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宴裝扮的很是喜慶,但是我瞧著他們都不開心,反而都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褚姚小聲嘀咕道。
婚宴現場張燈結彩,大紅的綢帶從高處垂落,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桌上擺滿了精美的菜餚和美酒,香氣四溢。看似熱鬧的場景中,卻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壓抑氛圍。
防風邶牽著她的手,溫聲回答:「因為權勢,要娶自己不喜歡的女子為妻,自然開心不起來。」
一旁的阿念盯著蓐收:「蓐收,你也會嗎?」
蓐收柔聲應承:「不會,永遠都不會。」
阿念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這還差不多。諒你也不敢。」
「是是是,微臣不敢。」蓐收縱著她,低聲回道。
阿念疑惑道:「馨悅不是喜歡哥哥嗎,為什麼不同意嫁給哥哥?她還笑得那麼開心。」
小夭壓低聲音:「馨悅對哥哥的心意是真的,只是馨悅時時刻刻審時度勢,如今瑲玹迎娶瞫氏,從大局上來講,對她是有利的。」
站在主位上的瑲玹,眼神繾綣的望著小夭。
他獨自站在台上的身影有些落寞,周圍的熱鬧仿佛與他無關,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小夭。
而小夭則是讓婢女推著自己去遠處的涼亭內。她心底裡帶著幾分希冀,防風邶會不會像上一世一樣,來找她?帶她去海底看鮫人,哄她開心......
輪椅踏入涼亭內,昔日的記憶卷席而來。
「你是九頭身,可你的心只有一顆,是不是我心上的痛有幾分,你便會有幾分?」
「是!你心有幾分痛,我心就有幾分痛。」
「小夭,跟我走,放下眼前的一切,隨我去尋歡作樂。」
............
從記憶里回過神,小夭摸了摸臉龐,指尖傳來一絲濕潤,她竟然又哭了?
有時候覺得,若是沒有重來一世就好了,每日都活在過去的回憶里被日夜折磨著。她突然皺著眉,雙手捂住胸口。臉色變得蒼白,仿佛有人在徒手撕裂她的心。
好痛…… 好痛…… 小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小夭!小夭!」 塗山璟急切喊著她的名字,緊緊握住她的手,掌心緩緩放出靈力,為她緩解疼痛。
「相柳.....相柳,你為什麼對我視而不見....」小夭喃喃出聲。
塗山璟動作一僵,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小夭,我是璟。」
小夭的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她推開塗山璟:「你如今是別人的丈夫了。」
想起相柳如今也是別人的丈夫了,她的心中又傳來一陣刺痛,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剛剛認錯人了。」
原來,相柳真的沒有來帶她去海底,哄她開心.......
「小夭,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塗山璟關切道。
小夭擠出一個微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塗山璟失落道,「小夭,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會一直幫瑲玹的。」
小夭沒有回答,她推動輪椅,離開了涼亭。
塗山璟看著她的背影,心底湧起一股濃濃的失落和無奈。
而小夭口中一直掛念的相柳,此時正在輕聲哄著褚姚。
他如今真正地明白了,為何當時清水鎮那些有經驗的老婦人會說,女子懷胎,情緒會不穩定。
褚姚此時眼眶微紅,臉上帶著委屈的神色:「我就要吃螃蟹!你居然不給我吃,我果然是不重要了,螃蟹都不給吃了!」她的眼神中帶著倔強,像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相柳握住她的手,柔聲繼續哄著:「阿姚,螃蟹性寒,你身為醫者比我清楚。我們去海邊吃烤魚,烤蝦,好不好。」
褚姚靠在相柳的懷裡,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我....我知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一點小事就會讓我覺得委屈難過好久。」
相柳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繼續哄道:「你之前不是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水底自由呼吸嗎?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們就去,好不好?」
褚姚抽噎回道:「真....真的嗎?你不是說不安全嗎?」
相柳動作輕柔的給她擦眼淚:「我不在,你獨自一人去,不安全。」
兩人坐在青鸞鳥背上,往海邊飛去。毛球興奮地在青鸞鳥背上跳來跳去,小眼睛亮晶晶的。
相柳瞥了毛球一眼,冷冷出聲:「毛球,你再跳,我就將你扔出去!」
「唧唧!」 毛球渾身的毛瞬間炸起來,像一個小毛球一樣,它趕緊鑽到褚姚懷裡。
褚姚摸了摸毛球毛茸茸的腦袋,笑著說道:「你同它計較什麼。」
毛球 「唧唧」 的叫了兩聲,附和褚姚的話:「就是就是,同我計較什麼。」
相柳伸手把毛球捏起來,作勢要扔出去:「男女授受不親,毛球,你要有分寸!」
「唧 ——」 毛球發出一聲抗議的叫聲。
褚姚笑著從相柳手裡將毛球解救下來,小小一隻,毛茸茸的,能將人心都萌化了。
她從秘境裡拿出一盤烤肉,放在毛球面前,柔聲道:「毛球,吃吧。你們天天種糧食,辛苦了。」
她側頭在相柳手臂上掐了一把,嗔怪道:「你同一隻鳥吃什麼醋。」
相柳嘴角微微上揚,攬過褚姚的肩膀:「如今它都變成你的靈寵了。」
他戳了戳毛球的腦袋:「一點吃就將你收買了。」
青鸞鳥繼續朝著海邊飛去,海風的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
「唧唧!」毛球不滿的挪到另一邊,離相柳遠了一些,歡快地吃著烤肉,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模樣十分可愛。
到達海邊後,相柳抱著褚姚,緩緩進入到水裡。
不識水性的褚姚本能地閉眼,憋著氣,心裡有些緊張,她緊緊抓著相柳的手。
相柳附褚姚耳邊輕聲說道:「阿姚,睜開眼睛,呼吸試試。」他的聲音低沉又溫柔,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褚姚緩緩睜開了眼睛。「我……」 她突然頓住,隨後驚喜地抱住相柳,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我真的可以在水底自由呼吸了!」
她激動不已,猛地親了相柳一口,便迫不及待地轉身往海底游去。
相柳摸了摸嘴唇,眼底逐漸染上一抹欲色。看著褚姚歡快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跟上了她的腳步。
突然,褚姚聽到一陣悠揚又柔和的聲音,帶著濃厚的情意,格外的好聽。
「夫君,這是什麼聲音?還挺好聽的。」
相柳看著她,意味深長道:「這是鮫人的歌聲,鮫人合唱,是定情的現象。」
褚姚看著不遠處晃動的貝殼,好奇心四起:「我從未見過鮫人的模樣,我去看看鮫人,你在這裡等我。」
相柳拉著她的手:「別去。」
「為什麼?」
相柳抬手一揮,巨大的貝殼房子應召而來,相柳將褚姚攔腰抱起,走進房中:「我告訴你為何。」
貝殼緩緩合上,沉入一方海底,貝殼內夜明珠懸浮在上空,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褚姚衣著寸縷,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相柳俯身在上方,聲音暗啞:「鮫人合唱,是定情,鮫人定情的時候就是洞房之時。夫人這麼想看,何不切身體會一番。」
「你!......」褚姚閉上眼,緩了片刻。睜開眼看著相柳:「你.....你無賴,說好的帶我來烤魚烤蝦呢。」
相柳神色愉悅:「等我吃飽了,給夫人烤魚烤蝦吃。」
海底的風很大,貝殼被吹的劇烈晃動起伏,溫柔婉轉的呼聲被牢牢鎖在貝殼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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