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還是做侍君吧

  到了九陽門後,雷鷹王徑直落在了明華府前,孫儀威在這裡等候良久,等看到了他大師兄的坐騎後,又往後面瞧了老半天,也沒見到大師兄的人影。最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牧子潤的身上。

  孫儀威疑惑道:「師侄,大師兄呢?」

  牧子潤嘆了口氣:「師尊在閉關,不能出來,此事就交予弟子來解決罷!」

  孫儀威第一反應就是,這回搞不定了。

  但他馬上反應過來,其實這些年都是這個師侄在跟自己溝通交流的,自己的所有主意,也都是從師侄這裡得到——說起來,要真讓大師兄那種性格的人跟他一天到晚講「怎樣才能避免師尊成為男妾」這種事情,才真是一種難以想像的畫面吧。

  於是,孫儀威就淡定了。

  這樣也好,大師兄不出現,師侄跟師尊也是隔了一層的,而且年紀又小,很多事情就方便說了。

  ——直到他現在想起大師兄傳說中的喜怒無常,還是會打哆嗦的。

  牧子潤讓雷煌縮小身體後落在他的肩頭,一邊跟著孫儀威走,一邊就問了:「師祖現在身在何處?如今的情形怎麼樣了?」

  孫儀威說道:「師尊就在智天峰的嬌蘭殿裡,羅家的人都守在那呢。」

  牧子潤秒懂。

  說白了,他們就是在等待他師尊禹天澤嘛!

  是想要賠償,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算計?

  不管怎麼說,絕對不能讓他們真的跟師尊攀扯上。

  牧子潤的腦子轉得飛快。

  他本來是想著明鳶可以一邊懷靈胎一邊跟陳一恆周旋,給他和師尊留出個幾十年的安生日子的。沒想到只安生了五六年,居然就不行了。

  這回事情發展成這樣,明鳶到底會是怎麼想的?他要是一個忍不住靈胎暴露出來,說不定就真要做陳一恆的侍君了。可他一旦做了侍君,師尊的形象立刻蒙塵,在外人眼裡,不僅是丟臉,甚至會變相成為羅家的姻親——還是低人一等的那種。甚至,在羅家面前,都得矮一頭了!

  ——這樣的事情,他絕不容許發生!

  萬一不行,就撕破臉,反正師尊不在,他完全可以自由發揮,以他如今的實力,在那群人面前也不用太過謙遜。

  實在談不攏的話……

  牧子潤眼裡閃過一絲晦暗。

  他也要沒耐心了。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麼就不再徐徐圖之,而用雷霆手段吧!

  心裡轉動著陰暗的念頭,牧子潤很快跟著孫儀威,來到了智天峰的嬌蘭殿。

  這個嬌蘭殿就是陳一恆與羅明蘭的洞府,當年用上這個名字,本來是為了表達陳一恆與羅明蘭的恩愛之情,現在來看……就顯得有些諷刺了。

  進了嬌蘭殿,羅家人果然就坐在正堂。

  陳一恆扶著羅明蘭,羅明蘭的眼圈還有些發紅,在一旁,五歲大的陳紳額頭上那點疤痕還在,但顯然已經塗過藥了。

  羅家的族長並好幾位長老,都是元嬰期的修士,分別坐在兩側。

  唯獨明鳶,他一人擠在一把椅子的一角,眼神看起來還是挺普通的,但不知怎麼,在偶爾瞥向陳一恆時,就讓人感覺到一點幽怨來。

  感覺段位比上次看到的時候高了點。

  不過明眼人還是可以看穿的。

  牧子潤進殿之後,先往四面看了看,然後對著明鳶行禮:「師祖。」

  明鳶眼帶期盼往他身後瞧過,卻沒看到自己想像的那個人影,頓時又蹙起眉來,問道:「天澤呢?」

  牧子潤恭聲道:「師尊而今正在閉關,暫且是脫不得身的。」

  此言一出,他垂眼下來,暗地裡卻也在用眼角餘光,去窺在場眾人的反應。

  那羅家中人都是看起來有點失望。

  倒是陳一恆目光閃動,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羅明蘭只顧呵護她兒子,倒是沒有什麼異樣的。

  明鳶疾呼出聲:「他、他怎麼不出關!」

  牧子潤眉頭一皺:「師尊正在緊要關頭,自然不能隨意出關,師祖也莫要太過思念師尊了。如今這件事,師尊傳音出來,已交由弟子來處理,師祖要是有什麼委屈,也只管對弟子說就是。」

  然後,牧子潤也比較強硬,就直接坐在明鳶旁邊的那把椅子上,跟這些羅家人、陳一恆等對峙起來。

  態度也並不那麼謙和。

  孫儀威雖然不知道這師侄怎麼突然這樣了,但他是個老實人,老實人就很老實地跟上去,坐在了明鳶的另一邊。

  這架勢,看起來是很保護明鳶的樣子。

  那邊的羅家人,本來都有些生氣,但他們的眼力是很不錯的,當然立刻看出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已經是元嬰期的修士了。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要沒什麼關係的,修為相等人家不把你當前輩看,也沒辦法不是?牧子潤這樣,還真是跟他們有平等對話的資格。

  而且……羅家都是人精啊,人家立刻就知道了。

  他們也就是一群元嬰過來,可禹天澤能教出牧子潤這樣元嬰期的徒弟來,不肯自己過來趟渾水,也很正常嘛。

  所以憤怒了一秒鐘後,他們就淡定了。

  不過羅家也明白,那牧子潤剛才一開口就是問「師祖有沒有受委屈」,擺明了是過來撐腰。而既然過來撐腰卻沒直接動手,那就是有得談咯?

