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沒有回答。
她看了一眼停在面前的車。
再沒見過世面,也知道那個霸道的車標,是勞斯萊斯。
這款車和秦先生的勞斯萊斯一樣,但車牌號不同。
商陸和秦森兩兄弟,買的同樣的車型。
不愧是好兄弟。
這輛車彰顯了商陸鵬城首富的尊貴身份。
再抬頭望向凝視著自己的商陸,怎麼也沒辦法把他和平凡的自己,聯繫到一起。
他們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偏偏卻成了夫妻。
說是要適應他們之間的身份差,但還沒有邁開商陸的豪車,喬蕎就開始不適應了。
「怎麼了?」商陸又問了一句。
「沒什麼。」喬蕎鑽進車裡。
以前坐過秦森的勞斯萊斯。
也沒有那麼不安和不適。
坐在商陸的車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一路心緒不安地去到了商陸家的祖宅。
商仲伯從知道喬蕎知道他們家的家勢後,心裡一直七上八下。
吃飯吃不好,睡覺睡不好。
就怕自家兒媳婦責怪他,故意隱瞞這一切。
山莊大門口,商仲伯遠遠的瞭望著。
見到兒子商陸的車開回來後,趕緊迎上去。
然後一路跟著進了山莊。
這次,不用小陳來開門,商仲伯趕緊把車門打開,迎接著自己的兒媳婦。
以前公公給她開車門,喬蕎會覺得很歡喜。
那是自家的好公公。
現在商仲伯是商氏集團的董事長,下了車,喬蕎突然有些受寵若驚。
山莊別墅整個大氣磅礴,莊嚴豪華的風貌,更是壓得喬蕎有些喘不過氣。
好壓抑。
好不適應的感覺。
就好像她明明就是那臭水溝里,野蠻生長的小龍蝦。
非要把她拎進一池乾淨的池水裡,高貴的燈光照進來,舒緩的音樂放起來,氧氣也打起來,非要把她當寵物魚來養著。
她哪裡能適應啊?
「蕎蕎,對不起,爸之前真的不該那麼騙你。」
商仲伯連著說了好幾個對不起。
那叫一個發自肺腑。
瞧著他瘦了,喬蕎關切道,「爸,你怎麼瘦了?」
「不是怕你責怪爸故意騙你嗎。」商仲伯吧啦吧啦,又說了一通道歉的話。
這麼大個商業帝國的董事長,一遍又一遍地跟她道歉。
喬蕎有些受不起,「爸,我怪誰也不能怪你,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提了吧。只希望以後大家都能夠坦誠相待。」
「這事怪我,錯都在我。」商陸牽緊喬蕎的手,看了大家一眼,「先進屋吧,外面風大。」
邊走,又邊說:「家族裡的近親聽說我要正式帶你回家,都想來見見你,但怕你不太適應,所以我婉拒了。以後等你適應了,我再慢慢帶你認認人。有些近親,你應該在電視上或者網絡上,都見過。」
「好。」
商陸家的別墅山莊,太大,太大了。
穿過那些園林走廊,直接到了四面都是落地窗的大客廳前。
有兩排傭人,踩著乾淨的地毯,齊刷刷地迎上來。
恭恭敬敬地來到喬蕎面前。
又齊刷刷地喊了一聲:太太,歡迎回家!
喬蕎感覺自己的身份,一下子被人抬高了許多。
想她一個農村出來的丫頭,要背景沒背景,要文化沒文化,要錢沒錢,竟然能成為頂級豪門的富太太?
做夢的感覺!
商陸開始向她介紹,什麼張叔,周叔,李姨,曾姨,小李,小張,小紅。
他們各司其職。
管園藝花藝的,負責衛生的,管廚房的,還有負責農場的……
其中廚房裡幹活的,又分得很細,什麼營養師,什麼西餐廚師,中餐廚師……
喬蕎腦袋有些懵。
商陸家請的這些傭人,也分得這麼細的嗎?
商陸看她一臉懵的狀態,拉拉她的小手,安慰道,「記不住沒關係,以後你多回來,就都記住了。」
「我們以後,要跟爸一起住在這麼大的山莊裡嗎?」喬蕎的小手在商陸掌心裡,不安地動了兩下。
住慣了普通的小房子。
一下子搬來這麼大的豪華山莊,這麼多的傭人伺候著。
有點適應不過來啊!
商陸看著她,「我們住在別處的別墅,有空回來這邊。」
心裡鬆了一口氣,可喬蕎還是想住自己的房子,望著他,又道,「商陸,我們可不可以繼續住東山鄰地?」
商陸皺眉,「還要住那個破房子?」
破嗎?
喬蕎不解。
那好歹是她花兩百多萬首付,買來的商品房啊。
裝修不是商陸親自操辦的,都是豪華裝修嗎?
怎麼就破了?
哦……他是鵬城首富,可能光是一個廁所,就有她的主臥那麼大吧。
這山莊有泳池,有溫泉,又這麼多的傭人伺候。
她那小房子,怎麼不是破房子?
心裡好像受了打擊一樣。
被他牽在掌心裡的手,悄無聲息的,抽出來。
但她面上很乾脆道,「行,如果你喜歡住你的豪宅,我可以跟人一起搬過去。」
說了要適應兩人的身份差的。
她會努力。
「乖!」商陸揉了揉她的腦袋,重新牽起她的手,「我不會再讓你過苦日子的。」
其實她想說,她過的日子不苦。
她已經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了自己沒上過大學,沒有父母疼愛的命運。
在鵬城買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小公司。
她現在月收入也上了七位數了。
日子哪裡苦呢?
只不過是商陸覺得苦而已。
商陸過的大概是紙醉金迷日子吧,與她想要的小康生活,終究是天差地別啊。
這種差距,無形當中,把她和商陸,拉開得很遠。
明明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喬蕎卻覺得,他隔得千山萬水那麼遠。
他已不是她最初認識的,讓她心裡很踏實的商陸了。
喬蕎心裡有些難受。
但最終,她什麼也沒有說。
在商陸又牽起她的手時,她沒有感覺到幸福。
相反,是更多的不安和無所適從。
這天,陪商陸和商仲伯,吃了進他們鵬城首富家的第一頓家宴。
早早的,喬蕎回了房。
商仲伯把兒子單獨叫到一邊,「商陸,我們是不是準備得太形式主義了,讓喬蕎感到很拘謹?」
商陸皺眉,若有所思。
回到他們的房間,喬蕎已經洗了澡。
衣帽間裡,有商陸早給她準備好的衣服,她換了一條粉色的睡裙,抱著自己的腿,縮蜷著坐在床頭的一角。
寬大的床,顯得她嬌瘦的身影,像一隻初次被領回家的,縮卷在角落裡的,一動不敢動的可憐小貓咪一樣。
商陸走過去,「第一天回家,是不是有些不適應?」
她感覺這是商陸的家,不是她的。
但她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容,「還好。」
商陸走過去,坐下來,撫著她的後腦勺把她往懷裡一帶時,低下了頭,閉著眼睛,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薄唇上滾熱的氣息,一路來到她軟唇。
貪婪的,索取著。
半年來,他練就了很好的吻技。
吻她時,她很快樂,是在享受。
今天,商陸再吻她時,她全身的神經緊緊崩起來,整個人不安又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