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都離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再說了，離婚後的這二十來天，喬蕎也認清了一件事實。
她跟商陸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跟他已經離婚了，就不要提這些了。」
迴避這個話題後，喬蕎看著何啟東拎著一壺泡好的花茶走過來，她回歸到了正題上。
「阿東，商氏集團的6G技術真的離不開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回去幫幫商陸？」
她在懇求。
那雙眼睛寫滿了拜託二字。
明知道何啟東心裡還有她，他對她肯定會有求必應，她這是在利用何啟東對她的那份舊情。
這樣很不厚道。
但她還是厚著臉皮，求了何啟東。
因為她不想看到商陸有難處。
何啟東來到茶几前，「先坐下來再聊。」
喬蕎很尷尬地坐到他的對面，等著他的回應。
他給她倒著茶，看似跟她開著玩笑道：
「喬蕎，你應該也知道，我和商陸打了一架，我們現在關係很僵。你總不能拎著一袋水果來，就讓我去幫你前夫這麼大一個忙。」
喬蕎趕緊說，「那我請你吃頓飯吧。」
「就一頓飯？」何啟東挑眉。
「那……」喬蕎尷尬了。
「跟你開玩笑的。」何啟東看似輕鬆地笑了笑。
好想摸摸她的腦袋。
安撫安撫她有些尷尬的情緒。
伸出去的手，卻又立即縮回來，緊緊蜷了蜷。
以前他和喬蕎雖是情侶，可那是過去的事情了，也是他先提出的分手。
現在她心裡有了別的男人了。
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必須保持著這份克制的分寸感。
然後看似風輕雲淡地笑了笑，「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回6G技術團隊。商陸給的年薪高，還有年底分紅，這麼大塊肥差事，傻子才不干呢。」
喬蕎突然更內疚了。
何啟東其實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肯幫忙的。
幫了忙，又不想讓她有心理壓力。
所以才說得這麼風輕雲淡。
「阿東……」喬蕎有些哽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她和商陸離了婚，他跑去和商陸打了一架。
到現在他的眼睛還有淤青。
又因為她的一句話，他立即答應回去幫商陸。
何啟東笑了笑，「我真的是看中了商陸給的高額年薪。」
喬蕎看破不說破。
要真是這樣，就不會因為她和商陸大打出手了。
心裡的歉疚又多了一分。
兩人突然陷入了沉默當中。
喬蕎端起何啟東給她倒的花茶，垂頭抿了一口。
何啟東則是看著她，回憶從小到大跟喬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突然覺得很傷感，「喬蕎，我是不是挺沒用的……」
說好的要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和她相依相伴永遠不分開，一起生對兒女，一起平凡溫馨地生活到老。
結果，他什麼都沒有辦到。
「哪有。你超級厲害啦。連商氏集團那麼大的財閥集團，都離不開你這個高端的技術人才。」
喬蕎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卻不說破，故意誇讚他的能力來轉開話題。
兩人各懷心思的相視一笑。
笑了好一會兒，喬蕎臉上的笑意，越發顯得尷尬。
她表情沉下來，「阿東，你腦子裡的那個瘤，還需要做手術嗎？」
「目前挺穩定的。」何啟東應聲，「就是……」
就是不知道哪一天，他可能會突然暴斃而亡。
說不定是倒在自己家的廁所，廚房。
又說不定是倒在某個街頭。
反正活一天算一天吧。
他朝喬蕎淺淺一笑，「放心，目前沒事。」
「阿東。」喬蕎又道，「以後你就是我哥了。你要是生病了，我肯定會照顧你的。」
「我只比你大三個月。」
「那也是比我大。」
「行，那以後你就是我小妹了。有什麼事，我也會罩著你。」
何啟東用最歡喜最高興的語氣，說著這世間最痛心的話。
誰又想把自己最愛的女人，變成自己的妹妹？
忍著心中痛楚，何啟東笑著給了喬蕎一個定心丸，「喬蕎，明天我就回商陸的6G技術團隊，你別再擔心了。」
喬蕎點頭。
忽然又有些哽咽。
如果當時何啟東沒有隱瞞他的病情，或者說她細心一點拆穿了他喜歡上別人的謊言，她是不是可以陪何啟東渡過那段艱難的日子？
日子可能會過得苦一點。
但至少是不離不棄的。
喬蕎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拋棄至親至愛的人。
可她也成了那樣的人。
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了商陸，她肯定會彌補何啟東的。
心裡淌著淚，喬蕎笑道，「哥，謝謝你。」
「大哥幫小妹，應該的。別把謝謝掛在嘴邊。」何啟東伸手揉了揉喬蕎的腦袋。
終於和她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
卻是以大哥之名。
但何啟東還是保持著很好的分寸感，只是淺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很快就抽了手。
抽回手後，掌心的溫度漸漸消消失。
他的手掌，也有些微微顫抖。
兩人又相視而笑。
其中酸楚，無法言喻。
第二天，何啟東回到了商陸的6G技術團隊。
因為他的離開，團隊失去了核心力量，技術安全遭到了國外勢力的攻擊。
幾次險些崩塌。
商陸除了是集團的首席CEO，還是個電腦高手，何啟東走後，他只好自己上陣。
已經連著好幾天吃住都在公司了。
看到何啟東回來時，團隊的其他人員歡呼著，「何工回來了，三爺，何工回來了。」
何啟東也不廢話。
回到技術團隊，直接坐到電腦前。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如同起飛，啪啦啪啦。
僅僅用了三個小時，便解決了整個團隊無法解決的難題。
秦森拍拍他的肩，「老何，不愧是國際上讓人聞風喪膽的Y神。有你出馬，一個人可以頂五個商陸了。」
商陸坐在那邊臉色黑沉沉的。
秦森不由批評他，「你別不服氣，技術上你本來就不如老何。」
「不是說不幹了嗎？」商陸望向何啟東，心裡是感激的，但就是太傲嬌，說不出感激的話。
因為他們離婚的事情，何啟東還未原諒商陸，臉色也冷冷的，「如果不是看在喬蕎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想回來？」
「喬蕎去找過你了？」商陸皺眉，若有所思。
「你出來。」何啟東起身，他要跟商陸談談。
兩人從技術部，走到走廊的盡頭處。
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何啟東開門見山道，「你什麼時候去把喬蕎追回來？」
「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商陸反問。
「復婚這種事情，難道還要一個女孩子開口？」何啟東真想再給商陸一拳頭。
商陸雙手漫不經心地插進西裝褲袋裡，「你回來幫我，我很感激。但這並不能代表，你可以對我的婚姻問題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