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陸南渡沒再見過陸恩笛和他身邊那女生。

  再見已經是一個月後。

  那天陸南渡去找朋友,意外遇到那女生。巧的是那女生還是自己朋友姐姐。

  那是江汐第一次遇見陸南渡,陸南渡卻不是第一次見她。

  後來他才知道她叫江汐。

  不知從哪段時間開始,很多人發現陸南渡開始頻繁出現在江汐周圍。

  他嘴甜,長著一張人見人愛的臉,沒誰能招架得住他親近。

  饒是江汐也如此,只是一開始對陸南渡是朋友那種喜歡。不管他怎麼撒嬌表白,她也只是笑笑而過沒放心上。

  那段時間陸南渡那幫狐朋狗友經常開他玩笑。

  他們說渡哥肯定是記仇,想著幫我們報復那個小白臉。那小白臉回來要是看到江汐已經被別人追到手,不知道得氣成什麼樣。

  當時陸南渡正彎身打撞球,笑了下:「放屁。」

  一球入洞,他直起身:「那小孩對她根本沒那意思。」

  陸恩笛比陸南渡小兩歲,但陸恩笛明顯發育晚,長相身高仍像個小孩。

  有人壓根不信:「怎麼可能?上次東子不過追了人幾天,那小白臉一上來就想跟他拼命,怎麼可能不喜歡她?」

  陸南渡原本看著桌上撞球,聞言側頭看向說話那人:「不信?」

  說完漫不經心笑了下:「不信打個賭。」

  陸南渡從一開始就沒覺得陸恩笛喜歡江汐。

  「操,打賭就算了。」他們這群人之前跟陸南渡打賭就沒贏過。

  陸南渡繼續彎身,瞄準了球。

  有人好奇,問他為什麼追江汐。

  陸南渡一開始沒說話,撞球杆往前一撞,百發百中。

  「能有為什麼?」他嘴裡就沒句正經話,話裡帶笑,「老子就喜歡她那款,不行?」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鬨。

