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的鄧晚舟立即拿起了放在電腦桌上的,何啟東的電話,「我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安安。」
那隻握著手機的手,卻被何啟東按住,「先別告訴安安。」
「為什麼?」鄧晚舟只需稍加思索,便猜中了他的心思,又道,「這個IP位址還不能找到李遇嗎?你怕安安白高興一場?」
還得是晚舟最了解他的想法。
他愁眉不展地點了點頭,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胸口的窒悶之氣,卻依舊無法排解出去。
安安還在喬蕎肚子裡的時候,他就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親閨女。
又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把安安帶到三歲的。
他在安安身上傾注了父愛一樣的濃厚感情,可是想到安安從小命運多舛,成年後好不容易回到家又感情不順,他就愁得吃不下睡不著。
鄧晚舟又看了看他電腦上那些英文字符。
最後看到這個很有可能是李遇的帳號的IP位址,每一次都是在不同地方登錄的。
鄧晚舟恍然大悟:
「李遇真是一個以偵察高手。」
「他連我們通過安安的帳號留言再順藤摸瓜尋找他下落這一步棋,都早早算計好了。」
「所以他的IP位址都不是他的真正地址。」
按理說,何啟東是電腦高手。
現在網絡如此發達,除非李遇不用網絡,只要他用,他就肯定能找到他。
可是這個李遇實在是太小心翼翼了。
手肘著電腦桌,揉著眉心時,他連連嘆了好幾次氣。
想要幫安安把這個只會逃避的男人給揪出來,可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旁邊的鄧晚舟彎下腰來,纏住他的脖子,安慰他,「阿東,你已經盡力了。還有,只要李遇要上網,就肯定會找到他的。百密總有一疏,是吧?」
「百密總有一疏。」何啟東忽然想到了什麼,手鬆開,落到電腦桌上,又開始敲敲打打,「我知道怎麼找到李遇了。」
鄧晚舟也直起腰來。
這是她懷的第二胎,歲數大了,比起懷何思安的那會兒累多了。
越到後期,越容易腰酸背痛。
剛剛只是微微彎了彎腰,站了一小會兒,就覺得腰酸痛得厲害。
但全神貫注的何啟東,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適。
她也不會埋怨何啟東。
如果能早日幫安安找到李遇,她也欣慰。
何啟東自己開發了一個帳號追蹤器,能夠時刻監視李遇的帳號登錄地址。
連續許多天,安安每天一早一晚在網上對李遇隔空表白:
【你離開後的日子,我變得越來越脆弱。連頭髮也是,一疏,就斷了……】
【親愛的,好想見你。地點你來選,街角、公園、路燈依稀的傍晚。草原、大海、清晨薄霧的街頭。只要不是在夢裡。】
【喜歡你是真的,捨不得你也是真的,但無可奈何……也是真的。】
……
沒有例外,喬長安每一次發表動態,李遇都會用他的帳號第一時間瀏覽。
並且,停留時間都會在半個小時以上。
甚至是更久。
但好幾次,何啟東趕過去時,人已不在了。
他每一次登錄,都會換IP,換地址。
是個猴精猴精的男人。
隨著喬長安在網上的迅速走火,粉絲數量每天都在直線驟增。
這給她的工作帶來了不少的負擔。
新聞媒體想採訪她,許多做直播賣貨的公司想簽約她,讓她為平台帶貨,還有娛樂圈音樂圈的大佬也想跟她簽約。
但她還是只想留在醫院裡工作。
這一天,同樣喜歡李遇的文靜醫生,把她堵到了廁所里,「你實話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李遇去了哪裡?」
喬長安在洗手池前,搓了搓手。
腦子裡,思考著剛剛中醫教授跟她說的穴位扎針的事情。
如果不是出了李遇躲避她這件事情,她學起中醫來得心應手。
現在心中有煩心事,總是心不在焉,無法投入。
加上比蒼蠅還煩的文靜在她耳邊聒噪,她更加煩躁。
文靜有些不耐煩了,「喬長安,我跟你說話呢,你是啞巴了嗎,應一聲不會嗎?做人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會的嗎?難怪李遇要甩了你不要你。」
被甩這件事情,確實是真的。
喬長安從鏡子中,瞪了文靜一眼,「我被李遇甩之前,好歹被他要過。你呢,李遇正眼瞧過你一眼嗎?」
「……」文靜又被懟得啞口無言。
李遇對她確實是正眼都沒瞧過一眼。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喬長安又說,「還有,哪條法律規定我必須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你管這麼寬,是不是廁所里每個人拉了屎拉了尿,你也要嘗一嘗是咸是淡?」
「喬長安,你說話能不能有素質文明一點?」文靜被氣得快要沉不住氣了。
「喲,喲喲……」喬長安冷笑道,「一個滿嘴都是屎,說話臭氣熏天的人,竟然還在這裡跟人談文明?你先回漱口漱乾淨了再出來見人吧。省得空氣都被污染了。」
說著,喬長安故意比了個扇風捏鼻的手勢,一臉嫌棄地離開了洗手間。
對付蒼蠅似的文靜,就不能太客氣。
身後的文靜氣的牙齒都快被咬碎了:喬長安,等著瞧。
她當即給她在京都當官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爸,我不管,你必須幫我收拾這個喬長安。先把她在醫院當院長的小舅爺給開除了,我再慢慢對付她。」
原本李遇喜歡喬長安,不喜歡她,文靜就已經心生了嫉妒和仇恨。
加上每次喬長安都會把她懟得啞口無言又顏面掃地,做為從小被當成公主來養的文靜,怎麼可能受得了。
那頭有些顧慮,「你不是說喬長安有些背景嗎,爸畢竟是個領導,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要不你回京都來吧,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為什麼非要吊死在李遇這棵樹上。你回來,京都四少任你挑。」
文靜:「誰要那些紈絝又不務正業的富二代啊,他們都跟李遇比不了。爸,我不管,這個喬長安就是我追求李遇路上最大的阻礙,她又處處跟我作對,我非整死她不可。」
文父:「讓我想一想。」
文靜:「放心吧,爸。喬長安的父親已經不是鵬城首富了,他們家破產了,已經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第二天,鄧佳輝收到了醫院開除通知。
並且一同收到了警告通知和法院的起訴書。
原因很簡單,懷疑他利用職務收受巨額賄賂。
不僅丟了工作,還要吃一身官司。
這事鬧得醫院沸沸揚揚的。
喬長安本來想去安慰安慰她的小舅爺,但一天都見不到人。
終於在當天晚上下班回到家後,在自家客廳里見到了同爺爺和媽媽聊著天的鄧佳輝。
她焦急上前,「小舅爺,你被醫院開除和被起訴的事情是真的嗎?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他們肯定是冤枉你的。」
醫院誣陷鄧佳輝收受的錢財上億。
這要是上了法院,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的話,是會坐牢的。
喬長安急死了。
「爺爺,媽媽,你們有沒有辦法,先幫幫小舅爺。」喬長安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商仲伯和喬蕎。
喬蕎一臉愁容,「商氏集團破產前,這種事情倒是很容易解決。但是破產後,大家都來落井下石,巴不得躲得遠遠的,別說主動幫忙,就是求上門肯定也是會吃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