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你敢睡我嗎?

  柯以楠拭過靜曉臉頰的淚水。

  「我不會在意你的過去的。」

  「你別嘴上說。」蘇靜曉的淚水被拭去,卻流得更洶湧,「你敢睡我嗎?」

  「靜曉,你別這樣。」柯以楠很紳士的,將她的衣衫拉了拉,又將扣子一粒一粒扣上。

  他蹲下來,與蘇靜曉的四目相對,「我現在不能要你。」

  「呵!」蘇靜曉這一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他所說的話。

  擦乾眼淚,望著他,「柯以楠,我們都是過了三十歲的人了,不是講紳士,講克制的年齡。你別不敢面對……」

  「我沒有。」柯以楠解釋,「我真的不會在意那件事情。」

  他在說謊言。

  他在意。

  他真的在意。

  沒有哪個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第一次到底是不是跟自己。

  那不堪的畫面,確實讓他沒辦法平靜地面對。

  他心裡承受。

  蘇靜曉不想去試探一個男人對她的真心。

  她相信柯以楠的真心。

  但現實終究是殘酷的,「柯以楠,就算你真的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我介意……」

  柯以楠:「……」

  蘇靜曉:「你看,你不是也一樣。哪有面對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生,卻真的能坐懷不亂的。」

  柯以楠:「……」

  蘇靜曉:「

  到底還是介意的。

  那件事情,是她與柯以楠跨不過去的坎。

  坎如大山,又沉又重。

  蘇靜曉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拭去淚水,「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對你,對我,都好。」

  柯以楠愣在原地。

  蘇靜曉已經重新整理了妝容,自己推著輪椅,離開了臥室。

  背對著裡面的他,她道,「你離開的時候,麻煩幫我關一下門。」

  陳星看著蘇靜曉一個人出了別墅,忙從車上下來,趕緊去幫忙推輪椅。

  「蘇總,柯總呢?」

  「他一會兒自己會回去的。」蘇靜曉收拾好糟糕的情緒,平靜道,「我們去公司。」

  離開星月湖後,柯以楠回了漢京九榕台。

  他在自己的別墅里,喝得爛醉如泥。

  連著兩天,他沒有去公司。

  其間秦森給他發微信打電話,他沒有回,沒有接。

  換作商陸聯繫柯以楠,依然是同樣的結局。

  這天晚上,商陸實在是不放心柯以楠。

  看到他別墅的燈是關著的,商陸還是嘗試著,去按了門鈴。

  門鈴響了幾分鐘,無人開門。

  可他明明聽到,裡面有滴溜溜的聲音。

  像是瓶子滾動的聲音。

  「以楠,你在裡面嗎?」商陸揚聲喊了一句。

  沒有回應。

  商陸硬著頭皮,自己輸入了智能門的密碼,開了鎖。

  密碼還是之前的密碼。

  他們三兄弟各家的密碼,他們彼此都知道。

  這麼多年了,密碼沒有換。

  但有些東西,仿佛再也回不去了。

  進門,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

  連空氣也不新鮮了。

  商陸開了燈。

  靠坐在茶几的地毯前的柯以楠,立即伸手擋了擋。

  地毯上,茶几上,沙發上,全是他這兩天製造的垃圾。

  酒瓶子,麵包袋,花生殼……

  要多狼藉,有多狼藉。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商陸走過去。

  聞聲抬頭時,柯以楠終於適應了突然亮起的光線,勾起唇角,嘲諷一笑。

  「你來幹什麼?」

  說罷,又拿起手中喝了一半的酒瓶子,昂頭猛地灌進嘴裡。

  商陸彎下腰,強行去搶那酒瓶子。

  濃烈的酒水,灑了柯以楠一身,他跟著起身,硬要搶回來。

  酒瓶子便落在地上,滴溜溜滾出遠方。

  「柯以楠,你給我振作點,什麼事情讓你變得這麼頹廢?」商陸用力搖了柯以楠一下。

  也許是這一搖,把柯以楠搖醒了。

  又或許,並沒有搖醒。

  「呵!」他冷笑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問我?」

  兩日前,靜曉滿眼通紅地哭著,說著。

  說她沒辦法面對那件事情。

  說她如果跟他結婚在一起,跟他同房時,沒辦法克服自己的心理。

  說實的,柯以楠他自己也沒辦法克服。

  他忘不了靜曉滿臉的痛苦。

  也許是怒意使然,他緊緊握起的拳頭揮起來,用力揮向商陸。

  不偏不倚,剛好揮中商陸的眼睛。

  商陸是可以躲的,也是能躲開的。

  但他沒有躲。

  他大概猜到,柯以楠到底是為什麼,這麼憤怒了。

  一定是靜曉的事情。

  那是誰都邁不過去的坎。

  打紅了眼的柯以楠,連著揍了他好幾下。

  很快,他臉上,眼睛上,又紅又紫,一顆牙齒也鬆動了。

  吐出來,滿口的鮮血。

  「你為什麼不躲?」柯以楠有些後悔,剛剛的衝動。

  明明很想揍商陸,可真正揍了,良心又不安。

  見商陸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還有地上那顆他吐出來的牙齒,柯以楠是心疼的。

  到底是他最好的兄弟!

  商陸的胸口,又堵又悶,滿腔內疚。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是我欠你和靜曉的,你打死我,我也不會說二話。」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贖罪了?」柯以楠內心煎熬。

  一邊是最好的兄弟哥們。

  一邊是心愛的女人。

  為什麼會鬧到今天這般地步?

  別說靜曉被困在那團陰暗中,出不去,連他自己也出不去。

  傷了商陸,他會心疼,那他傷他自己總可以了吧?

  他握緊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茶几。

  茶几上立即見了血……

  商陸忙阻止,「柯以楠,你冷靜點。」

  「姓商的,你別跟我假惺惺的。」柯以楠用力推開。

  「我不想看到你,請你從我家裡離開。」柯以楠伸出帶血的手,指了指門的方向。

  商陸怕刺激到他,不得不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又不放心地往回一看。

  柯以楠癱軟在沙發上,放聲痛哭著……

  那哭聲,像是無形的貓爪子一樣,一下又一下地撓著商陸的心。

  他又何嘗想看到,好兄弟因為自己,被傷成這個樣子?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他的錯。

  他是罪人。

  走出去,他給秦森打了個電話,「你過去陪一陪以楠。」

  「真的在家喝醉了?」秦森也是操碎了心,這男人,從來不會買醉的啊。

  商陸掛了電話,想回家。

  又怕喬蕎看到他被柯以楠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會替他擔心。

  他不得不往偏僻的地方走,那樣四無目的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