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一失,失不再來。
現在是正中午時分,乃是北境一天之內溫度最高的時段。
北安城的人,有一條河。
他們大姜軍團有什麼?
連日來的乾旱,早就讓雁門關內外,成為了一片不毛之地。
莊稼,顆粒無收。
草木,枯死。
河流湖泊,乾涸。
就連一條小溪都找不到。
三國聯軍本來打算靠著幾十萬大軍,把鎮北軍嚇破膽,到時候,衝進雁門關,將北安城的糧食儲備,一掃而光。
可他娘的誰能想到?
凌鸞這個瘋女人,以區區十萬人,對抗七十五萬大軍。
而且,還連續擋住了兩波攻勢。
甚至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武器,對他們造成了有效殺傷。
幾天之內,死了幾萬人。
李世成那叫一個鬱悶,接連派遣了兩波信使,與大周的八賢王和匈奴大將軍完顏不破進行商談,準備共克時艱。
誰承想,對方只是虛與委蛇,還嘲諷他戰事不利,是浪得虛名。
更過分的是,他們連去哪兒打水,都不告訴大姜軍。
大將軍團當時自恃裝備精良,兵強馬壯,根本就沒想過要打持久戰,只帶了七日的軍糧和飲水。
這幾天,就連老天都欺負人,烈日不斷曝曬,水量消耗直線上升。
再這樣下去,都不用等鎮北軍來攻打,剩下的十幾萬大軍,饑渴交加,都能損失一大半。
中軍帥帳內,李世成和一眾幕僚,正在焦頭爛額,尋找破敵之策。
浩浩蕩蕩領兵二十萬前來攻乾,非但寸功未建,還損兵折將,軍心渙散。
這事兒,早晚得傳到姜皇耳中。
那位生性多疑,剛愎自用的陛下,一旦起了猜忌之心,那他李世成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今兒個,不討論出個結果,誰都不准回去!」
時間不斷流逝,可幕僚們卻一個個愁眉苦臉,噤若寒蟬。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要爾等何用?」
「大將軍,此事,絕不能操之過急。」
軍師姚措建議道,「我們還是如實上報朝廷,請陛下派人送糧和水過來,要不然,就只能撤軍了。」
「廢話!老夫難道不知道這麼做?」
李世成大失所望,驚動姜皇,是迫不得已的決定。
如果剛受挫就尋求朝廷的幫助,豈不是顯得他李世成是個廢物?
「也罷,此事,先不能上報朝廷!軍師,你派人去雍城籌糧和飲水,以最快的速度送過來。」
雍城,是李世成的駐地。
也是姜國在北境最大的城市。
「動作一定要快。」
「今晚入夜,楊忠、李信,你們兩位大將軍各自率領五千人,夜襲東門和南門。」
一念至此,李世成雙拳緊攥,虎軀緊繃,怒不可遏。
「八賢王周睿和完顏不破想要坐收漁翁之利,讓老子在前面拼死拼活,想得倒是挺美,你們想保存實力,那老夫就逼你們參戰!」
他陰鷙的目光,盯著雁門關的方向。
「我就不信,七十五萬大軍,攻不破一個區區關隘?占不了一座蕞爾小城?」
「嗷嗚……」
偏偏此時,中軍大帳之外,響起了軍號聲。
「敵襲!敵襲!」
大姜軍團高層一臉懵逼,什麼玩意兒?敵襲?
哪來的敵人?
難道是大周軍或者匈奴軍臨陣倒戈,背刺盟友?
「報!」
直到探子驚慌失措地前來稟告。
「啟稟大將軍,鎮北軍來偷襲了!」
「什麼玩意兒?」
李世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鎮北軍那點人馬,居然敢偷襲他們大姜十幾萬大軍?
「鎮北軍?你確定?來了多少人?」
「一千人!」
那探子沉聲道,「由柳紅纓領兵,開著一百輛那種可怕的戰車,瘋狂地射殺我們的士兵呢。」
「一千人?哈哈……」
此話一出,李世成和姜軍各大高層紛紛笑出了眼淚花。
「凌鸞啊凌鸞,讓你一時得意,莫非,你還真把我李世成當成了軟腳蝦?區區一千人,就該來劫營?不知死活!」
他當即喝道。
「哪位將軍敢領兵退敵?揚我大姜軍威!」
「末將願往!」
楊忠和李信兩大戰將,爭先恐後,請命出征。
「楊將軍,我看你昨日飲酒過盛,今日不宜出戰。」
「李將軍,你印堂發黑,必有血光之災啊!更何況,領兵之人是柳紅纓那種高手,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豈不是給人家送菜?」
「楊忠!你找死?」
「李信!別以為我怕你?」
姜軍兩大戰將,互不相讓,劍拔弩張。
「大將軍,讓我去!末將只需要一萬兵馬!」楊忠手持一把金絲大環刀,霸氣側漏。
「大將軍,末將只需要五千兵馬!」
李信將梅花亮銀槍往地上一戳,殺氣無雙。
「我要三千!」
「我要兩千!」
「夠了!」
兩人越爭越離譜,那種戰車攻防一體,刀槍不入,堅不可摧。
哪怕五千人馬都不一定拿得下對方,何況兩千?
李世成目光凶厲,瞪著兩員愛將。
「為將者,最忌諱剛愎自用,認識不到自己的短板!老夫問你們,那戰車你們如何破?」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剛才還爭吵的楊忠和李信,瞬間低垂著頭,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罷了,老夫也不是讓你們難堪。」
最終,李世成還是親自做了決定,「楊忠李信聽令,本將軍命爾等各率一萬人馬,出陣迎敵,務必要將這一小股鎮北軍吃掉,提升我軍士氣!」
「吾等遵命!」
楊忠、李信紛紛跪地,壯志激昂。
「吾等必取了柳紅纓的首級來見,如若不成,願以死謝罪!」
「兩位將軍,不必如此。」
李世成將他們扶起,囑咐道,「鎮北王詭計多端,若遇到突發情況,以保全性命為主,切不可貪功冒進。」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爾等,可是老夫的肱骨啊!一定要惜命。」
「謹遵大將軍囑咐。」
楊忠、李信接過令牌,各自前去調兵。
而柳紅纓一干人等,開著三蹦子戰車在大姜營帳周邊瘋狂侵擾,不斷地用連弩收割有效生命。
時不時地,還送他們幾顆雷王吃。
等他們來追,又跑遠了用煙花轟炸。
「柳將軍,不好了!姜軍將領帶兵殺來了,對方是姜國年輕一代的名將,楊忠和李信。」
「來得正好。」
柳紅纓直接跳上了戰車,提著苗刀就朝著楊忠撲了過來。
「你們先撤,苟勝,你留一輛車接應我,我馬上就到!」
「好!」
「賊將修走,吃我一槍!」
李信看見如此好的機會,當即快馬加鞭,朝著柳紅纓刺去,很快就脫離了隊伍。
「將軍休要逞強,等大軍合圍。」
「哼!」
李信長槍一點寒芒先至,隨後槍出如龍,「區區一介女流之輩,有何可懼?」
「看本將軍如何拿她?」
那長槍眼看就要刺中柳紅纓,可她居然紋絲不動。
「混蛋!你敢藐視本將?」
李信殺心更甚,待他到近前,柳紅纓突然一刀朝著他劈去,勢大力沉,悍然無匹。
「啊,啊……」
這種刀勢,霸氣側漏,避無可避。
李信瞠目結舌,慌忙用長槍抵擋,可惜,他失算了!
那恐怖的苗刀,如神兵天降,銳不可當。
一刀落,人馬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