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他是這裡的業主。
這裡上億起步的豪宅,只是他眾多房產置業的其中一處。
更確切的來說,整個豪宅小區背後的開發商,只是他們商氏集團投資產業的冰山一角。
這次,他是回來拿點東西的。
坐在車上,他看到了被保安人員驅逐的喬蕎。
此時,喬蕎顯得有些狼狽。
都怪陳亞軍。
陳亞軍明明不是這裡的業主,非要和保安耍橫,還想跟人家干架。
現在被人扔出來了吧?
丟臉!
司機小陳把車子繼續往裡面開,商陸忙吩咐:「停車。」
下了車,商陸給管家打了個電話。
然後,大步走向喬蕎。
此時此刻,陳亞軍和喬蕎都被趕出了小區的門口範圍外。
商陸走過去時,看到喬蕎一臉沮喪地站在樹蔭下,陳亞軍則依舊在那裡罵罵咧咧。
「喬蕎!」
商陸走到了樹蔭下。
「商陸?」喬蕎抬頭,「你怎麼在這裡?」
商陸反感地看了一眼陳亞軍,不答反問,「你怎麼和他在一起,來這裡有事?」
這個狗男人打過喬蕎的主意。
商陸很討厭陳亞軍。
喬蕎也很討厭陳亞軍。
尤其是陳亞軍剛剛跟別人耍橫,後面看別人人多勢眾,又不得不認慫的慫樣。
簡直不像個男人。
要不是陳亞軍,說不定她已經混進去了。
只會拖後腿。
「我也不想跟他一起來。」
喬蕎反感地看了一眼陳亞軍,然後把給盼盼請醫生的事情,告訴了商陸。
商陸皺眉,考慮了片刻:「你們要找的醫生叫什麼名字,我認識一些醫生朋友,或許能夠幫上忙。」
喬蕎急切道:「叫史密斯。商陸,你問問你的醫生朋友認不認識他,看看能不能出面說說好話,請史密斯給盼盼做手術。」
陳亞軍嘲笑道:「商陸,你問那麼多幹嘛。搞得好像你能請得動這個史密斯醫生似的,你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什麼事都能都管呀?」
商陸不想管閒事。
陳亞軍的事情,他更不打算幫忙。
雖然盼盼是陳亞軍的女兒,但她只是個無辜的孩子。
商陸也聽喬蕎說起過,盼盼才六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長得特別乖巧可愛,也特別懂事。
陳亞軍確實讓人討厭,可這並不影響他對一個小女孩的同情。
而且這個小女孩,又讓喬蕎如此憂心。
他也不能眼見著一個無辜可憐的小女孩,如此危在旦夕。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陳亞軍:「你有本事,你來聯繫史密斯?」
顯然,陳亞軍是沒本事聯繫史密斯的。
他進不了漢京九榕台的小區門,連史密斯的面都見不上,就更別說請史密斯醫生出診了。
所以,面對商陸的話,陳亞軍啞口無言。
商陸冷冷地瞥了陳亞軍一眼,「既然你不行,那就閉嘴。」
陳亞軍總感覺商陸的身上,有股無形的壓迫感。
壓迫得他不敢喘大氣。
好奇怪!
明明就是個破產了身無分文的失敗者。
哪裡來的這種氣場?
請不到史密斯醫生陳亞軍,不敢再吱聲了。
心繫著盼盼安危的喬蕎,催促了一聲,「商陸,別理他了,你快打電話問問吧。」
「別擔心,我現在就打。」
商陸也希望盼盼快點好起來,忙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
三言兩語間,事情搞定了。
他朝喬蕎走了回去。
「史密斯醫生答應了,一個小時後,他會去醫院看看盼盼的情況,然後再制定手術計劃」
「真的假的?商陸,你好像是萬能的一樣,既認識當律師的,又認識醫生,你怎麼這麼厲害?」
喬蕎打量著商陸。
他哪裡像是破產了,身無分文的人?
