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實在是不踏實。
喬蕎試著給商陸打了N個電話。
但，一直是關機狀態。
如果商陸給她打完電話就關了手機，登上了航班。
那麼他應該在十一二個小時後，就能落地了。
喬蕎算著時間。
差不多到了商陸落地的時間，她又給他打一通電話。
但還是關機狀態。
這時已經是午夜了。
喬蕎窩在沙發里，心中惶惶不安。
每隔二十來分鐘，她都會嘗試著再給商陸打電話。
依然一直沒通。
她徹底無眠。
心中的不安，像是窗外又濃又黑的夜色一樣。
沉悶沉悶的。
她給商陸發了一條微信：商陸，下飛機後給我來個電話。
想著他看到她的微信後，必定會給她回個電話的。
她一直在等。
這一等，不知不覺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偌大的客廳里。
她懷裡抱著一塊抱枕，縮捲成一團的身影，顯得孤寂了一些。
沒有商陸在身邊。
她又回到了以前孤零零的狀態。
連空氣里，都充斥著冷冷清清的氣息。
許是客廳里的空調開得太冷。
又許是這些天和商陸同床共枕，她已經習慣了一翻身就能抱到他。
她下意識的翻了翻身。
伸手一摟，卻是空的。
猛然驚醒，已經是半夜四點鐘了。
身邊空無一人。
也沒有商陸回給她的電話。
頓覺心更空，更不安了。
如果商陸有看到她的微信留言，肯定會給她回電話的。
否則，他就是被麻煩事纏身了。
思索著到底還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問問情況，但如果他現在忙得很，肯定也沒有時間接她電話。
便沒有再給他打電話。
後半夜，她硬是沒有睡著。
從夜裡四點多，到破曉，再到黎明。
短短兩三個小時，卻漫長如整個蠻荒歲月。
……
商陸的專機是在十九個小時後，才在M國洛杉磯落地的。
飛機剛停穩。
商陸剛開機。
秦森的電話打進來，焦急如焚地問他：
「商陸，董事長怎麼樣了，見著面了嗎？」
商陸從艙門走出來。
鵬城與洛杉磯有著十幾個小時的時差。
秦森那邊天剛剛亮。
洛杉磯這邊，卻剛剛進入深夜。
商陸高大偉岸的身影，在夜色中的洛杉磯機場，箭步邁開。
「剛下飛機，還沒見著面。」
「怎麼才剛下飛機，不是早該到了嗎？」
「飛機在上空遇到了強氣流，盤旋了幾個小時，晚點了。」
「那你有把握嗎。」
「美國的司法部親自扣留了我父親，還定了個銀行欺詐罪和竊取M國秘密情報罪，兩罪並懲，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們要的是商氏集團的6G技術。」
「商陸，那怎麼辦啊，6G技術我們不能給。董事長也不能在M國坐牢啊。」
「我先和他們談判，集團的事，你先擔著。」
「放心，後院絕不會給你起火。」
「還有，我老婆那邊，幫我盯著點。她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你出手解決一下。」
「知道，放心。」
本來還想給喬蕎打個電話，但事態緊急，他沒有時間。
掛完電話，商陸便設了呼叫轉移。
他把所有來電轉移給了秦森。
他要專心處理父親商仲伯的事情。
如果處理不好，商仲伯很有可能會在M國坐一輩子的牢。
直到老死都不能回國。
做為兒子，他斷然不會讓父親臨到老了，還要遭遇如此劫難。
鵬城的天，已經徹底亮了。
喬蕎也早就起了。
這會兒，她正開著那輛「免費中獎」得來的保時捷，上了寶南大道。
等紅燈的功夫，她發了會兒呆。
又在牽掛著商陸那邊的情況。
但他沒給她個信兒。
心中始終不安。
到了公司，她給商陸打電話。
終於不再是關機和無法接通狀態。
秦森看到商陸的呼叫轉移時，猜想著會是誰給商陸打電話？
他接起，「餵……」
「商……」喬蕎立即聽出了，這不是她老公的聲音，「你好，商陸不在嗎？」
「你是，喬蕎？」秦森聽出了喬蕎的聲音。