  「這還是渡哥第一次追人,以前都是別的女生貼上來,現在終於輪到自己追人了。」

  看陸南渡今天心情好,有人開玩笑:「你也有今天。」

  陸南渡果然沒生氣,只笑了笑。

  一大群人一個個接話:「渡哥什麼時候能把高三那學姐追到手?讓我們拭目以待!」

  陸南渡笑罵:「滾。」

  江汐高三寒假,也是陸南渡高一寒假。

  陸恩笛北方學校放假比他們早,很早就回了嶼城。

  以前在畫室只有他和江汐兩人,現在多了一個人。

  陸恩笛雖在這方面不敏感,但也知道陸南渡在追江汐。

  寒假後半段江汐沒再去畫室幫忙,學業越來越繁忙,她兼顧不過來。

  那天周末她早早去圖書館。

  陸南渡一早去她家找她,沒找到人給她打了個電話。

  江汐一向不排斥陸南渡,告訴他位置。

  大冬天大部分人都縮在家裡,陸南渡頂著寒風去了圖書館。

  一進圖書館他很快找到江汐,過去一屁股在她旁邊位置坐下。

  江汐正刷題,知道是他來了,沒抬頭繼續刷著題,笑了下:「來了?」

  陸南渡百無聊賴撐著下巴,喊她:「姐姐。」

  「你怎麼都不看我?你快看看我。」

  江汐側頭看他,笑:「你幼稚不幼稚?」

  「你都說我三歲了,當然幼稚啊。」

  江汐被他逗笑,看他鼻尖微紅說他:「怎麼不圍個圍巾過來?」

  順口多問一句:「冷嗎?」

  陸南渡嬉皮笑臉湊到她面前:「當然冷啊,姐姐你抱抱我好不好?」

  江汐一把推開他腦袋,笑:「你煩不煩?」

  說著把自己放在一旁的圍巾扔到他懷裡:「圍上。」

  江汐圍巾米白色,上面有淡淡香味。

  陸南渡圍上後,鼻尖抵在她圍巾上,狠狠吸了一口。

  這一幕被陸恩笛看到。

  陸恩笛似乎早便過來了,方才不在只是去圖書區拿書。回來時看見陸南渡他也愣了下。

  陸南渡也第一時間看到他了。

  他鼻尖仍抵在江汐圍巾上,絲毫不避諱人看到他對江汐那些奇怪癖好。

  陸恩笛沒用異樣眼光看他,徑直走過來在對面坐下。

  他和江汐之間有一種老友默契,經常安靜沉默幹著自己的事,互不干擾,所以他坐下來江汐也沒抬頭,繼續刷著題。

  江汐學習陸南渡也不打擾她。

  他向來不喜歡看書,連起身去拿本書都沒,直接趴桌上睡覺。

  後來睡一陣醒來江汐已經不在。

  對面陸恩笛還是維持之前的坐姿,安安靜靜看著書。

  陸南渡伸了個懶腰,問:「她去哪兒了?」

  這是鮮有一次陸南渡跟他說話,陸恩笛愣了下。他其實有些怵陸南渡,但說不出哪裡怕,只是直覺。

  他說:「洗手間。」

  陸南渡沒再跟他說話了。

  一分鐘過去後,陸恩笛忽然開口:「上次,謝謝你。」

  他聲音怯生生的,陸南渡想不通從小在家人萬分寵愛的健全家庭下長大,陸恩笛為什麼會是這個性格。

  他靠在椅背里,掀眸看了他一眼:「為什麼?」

  陸恩笛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上次在巷子裡。」

  陸南渡想起來了,上次巷子裡陸恩笛被堵他幫他解了圍。

  那時候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幫,陸南渡懶得計較,說:「沒什麼。」

  不知想到什麼,陸南渡掀眸看向他,問:「你知道我在追她吧。」

  陸恩笛知道他說的江汐,點頭。

  陸南渡莫名笑了下:「怎麼不讓我離她遠點?」

  上次李東那流氓痞子追江汐,陸恩笛讓他離她遠點。

  陸恩笛說:「你是好人。」

  陸南渡覺得好笑,悶聲笑了下,問:「就因為之前幫過你?」

  陸恩笛很誠懇地點了點頭。

  陸南渡挪開了視線,沒再說什麼。

  陸恩笛年紀比江汐小,卻從來不叫她姐,一般直接叫她名字。

  嘴也沒有陸南渡甜。

  那個寒假風平浪靜,眨眼便過。陸恩笛回了京城。

  陸南渡和江汐繼續留在嶼城這個慢節奏小城市裡。江汐的高三習題試卷滿桌,每天苦戰題海,有時候還會忙裡偷閒偷食青澀曖昧禁果。

  日復一日,江汐的高三結束在盛夏里。

  結果還算盡如人意,她順利上了美院。

  那段時間陸南渡情緒不是很佳,江汐上高中他還能黏著她,一上大學兩人見面便少了。

  江汐當然看得出他心思。

  江汐上大學後在校外租了房,當時一邊上學一邊接稿賺錢,時常忙到凌晨。

  大二有一次直接通宵到隔天中午。

  連續三十個小時沒睡,稿子一畫完她累趴在桌上。等緩過勁兒來後,手機上多了條消息。

  是個陌生號碼。江汐趴在桌上點開簡訊。

  她一目十行瀏覽下來,發信人大概是高中一個正在追陸南渡的女生。

  江汐不知道這個女生從哪兒弄來的她號碼,一大篇簡訊大意差不多便是讓她離陸南渡遠點,既然這麼久沒答應他不喜歡他就別再吊著他。

  很幼稚。

  但卻成功讓江汐心裡有點不舒服,大概跟熬了一天一夜有關。

  江汐將號碼拉黑,手機扔到一旁洗了澡後便去睡覺了。

  一覺睡到晚上八點,江汐起來煮了面吃了後拿起手機才看見十幾個未接來電。

  全是陸南渡。

  江汐:「……」

  正想按滅屏幕陸南渡電話又進來,江汐索性接聽:「怎麼了?」

  陸南渡問她怎麼一直沒接到電話。

  江汐說睡覺去了。

  大學期間陸南渡經常會往她這邊跑過來陪她,陸南渡問了她一句,後天過去看你好不好?

  最近三天正好是高考,陸南渡高中也快畢業了。

  江汐當時不知道怎麼了,中午看了簡訊後的煩躁還未下去。

  當時嘴比腦子要快,隨口說了句考試後不是有女生約你麼,找我做什麼。

  她語氣不算不耐煩,陸南渡卻一下便聽出端倪。

  「吃醋了?」

  江汐意識到自己話不妥,直接掛了電話。

  陸南渡隔天中午結束最後一門學科考試,江汐沒想他考試結束後立馬坐飛機過來,所以當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時她是愣住的。

  陸南渡沒說什麼直接將她擁至屋裡,鎖上了門。

  那天的陸南渡抱著江汐,軟聲哄她,儘管江汐不承認自己吃醋。

  她在家只穿一件吊帶薄裙,兩人隔著一層薄衣料貼在一起。

  陸南渡笑著說你們女生真麻煩。

  可卻又笑著親了親她脖子,說可是他喜歡她這樣。

  夏天即使開著空調,江汐仍舊被他撩撥到面紅耳赤。

  他沿著她頸線往上親,最後停留在她耳邊,江汐沒有推開他。

  他在她耳邊撒嬌:「姐姐,我們接個吻好不好?」

  那天在窗簾半拉的客廳里,光線晦暗曖昧,江汐被沙發上的陸南渡抱在腿上。

  她跪坐他腿上,摸著他頭髮茬,承受他讓人喘不過氣的吻。

  ……

  那天是江汐和陸南渡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陸南渡在她那裡賴了將近一個月,兩人沒事出去玩玩走走,或者在家窩著一起做些事。

  陸南渡很會玩,江汐基本上不會無聊。

  後來陸南渡因為成績單實在得回去,江汐那一整天基本沒從床上下來過。

  陸南渡離開的時候跟她說會很快回來。

  江汐沒說什麼,只摸摸他臉,仰頭親他唇。然後送他去了機場。

  陸南渡傍晚落地。

  回家後意外遇上沒出門的楚杏茹。

  楚杏茹這個點平時不會在家,不是在外面喝酒就是和朋友打麻將打牌。

  陸南渡只看了她一眼,沒跟她說話準備去臥室拿個東西。

  沙發上的楚杏茹卻叫住了他。

  她抱手悠然自得地看著他:「現在還學會耍心眼了?」

  陸南渡回過頭:「你什麼意思?」

  楚杏茹笑了下:「你不是把陸家那崽子喜歡的女生搞到手了?」

  陸南渡皺眉,不知她從哪兒知道的這些,但他沒問,只說:「我跟她在一起不是因為這個。」

  「還有,」陸南渡很不爽,「她跟陸家那小子沒關係,那小子也不喜歡她。」

  楚杏茹卻是笑了:「就算不是因為這個?你敢說你沒有其他目的?」

  「你畢竟是我生的,我還不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