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最近的名氣越來越大。

  他不斷購買各種大宗商品，引起了富人圈的注意。

  尤其是有張山和常源這兩個大聰明，想瞞也瞞不住。

  所以，這兩天他不斷接到各種騷擾電話。

  不是來推銷商品的，就是求訂購的。

  甚至，連賣保險套和衛生巾的廠家，都找上他。

  「姜先生，您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們可以按批發價的七五折出貨給您。」

  「姜先生，這批衛生巾都是上等的好貨，您真的不需要嗎？」

  「滾！老子不買。」

  多冒昧啊？鎮北軍的戰士，用得上這種東西？

  還是現在經濟已經困難到這種地步了？

  他不得不打電話給運營商，質問他們為何要搞信息泄露？

  發完貨，將手機設置到拒接所有陌生來電。

  姜凡接到了超市負責人的電話，自從與凌鸞搭上線之後，他都已經忘記自己是個開超市的。

  今天，是例行對帳日。

  姜凡沒多大興趣，匆匆走了個過場之後，就回到家中琢磨怎麼再給鎮北軍整點狠活？

  能夠一勞永逸解決外部威脅，讓所有對凌鸞都有想法的勢力，都投鼠忌器，不敢胡作非為。

  「難道，真要出國？」

  無奈，他只好打了個電話給胡凱旋。

  「胡老，我想辦個美簽，您看，有辦法嗎？」

  「你出國啊？」

  胡凱旋一怔，還以為姜凡找到了新的合作夥伴，要去國外做古董生意，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凡子，是不是胡叔叔最近得罪你了？你這麼想不開？」

  「凡子，你聽我說，古董生意，還是咱們國外最好做，有些東西，只能在適合自己的土壤生長，你明白嗎？」

  「這樣吧，凡子，我決定，我們共同出資，成立一家公司，你占51%股份。」

  胡老真的很急，姜凡甚至隔著手機都能想像到他的樣子。

  面紅耳赤，大汗淋漓。

  「你放心，分紅你占一多半，你只需要提供古董，其餘的事兒，我來做，怎麼樣？」

  「呵呵。」

  胡老那張嘴，就跟連珠炮似的，滔滔不絕。

  搞得姜凡完全沒辦法插嘴。

  「胡叔，您別緊張，我只是想出國去玩一趟，不是移民，也不是去做生意。」

  姜凡笑道，「另外，你剛才的提議，我完全可以考慮。」

  「好，那行，我回頭搞個策劃書，順帶擬好合同，到時候，你看完沒問題，咱們簽字。」

  胡凱旋激動地道，「至於美簽，我幫你辦吧，現在情況特殊，最快也要半年。」

  「啊？要這麼久嗎？」

  「對啊，你是沒看到大使館門口的排起的長隊，嘖嘖……」

  又寒暄了兩句，姜凡掛了電話，腦海中產生了一個疑問。

  網絡上不是對這個國家一邊倒的辱罵嗎？為何會有那麼多人排隊去辦簽證？

  精神分裂？還是，口嫌體正直？

  此時，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常源。

  「喂，財神爺，加油站的手續都批下來了，以後，您也是有加油站的人了。」

  「敞亮，不愧是你。」

  沒有多餘的廢話，姜凡直接按照當初的允諾，給了姜凡的好處費。

  「嘿嘿，財神爺，您看您客氣的，以後，有什麼事要辦，隨時吩咐我。」

  「吩咐不敢當。」

  姜凡笑道，「就是能不能幫我放個消息出去？別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給我打電話了，我有需要會自己去，不想讓別人打擾。」

  「好，包在我身上。」

  常源又詢問了另外一件事，新站新氣象，要不要把加油站那些老員工給辭退了？重新招一批。

  「這樣，你先把這個消息放出去，我再親自去一趟，撤銷命令。」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鐘。

  接著，常源哈哈大笑。

  「財神爺，還是您會玩，這樣一來，那些員工，還不得對你感恩戴德啊？這一招絕了！」

  「出門在外，總得有點手段。」

  姜凡嘴角微翹，倒也不至於跟常源這種人交心，他們自始至終，都是利益關係。

  「老常，咱們合作了這麼久，也算朋友了吧？以後，我希望這種關係能夠更穩固。」

  姜凡旁敲側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這人呢，窮苦人家出身，也沒什麼心眼子，更不喜歡別人跟我玩心眼子。」

  「總之，一句話！別人待我好三分，我必還他五分，別人若坑我一次，我勢必百倍奉還。」

  「嘿嘿……」

  常源尬笑了兩聲，過了很久才低聲問道，「財神爺，您最近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你知道些什麼？」

  「唉！有些事，我也不方便明說，總之，你小心點吧！」

  常源最後的聲音，已經細若蚊蠅。

  「小心你遇到的每一個人。」

  姜凡知道，自己那個大伯和小姑，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常源能提醒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行，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姜凡趕往加油站。

  既然當了老闆，就得拿捏住員工，加油站往後是最常用的設施，必須得確保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下。

