
商陸借著手機里的光,發現睡夢中的喬蕎小聲抽泣著。
她抽泣得有些厲害,肩膀在顫抖。
「你沒事吧?」商陸看著喬蕎。
喬蕎還在做夢。
夢到了父母離婚的那一年。
爸爸不要她,媽媽也不要她。
她抱著媽媽的腿,哭著求著讓媽媽帶她離開。
媽媽狠心說:帶著你這麼個拖油瓶,我還怎麼重新嫁人?
她被媽媽狠狠踢開了。
那一年,她才四歲。
剛剛記事的年齡,很多記憶都是模糊不清的。
唯獨被父母拋棄的這一幕,像一根扎進心窩的刺一樣,鏤心又刻骨。
「喬蕎,你沒事吧?」看她還在抽泣,商陸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她醒過來。
痛苦的夢境仿佛剛剛發生過。
可商陸的聲音提醒她,她又做夢了。
「抱歉。」她擦了擦眼淚,「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商陸皺眉。
夢裡都能哭醒的人,一定是有心事的吧。
喬蕎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不想讓人看到她如此懦弱的一面。
她強裝平靜,「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實在抱歉,打擾到你睡覺了。」
商陸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沒事?」
「沒事。」喬蕎強裝平靜,「趕緊睡吧。」
商陸:「我還要看點東西,你先睡吧。」
喬蕎:「你一直沒睡?」
商陸撒謊道,「你不是說破產了就要有破產的姿態嗎,剛剛找到新工作,我需要多熟悉業務。」
鬼知道,他其實是因為男人最基本的那點生理需求,32年來一直沒有得到過釋放和舒緩。
越是克制壓抑,越是強烈。
又突然和一個女人共處一室。
而且這個女人一點也不讓他討厭。
他實在是睡意全無。
「哦。」喬蕎也沒阻攔,「那你也別太晚。」
「嗯。」
早上,商仲伯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看到商陸臉色有些疲憊和憔悴,明顯是昨晚沒有睡好,商仲伯把豆漿遞給他,故意問:
「商陸,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商陸與商仲伯對視。
商仲伯笑得別有深意。
而他,微微蹙了蹙眉,「還行,如果你不在這裡,或許我能睡得更好。」
「商叔叔才剛剛來一天。」喬蕎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你讓商叔叔多住幾天。」
突然發現自己又喊錯了,她忙改口,「爸,不好意思,我還沒有適應過來。」
商仲伯笑了笑,「沒事,沒事,多幾次就習慣了。」
喬蕎又說,「爸,過幾天我買的新房就要交房了,等裝修好後,你和我們一起搬過去住吧。你腰不好,別在鄉下種地了。」
「唉!」商仲伯嘆一口氣,「我一個糟老頭子,怎麼能跟你們小年輕住在一起,會礙你們眼的。」
「爸,我是真心的。」
她從小就沒有體會過親情。
那一次藏區之行,商仲伯與她生死與共,一路上的相扶相持,待她比親人還親。
她早就把商仲伯當親人了。
叫商仲伯搬過來跟他們一起住,她不是表面的客套話,完全是出於真心。
但喬蕎知道,很多農村出來的老年人,都怕給兒女添麻煩,所以她又找了個理由:
「爸,再說了,等新房子裝修的時候,我和商陸都沒有時間,你還能幫我盯著點工地。」
「你買的房子是清水房,沒裝修的?」
「嗯,清水房。」
「那行啊,我會木工,我還能幫著干點。」
「是嗎?!」喬蕎驚喜,「爸,你還會木工呢,木工的活都很難的吧,爸,你真是不簡單呢。」
商陸靜靜吃著早餐,默默腹語:他不簡單的地方還多了。
兩翁媳越聊越有話題,一頓早餐的時間,就這麼把新房裝修的事情給定了。
旁邊吃著早餐的商陸,完全加入不進去。
他倒像個外人。
喬蕎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吃早餐的動作過於優雅了一些,優雅得像是電視劇里的豪門世家。
她和商仲伯邊吃邊聊,一個水煮雞蛋三兩口就吞下肚的動作,和商陸的優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她還是沒有慢下來。
習慣了什麼事都雷厲風行,她三兩口把豆漿喝完,起身拿起包包掏出二千塊錢現金放在桌上。
「爸,樓下就有賣菜賣肉的小店,你中午自己買菜做飯啊。我先去上班了。」
「蕎蕎,你不用給我錢,我有錢。」
「沒事,你拿著。」
喬蕎走後,商仲伯拿起一疊現金數了數,「2000,第一次有人這麼真心真意地孝敬我。」
商陸知道商仲伯沉甸甸的心情。
就像他昨天收到喬蕎2000塊錢的轉帳,讓他拿去應急一樣。
但他不願意承認,「你缺錢?」
「我不缺。」商仲伯說,「你應該清楚,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圍在你身邊的人不是圖你的錢和權,就是圖你的社會地位。有哪個是真心真意對你的,你要真破產了試試?不牆倒眾人推就好了,哪裡還能找喬蕎這樣不嫌棄你破產,還拿出所有存款來支持你的人?」
商陸無法反駁。
商仲伯語重心長,「你以為爸真的只是急著想抱孫子,逼著你結婚?」
「……」商陸聽著。
商仲伯又說,「那些豪門千金,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比喬蕎與你更加身份匹配,但她們不見得會對你真心。」
「……」
「爸是想讓你身邊有個患難與共的人,讓你體會到人間的溫情。」
「……」
「這個人,非蕎兒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