  關鍵就是,怎麼談了。

  明鳶是挺會察言觀色的,他一看周圍人都沒出聲,再看看自己左右……有點安心了。他現在也反應過來,要真是徒孫就可以撐腰,其實比徒弟好,他剛才是怕被害所以沒辦法了,現在想想,他那個徒弟,可不喜歡他跟陳師兄在一起的。

  要是真來了,說不定還會出事……

  明鳶的眼裡有水光閃動,口中卻說:「也、也沒受什麼委屈。」

  牧子潤揚眉:「師祖沒受委屈的話……這勞師動眾的,又是為了什麼啊?」

  他擺足了撐腰的架勢,目的嘛,還是激化矛盾。

  既然來了這一趟,要是不讓羅家吐出他們的目的來,以後肯定還有麻煩!

  不得不說,牧子潤這一次的底氣,還是挺足的。

  以前他那麼算計,想得到個幾十年的空閒,歸根到底也是為了讓師尊和自己能快點壯大實力,到那時,在絕對的實力之下,那些喜歡嚼舌根子的也就不敢多嚼,想藉機污衊師尊名聲來獲得好處的,也得是忌諱大過貪婪。

  而現在,他們的實力,已經再次有了一個大境界的突破,還有了仙宮和海島作為後路……想到這裡,牧子潤心裡一動。

  要不然,乾脆藉機跟明鳶斷絕這師承關係?

  只要不是師尊的口裡主動說出來,外人也沒法太詬病,而且,他還會給明鳶一個選擇……

  是了是了,他剛才想岔了。

  什麼靈胎暴露就得做侍君,什麼明鳶做了侍君師尊就低人一頭,其實未必。

  只不過是把本來要幾十年後才能做的事情,拉到現在來做而已。

  牧子潤的心思終於捋順了。

  今時不同往日啊,師尊和他自己沒突破的時候,那是化神期修士的師尊哭著喊著要去做一個元嬰的男妾,如果因為這樣化神期修士要斷絕師徒關係,就顯得有點涼薄。而現在他們師徒倆突破了,就是煉虛期修士的師尊哭著喊著要做男妾,甚至煉虛期修士的徒弟都已經元嬰期了——這樣煉虛期修士覺得沒臉想斷絕關係,甚至事前還讓元嬰期的徒弟過來勸告過了都不成……仁至義盡了嘛!

  既然這樣,那就一定要讓明鳶哭著喊著要做侍君才行,靈胎也非暴露不可!

  那邊,羅家的人也斟酌著開口了,出聲的是羅明蘭的父親羅沿,語氣同樣是比較強硬的:「今日我女兒與外孫遭遇這件事,叫我等面上十分難堪,不過我羅家也不是那等仗勢欺人之輩,所以明鳶此人,日後不可再出現於我女兒女婿面前,再賠償三千上品靈石與我這乖外孫,也就罷了。」

  明鳶一聽,先顫了顫,霎時間就將視線落在了陳一恆身上。

  他當然知道這種做法其實也是私了抹平了,可要他離開陳師兄,他是絕不願意的!

  眼見陳一恆對陳紳很有歉意,他面色發白,看向了自家徒孫:「子潤,我……」

  牧子潤傳音過去:「師祖也太不小心,這叫弟子怎麼幫你?如今顯然是師祖理虧,弟子雖然看似強硬,卻也不能當真硬來的。不然的話,陳師叔祖心裡對你必然要有齟齬,你二人的感情,也要生出波折了。師祖不如聽弟子的,先暫且退避,留待日後,總有重來的時候。」

  明鳶急忙搖頭,也勉強傳音:「不可,不可!若是久了,陳師兄忘了我可怎麼好?我如今正為他孕育孩兒,怎麼能,怎麼能離開他!」

  牧子潤故意聲音冷硬,這時候,他像是一時義憤,不小心忘記傳音了般,脫口而出:「那師祖想要如何?弟子醜話說在前頭,師祖若是想要以侍君身份跟隨陳師叔祖,弟子面上無光,是不會相助的。要知道,師尊如今已然是煉虛期修士,弟子也晉級元嬰,師祖若是如此執意,讓弟子與師尊如何自處?師祖還是忘卻此人,隨弟子離去罷!至於賠償,弟子自然不會缺少一分。」

  這段話挺響亮,整個殿裡的人都聽見了。

  明鳶也沒辜負他的希望,也同樣脫口而出:「不成!我寧可做個侍君,也不願離開陳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我以後還是就寫打打殺殺吧,這章可真卡瘋我了。

  下一章斷絕師徒關係算了。

  大家中秋節快樂,今天更新晚了對不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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