喬蕎更是詫異，「我老公的電話怎麼是你接聽的，你是？」
「哦，我是老秦，是商陸的同事。」
他編了個謊言，說是商陸出國去接了個很緊急很隱秘的項目，不能接聽電話。
又有很多客戶會打商陸手機，詢問項目上的事情，所以就把呼叫轉移，設到了他的手機上。
喬蕎聽著這個老秦的聲音，有些熟悉。
她對聲音的辨識度，是很敏銳的。
老秦？
聽這聲音，怎麼像是救了薇薇的那個霸道總裁秦森，秦先生呢？
掛了電話，喬蕎還是有些疑惑。
她扒了扒宋薇的胳膊，「薇薇，一會兒我電話接通了，你幫我聽聽聲音，看是不是那個秦先生的聲音。」
「哪個秦先生？」
「你忘了哪，上次陳亞軍把你逼到巷子裡，要對你動手，救了你的那個秦先生，秦大總裁啊。」
「……」
「我們還坐過他勞斯萊斯，和他妻子一起吃過飯的。」
「哦哦，秦先生啊。好，你打通，我聽一下。」
喬蕎再次打通商陸電話。
電話再次被轉移到秦森手機上。
看到來電，秦森整個後背崩緊。
商陸這老婆要幹什麼？
難道懷疑他的身份了？
怕暴露了商陸的身份，商陸會打他，秦森接起電話時，很是謹慎。
「那個，老秦，不好意思，再打擾你一下。」
「嫂子客氣了。」
「商陸什麼時候能出差回來啊？」
「這個……這個也說不定，反正那邊的事情搞定了就能回來，但這次挺棘手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不過嫂子放心，商陸一旦空了，肯定會給你電話的。」
「好的，謝謝了。」
她掛了電話。
宋薇在旁邊驚訝極了。
「蕎兒，這個老秦的聲音，還真是跟秦先生一模一樣。」
「是吧？」
「我感覺是同一個人。」
喬蕎的直覺，錯不了。
「那怎麼可能呢，你家商陸怎麼可能和秦先生是同事？秦先生是開勞斯萊斯的大老闆，大總裁。」
喬蕎不說話。
宋薇又說：
「蕎兒，你看，上次秦先生打抱不平，替我收拾陳亞軍，足足派了十幾個保鏢嚇唬陳亞軍，那陣仗就跟演電視劇一樣。」
「這秦先生肯定是鵬城的大人物，至少得是開大公司，賺大錢的。」
「要是商陸和他是同事的話，你家商陸怎麼著也得是個大老闆，才夠格吧？」
喬蕎緊擰著眉心，「但是，這個老秦和秦先生的聲音，怎麼能如此之像？」
正是這個時候，公司前台來人了。
一個個的穿著制服，說是工商局的人，「誰是這裡的負責人？」
喬蕎站出去，「你好，領導，我是負責人，請問你們這是……」
話還沒說完，工商局的人一臉嚴肅地拿出一道紙令：
「這是對你們公司停業整頓的通知。麻煩你們把公司的公章、帳務章和法人章一起拿出來一下。」
「領導，我們是哪些地方違反規定了，要收我們的三章？」
「配合工作就行了，後續具體情況，會有人通知你們。」
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喬蕎看著工商局的人，收走了公司的所有章印。
後續有人通知他們。
說是那批出口俄羅斯的貨物，在海關處檢查出異常。
很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宋薇百思不得其解，「蕎兒，我們的貨有什麼異常，都是正規手續，合法合規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我們。」
「難道是陳亞軍？」喬蕎皺眉思索，「也有可能是喬志華。」
這兩個人，一個想整宋薇，一個想整她。
一點也不給她們留活路。
宋薇著急死了，「蕎兒，怎麼辦啊。喬志華的外公在鵬城名聲很大的，陳亞軍姐夫也有關係，他們要是真想整死我們，我們公司肯定得倒閉。」
她們兩個，一個是沒學歷的，一個是帶著孩子離了婚的。
都是無依無靠的。
好不容易做外貿有了起色。
要是被人這樣整一下，鵬城哪裡還有翻容身之所？
一股濃濃的陰雲，壓在兩姐妹的心間，染上二人的眉梢。
兩人頓時一愁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