明明就像個社會關係很牛的牛人嘛。
商陸隨便找了個藉口:
「我認識一個朋友,他跟史密斯在哈佛大學醫學院一起畢業的,而且他們關係很鐵。」
「哦!」
原來是這樣。
喬蕎又問,「你怎麼認識這麼多人啊?」
「剛好認識而已。」商陸淡淡應了一聲。
喬蕎沒有再質疑。
本來商陸就是一個高材生,雖然他破產了,但他認識一些學歷相當的人,也說得過去。
但喬蕎還有一點疑慮。
「商陸,你剛剛是從漢京九榨台走出來的嗎?這個富人小區,不是不讓外人進的嗎?」
「公司接到這所小區的業務,要寫一個物業管理的軟體,我過來是跟物業交接,看他們有什麼要求的。」
撒起謊來,商陸已經輕車熟路了。
喬蕎想著商陸找的新工作是干IT的,寫軟體的事情她不太懂,就沒多問。
陳亞軍也因為女兒的手術有望了,沒有再說什麼。
但他對商陸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
盼盼的手術,雖是有了希望。
宋薇卻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醫生讓準備十五萬的手術費,手術之前要先交的。
買了房後,宋薇手上只有三四萬的存款,還都是從陳亞軍給的生活費里,一點一點節省存下來的。
陳亞軍從來不會讓她管錢,每個月只會給她三四千塊錢的生活費。
一家人的生活開支,還有孩子的一些開銷,都在這裡頭。
幸好二寶是吃母乳的,要是吃奶粉,每個月三四千塊錢的生活根本不夠。
要交手術費了,宋薇只能問陳亞軍要。
「陳亞軍,你去把女兒的手術費交了,醫院好安排手術,史密斯醫生做完手術也要急著回M國,時間不等人的。」
「我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錢?」
「你怎麼會沒錢?」
宋薇不相信。
「公司每個月有三四萬的分紅吧,你每個月只給了我三四千的生活費,怎麼可能余不下錢?」
陳亞軍提高了聲音:
「我在外面不用應酬嗎,請客戶吃飯,人情往來,不需要用錢嗎?」
「那也不可能全花完吧?我們買房子買的早,月供只要五千多塊錢。除了這些,你就算要應酬,還能剩下一兩萬吧。再不濟也有一萬吧,你怎麼能全部把它花完?」
宋薇只是多問了幾句,陳亞軍就要跳起來。
「宋薇,我自己掙的錢,我想花就花,你有什麼資格過問?」
這些年,陳亞軍就是這樣的態度,宋薇才沒有掌握家裡的財政大權。
要不是盼盼手術需要錢,宋薇根本不會問。
她沒有上班,問男人要錢本就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可她要帶孩子,她沒辦法去賺錢。
她早應該聽喬蕎的勸,別那麼快生二胎,盼盼上幼兒園時就該出去工作賺錢的。
可眼下不是後悔這些的時候,也不是和陳亞軍吵架的時候。
「那你說怎麼辦?盼盼手術急需要錢。要不你去問問你媽,看看她有沒有錢?或者問問你大姐?」
「你怎麼不去問你娘家借錢。我媽養我們姊妹幾個那麼不容易,我這個當兒子的成家立業了,怎麼還好意思向她伸手要錢。」
「我是讓你借,不是要。」
「要借你去找你娘家借。」
「陳亞軍,盼盼是你親生女兒,你願意看著她等死嗎?」
「你話怎麼說的這麼難聽?你娘家不是有錢嗎?放著有錢的娘家不去借,你問我一個連退休工資都沒的媽要錢,你好意思嗎?」
宋薇肺都被氣炸了。
這個狗男人不僅粉碎了她對婚姻的所有幻想,還讓她見識到了人世間最醜陋最自私的人性。
和這種人格有問題的男人,有什麼好理論的?
她不想和陳亞軍吵。
吵下去只會氣到自己,而且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籌到錢給盼盼做手術。
「你不去借是吧,好,我自己想辦法。等盼盼的病好了之後,我們就離婚。」
「離婚?」陳亞軍嘲笑道,「宋薇,你一個跟社會脫節了七年的黃臉婆,你哪來的勇氣跟我離婚?」
宋薇屈辱地咬了咬牙,「既然你這麼嫌棄我,留著我幹什麼,離了,大家都解脫。」
陳亞軍又嘲笑道:
「解脫了你想幹嘛,還想再找第二春,再嫁男人嗎?」
「你自己照照鏡子看一看,皮膚鬆弛,一臉斑,又是個跟我睡了千百回還生了兩個孩子的二手貨。」
「你跟我離了婚,哪個男人看得上你這個一臉苦相的二手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