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回來時,商陸正好掛了電話。
她風風火火的出去買了燈泡,又風風火火地爬上餐桌,三兩下把燈具修好。
開燈時,燈重新亮了。
商陸不得不佩服她。
「這些事情你也會!」
「有什麼辦法,以前一個人習慣了,不自己上手,出去請人得花錢,慢慢就會了。」
喬蕎是真習慣了。
「你快下來,小心些。」
商陸伸手去扶她。
眼裡滿是擔憂。
生怕她從桌子上摔下來似的。
他又說,「這些事情,我會著手學的,以後絕不讓你動手。」
他是不是該著手,報個電工班?
喬蕎站在桌子上,俯視著朝她長長伸手,一臉關心她的商陸,笑了笑。
「你笑什麼,快下來。」商陸拉住她的手。
她這才蹲下來,縱身一躍,乾脆利落的跳下桌子。
「你真的會學啊?」喬蕎穿好了鞋,問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像個男人,換個燈泡都不會?」
他反問。
她搖頭。
「不會啊,只要你肯學就好了。下次壞了,我就讓你修,慢慢的你就會了,以後家裡的這些事情就靠你啦。」
「好。」商陸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後靠我。」
她真的讓他很心疼。
連修燈泡這樣的事情,她都會做。
以前她一定是沒有任何的依靠。
他揉著她的腦袋,又說,「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
喬蕎笑了。
笑著,笑著,有些想哭。
但她不習慣在人前哭。
她忍住了。
「商陸,你還真是一隻潛力股。」
「這怎麼就成了潛力股了?」
「好多女人嫁的男人,家裡什麼家務活都不管,工資也不會上交,還整天一副要女人伺候的大老爺們一樣。你就不同了,什麼事都願意幫我分擔。」
「這你就滿足了?」商陸又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也太容易滿足了。」
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說以後要學著換燈泡,她就滿足了?
她笑盈盈地昂起腦袋來,看著身高一米九的他,「我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她笑得很甜,很滿足,滿滿的能量。
可笑著,笑著,眼裡有了實在終於憋不住的淚花。
從來都是一個人生活。
一個人往前走。
從來沒有避風港。
風來了她就慢慢走,雨來了就靠邊走,打雷了她就捂著耳朵走。
什麼事都靠自己撐著,頂著。
生病了也滿腦子想著工作搞錢。
沒有人分幫她分擔什麼。
但今後,商陸應該就是她的避風港吧?
終於有個人陪在她身邊,給了她溫暖。
鼻子忍不住一酸。
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難過。
而是突然感慨,終於有個人與她相依相靠了。
商陸懂她的笑容。
懂她的淚花。
也懂她的故作堅強。
其實她也不是外表上看起來的那麼堅強。
她所有的堅強,也不過是因為,曾經沒有人替她負重前行,沒有人給她過溫柔。
所以,他只不過是說了一句稍微溫暖的話,她就滿心觸動。
可她為了不受傷害,又把自己牢牢的包裹在自己的防禦當中。
他什麼也沒有說。
摸了摸她的腦袋,把她輕輕攬進懷裡,他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給予她安慰。
她只在他懷裡靠了一小會兒。
抬頭時,她已經收起了傷感的情緒,甜甜一笑地看著他,「商陸,我好想親你一下啊。」
商陸皺眉。
看他這般嚴肅,喬蕎又笑了笑,「跟你開玩笑的,我還沒吃飽,我要再吃一碗米飯,你要不要再吃點?」
說著,她把桌子擦了擦,重新把飯菜端過來,坐了下來。
「吃了一碗半米飯,你還沒飽?」
「我還能再吃一碗。」
她今天是真的餓了。
商陸把菜拿去給她熱了熱,重新端來,「真是個吃貨。」
「那我可要做個幸福的吃貨。」喬蕎大口扒著米飯。
他重新熱過的菜,似乎更有家的味道,讓她胃口大增。
翌日。
喬蕎要去高爾夫球場。
她和陳亞軍散夥後,公司的四輛車,她一輛都沒有分到,倒是拿回了一堆欠款條。
高爾夫球場離這裡有六十公里,不能騎電動車。
只好打車。
出行前,商陸問她,「真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放心,你老婆我什麼事情都能自己搞定。你就安心上班吧。」她信心滿滿。
商陸嗯了一聲,裝作要去上班,進了地鐵站。
轉眼,他讓小陳開著車子,跟她們去了高爾夫球場。
張總在高爾夫球館的正大門,等著喬蕎。
看她從網約車下來時,張總的眼睛直盯著喬蕎的那雙大長腿。
哪怕她穿的是寬鬆的運動長褲,依然對張總有著絕對的誘惑力。
這樣的眼神,讓喬蕎噁心得想吐。
配上張總那肥肥的大肚腩,油膩地中海髮型,喬蕎實在犯噁心。
但為了拿回錢,還得賠上笑臉。
「張總,你等久了吧,我們進去吧。先說好啊,我不會打球,一會兒你可別生氣。」
「不會打球我教你啊。只要你把我哄高興了,錢很快到帳。」
說著,張總就想摸喬蕎的手。
喬蕎拿包拍開,皮笑肉不笑道,「張總,還是進去打球吧,你想教我,也可以,不過我的球技真的很爛。」
「沒事,我教你。我好好教你。」
張總特意加重了好好教你幾個字的語氣。
噁心。
喬蕎把他的心思,看得門兒清。
進到球場,有專門的球童跟在他們身後。
聽聞這裡一場球打下來,場費要2000多一個小時。
喬蕎更是感嘆。
有錢來這裡消費,卻不想還她的貨款。
真想把這個張總搓扁捏圓了,再當球一樣,一腳踹進垃圾桶。
張總把球桿遞給她,教她打球時,伸來鹹豬手。
喬蕎哪肯讓他碰到。
拎起球桿往後一揮,直砸他腦袋。
「張總,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嘶……」張總的鼻子,瞬間紅了。
「張總,你沒事吧?」
張總忍了,也許她真的是球技很爛,「沒事,沒事……」
喬蕎故作無辜道,「那我這球,還能不能繼續打了?」
「你打,你打,我來教你。」
不等張總靠近,喬蕎拎起球桿又一揮。
這次,差點把張總的下巴給揮掉。
「嘶……」張總火了,「喬蕎,你故意的吧?」
「張總,你可冤枉我了,我都提前告訴過你,我球技不行的,這可不能怪我。」
她可不能承認她故意打人。
打人,是會被張總告到派出所的。
到時候因為打人進派出所,可就麻煩了。
張總捂著下巴,黑下臉來,明話明說:
「姓喬的,實話跟你說。今天這錢我是不可能還給你。我也沒想要跟你真正打球。這麼著吧,你陪我睡一次,錢馬上到位。」
呸!
虧這肥佬說得出口。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
她拿回她自己的貨款,還要陪人睡,沒王法了?
火氣直冒,真想一拳送這個張總上西天。
遠處,坐在草地的遮陽傘下,悠閒地喝著咖啡的商陸,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小陳問他,「三爺,要不要過去收拾這個老男人,替太太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