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菱扭頭看了鄧長澤一眼,「住的地方我早就讓人收拾好了。」
雖然這裡的仙雲宗有些寒酸,但是住的地方還是有的,還用等到現在人來了才去收拾。
鄧長澤一愣,「先祖什麼時候讓人收拾的?」
他可是一直都陪著先祖了的,怎麼不知道?
「就是你說你小徒弟來了高等大陸的時候。」穆長菱有些尷尬的捋著鬍鬚道。
鄧長澤一愣,先祖這麼用心?一股酸楚的感覺湧上心頭。
先祖來到這裡三千六百多年了,除了剛到的那些年遊歷過大陸,後來在這裡建造了仙雲宗,就很少離開,目前已經有近千年沒離開仙雲宗了。
這裡雖然有徒子徒孫,但是,沒有來自天塹大陸的,師祖心裡其實一直都盼著天塹大陸仙雲宗的弟子來高等大陸吧。
建造這個仙雲宗也是想來的弟子有個落腳的地方,可以在大陸上生活的容易一些。
雖然先祖從來沒跟他說過初來時有多不易,但是,以他自己的經歷也知道先祖那時自己活下去不難,但是建造一個宗門有多難。
就跟當初得知自己來自天塹大陸的仙雲宗時先祖的驚喜,現在他盼小落兒心情應該更激動。
畢竟小落兒可是拿到他的長菱槍的仙雲宗弟子,對於先祖來說不一樣,盼的一刻一刻的。
要不然也不會一聽自己說小落兒來了,就瞬移到山門前等著了。以先祖的修為,在那裡都一樣能清晰的感知到小落兒的一舉一動。
瞬間鄧長澤就理解先祖的心情了,也不再說其他。
「我陪先祖一起等。」鄧長澤語氣都輕柔了很多。
穆長菱沒有再說什麼,神識一直落在山下,倒是沒有關注爬山的齊灝,而是一直關注著悠閒跟著的妘香落。
「小落兒的醫術是你教的?」穆長菱想到關於妘香落的傳聞忽然問道。
鄧長澤搖搖頭,「煉丹術和煉毒術是我教的,醫術是她自己學的。」
這功勞他可不敢搶,自己雖然煉丹和煉毒都很厲害,但是醫術可是不行,仙雲宗也沒有醫術給以教她,小徒弟的醫術連他都震驚。
「就說嘛,徒弟醫術這麼厲害,你這當師父的怎麼能這麼差勁。」穆長菱嫌棄的道。
鄧長澤無語了,他那裡差勁了,他的煉丹術和毒術還沒服過誰呢,怎麼就差勁了?
看向山下,好吧,他也服過一個人,那就是自己收的這個小徒弟。
青出於藍勝於藍在她身上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自己教她的,不但能一遍就會,還能舉一反三。煉丹更是一次就成功,還是完美品質的丹藥,這天賦自己的確比不了,更別說醫術了。
因此,被先祖嫌棄就嫌棄了吧,他沒有頂嘴。
「嗯,不錯,這麼用心的研究丹方,果然是繼承了我的衣缽。」穆長菱滿意的用神識看著一路研究丹方的妘香落。
鄧長澤嘴角一抽,小落兒明明是他的徒弟,怎麼就繼承他的衣缽了。
想到人家是仙雲宗的開山師祖,這麼說好像也沒什麼錯。
再想到小落兒手裡的長菱槍,算了,別跟先祖爭了,活了幾千年還是獨身一人,收的徒子徒孫也沒有讓他特別滿意的,那像自己只收了一個弟子就滿意的不得了,這輩子他都不想再收徒了,這樣一對比,先祖太可憐了。
如果自家小徒弟能讓先祖心裡舒服一些,也算是替天塹大陸所有宗門弟子盡孝了。
畢竟沒有先祖開創的仙雲宗,哪有這麼多弟子修煉學習的地方。
穆長菱看著悠閒的妘香落嘟囔了一句,「這裡是宗門的地盤,她有什麼不放心的,就不能自己先上來,讓她那個小徒弟自己爬上來不行嗎。」
鄧長澤沒接話,小落兒既然沒有先上來,必然有她的打算,這丫頭有主意呢。
妘香落神識特別強,但是也沒察覺到穆長菱一直關注著她,可見先祖穆長菱的神識有多強,修為達到了什麼程度。
但是她察覺到了鄧長澤的神識,畢竟她身上還有師父留給她的保命玉牌,裡面有師父當初離開時宗級修為的最強一擊,所以她能清晰的分辨出師父的神識。
妘香落心裡暖暖的,師父還是很了解她的,沒有在察覺到她後就讓她先上山。
她之所以陪著齊灝,是因為齊灝小小年紀就經歷了家人的慘死,心態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樣,他的心態變化會影響他的心境。
這裡是陌生的地方,又是第一次歷練,如果讓他一個人進行,妘香落擔心他的心境會走偏。
有自己這個師父陪在身旁,他心裡有安全感,心態就會保持正常,心境就不會走偏。
也不是要永遠這樣陪著,等他大一些,經歷的多了,心境穩了,自然就可以放開手了。
她小時候的心境歷練是爹娘親自來的,因此她才能在十歲之後一個人走到現在。即便如此她的心境也經歷過很多次的變動。天順帝國皇家歷練之地里的那次選拔,要不是另一個世界的魂魄回歸,她很可能就隕落了,更不會有現在的心境。
因此她才對齊灝如此關心。
齊灝的爺爺雖然是他的血脈親人,但畢竟是男人,心沒有那麼細。雖然把所有的疼愛和陪伴都給了齊灝,但是並不能理解一個小孩子驟然失去爹娘後的心裡變化對他的人生和性情有多大的影響。
妘香落的魂魄生活在兩個世界,見識更多,對這方面的了解也更多。就像她自己,兩個世界的魂魄一個壓根沒有父母的存在,一個只有十歲前有父母陪伴,以至於她總沒有安全感,也不會輕易相信人。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不想讓齊灝也走自己走過的路,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是否還會有其他的徒弟,但是她真心希望齊灝能是個在困境中尋找出快樂,幸福生活下去的人。
人的一生壽元無論是長是短,都要過得快樂,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陽光一點點的偏西,最後落到了山的另一面,狹窄的台階上兩道身影還在往上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