  可能的話，還要培養自己的親信。

  畢竟，有些事情，一個人真的忙不過來。

  他故意放慢了車速，又到主幹道上兜了半個小時的圈子，才慢悠悠地去了加油站。

  果不其然。

  一到地方，就看到一幫員工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哭喪著臉，欲哭無淚。

  如今這社會，失業意味著全家老小都得誠惶誠恐。

  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是軟肋最多的存在。

  「怎麼了這是？」

  姜凡不顧告示牌上的「停業整頓」，將車直接開進了加油站。

  「不加油，你趕緊走吧。」

  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女人，苦澀一笑，將油槍一個個插好。

  「為什麼不加？」

  「你廢什麼話啊？」其中一名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罵罵咧咧，「沒看到告示牌嗎？這裡換老闆了，新老闆把我們全炒了，沒人替你加，現在明白了嗎？」

  「誰說炒了的？經過我同意沒？」

  姜凡皺了皺眉，一臉陰沉，「我看你們工作態度都不錯啊！非但不炒，每個人加薪一千，即時起效！」

  「不是，兄弟，你算哪根蔥啊？你來拿我們尋開心啊？」

  鬍子男薛立，推了姜凡一把，「趕緊滾，別逼我揍你！」

  「管事的呢？叫出來！」

  姜凡駐足原地，目光陰沉，「快點！」

  「我說小伙子，在這裡鬧事，對你沒什麼好處。」

  黝黑中年婦女鍾滿婷勸說道，「我們已經夠倒霉了，你就別給我們添堵了。」

  「叫你們管事的出來！我最後再說一遍！」

  姜凡不依不饒，絲毫不懼。

  「哎，我說你特麼的有病是不是？」

  薛立隨手插下一桿油槍，就往姜凡的腦袋上懟，「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他雙眸通紅，煞是可怕。

  「阿立，你幹嘛？」

  鍾滿婷趕緊攔住了他，示意姜凡趕緊走，可薛立卻不依不饒，怒火衝天。

  「你特麼的，老子全家煤氣中毒，現在都在醫院治療，就指著我這點工資生活呢，現在工作沒了，還要受你的鳥氣？」

  「大家都別活了！」

  「婷姐，你讓開！我弄死這狗日的。」

  原來，是個絕境中的人。

  此時，加油站辦公室里的人，聽到動靜，都衝出來查看情況。

  見此一幕，紛紛皺起了眉頭。

  其中，就有站長陳德志。

  不過，他眼光毒辣，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馬上跑去桌上拿資料，一一對比，頓時瞪大了眼睛。

  此時，薛立已經掙脫了姜凡的束縛，沖向了姜凡。

  「你還瞪我？你再瞪我一下試試？我弄死你！」

  「住手，你個混帳住手！」

  陳德志一個健步衝過去，反手給了薛立一個大耳刮子，「你瘋了嗎？這是我們老闆。」

  「老闆？」

  薛立本來憋了一肚子氣，看見站長信誓旦旦，如此肯定，頓時偃旗息鼓。

  「這麼說，他剛才說得是真的？」

  「廢話！這是上面傳來的資料，你自己看。」

  薛立接過資料，嘴角瘋狂抽搐，立馬嚇得額前冷汗直冒。

  他居然衝過來，就要給姜凡跪下。

  「老闆，對不起，我不知道……」

  「起來吧。」

  姜凡嘴角微翹，笑道，「不知者無罪！以後好好干。」

  「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陳站長立馬叫來了加油站所有的員工，列隊歡迎姜凡的到來，一起朝著他鞠躬示意。

  「很好，繼續保持！我們的加油站，賺不賺錢無所謂，最重要的，就是要確保隨時滿儲量，明白？」

  「明白！」

  「還有，只要你們配合我，好好聽話，工資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們漲價。」

  姜凡一本正經地道，「鄙人沒什麼愛好，就是想開個加油站玩玩。」

  「所以，我不希望，這裡有任何別的事兒，破壞我玩樂的心情，明白？」

  「明白！」

  一番訓話結束，姜凡要了陳站長和幾個人的聯繫方式，又給了薛立五十萬。

  「先去給家人看病，往後，咱們站，就是你的第二個家。」

  「老闆……」

  薛立當下就感動哭了，拉著姜凡的手，虎軀震顫。

  「以後，您就是我的恩人！」

  「起來，不至於，你的家人無憂，你才能好好幹活。」

  「呲呴……」

  此時，一輛摩托車突然衝進了加油站，車速未減，徑直朝著姜凡撞去。

  「老闆，小心！」

  陳站長當即把姜凡給推了出去，摩托車擦著他的肩膀，撞了過去。

  然後，就被其他反應迅速的員工給絆倒了。

  砰！

  騎手戴著頭盔，甩出去老遠，誰知他居然從衣服里抽出了一柄砍刀，再次朝姜凡衝來。

  「啊！」

  突然遇到這種情況，大家下意識地四散奔逃。

  畢竟，那砍刀足有一米長，特別嚇人。

  姜凡剛才崴了腳，疼得無法動彈，眼看那人朝著他砍來，姜凡避無可避，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一念閃回，短暫的一生，宛如走馬觀花。

  難道，就這麼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