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年奴隸

  防風邶輕笑出聲,伸手將她有些凌亂的髮絲整理好。沒有假設,若是早一些,他也不會遇到她,一切,都剛剛好。

  這少年奴隸贏了,重新經歷一次,皓翎玖瑤內心還是十分的高興。

  只是,當她轉頭看到防風邶和褚姚。她發現防風邶變了,與上一世不同了。那笑容里,多了幾分幸福的滿足,少了上一世苦澀。

  「難道......我不是相柳的良人嗎?.....」她低聲喃喃自語,看著防風邶攬著褚姚,溫柔呵護的模樣,她心中燃起熊熊妒火。

  她如今真的明白了,她錯過了與相柳相識的時間,也接受了如今相柳不認識她,對她沒有感覺。只是,為什麼心這麼痛......為什麼老天對她這麼不公平,所有的苦難都讓她一個人承受了...

  等她抬頭的時候,發現防風邶和褚姚已經不見了,連忙去領了贏的錢,操控輪椅快步跑出去。

  從死斗場出來的褚姚,一直抱著防風邶的胳膊,對著他傻笑。

  「我臉上有東西嗎?為何一直看著我。」防風邶無奈笑道。

  褚姚話里充滿了崇拜:「你真的好厲害啊,一句話,竟然讓那個少年奴隸堅持了四十年。」

  「等一等!」

  兩人身後傳來了一道男聲。褚姚和相柳停下腳步,頗有默契的轉身。

  少年奴隸將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一瘸一拐的走到二人跟前:「姑娘,謝謝你。我記得你,你以前為我治過傷,剛才還用奴隸特殊語言鼓勵我。」

  褚姚沖他笑了笑:「恭喜你,從今往後,你就自由了,可以隨心所欲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不過,可不是我救的你,救你的是邶,也是你自己。」

  少年看著防風邶,語氣裡帶著感激:「我記得你,你來看過我死斗,看過七次。」他眼神希冀的望著防風邶:「我現在自由了,我可以跟隨您嗎?」

  防風邶嗤笑一聲,語氣清冷:「我不需要人。」

  少年有眼裡的光逐漸暗淡下來,他垂眸遮住眼裡的失落。

  褚姚溫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遲疑片刻,輕聲回答:「他們……都叫我奴十一。」

  褚姚這才留意到,他竟然只有一隻耳朵,心中不禁生起憐憫。她抬手就伸過去,少年本能地護住頭部。

  一股淡綠色溫暖靈力從褚姚掌心流淌而出,靈力滲透進入奴十一左耳缺失的地方,伴隨著一陣細微密集的酥癢感,他的左耳竟然奇蹟般地緩緩生長出來。同時,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也悄然癒合,一個英俊少年的形象逐漸顯現。

  褚姚呵斥一聲:「別動!」

  在褚姚靈力的輸入的加持下,奴十一的左耳慢慢長了出來,臉上猙獰的刀疤也癒合了,一個俊朗的少年郎又回來了。

  奴十一怔怔地看著褚姚,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他抬手輕輕觸摸著自己光滑的臉頰,耳朵:「我.......我是在做夢嗎?」

  他跪在地上,給褚姚磕了一個頭:「多謝兩位貴人救了十一。」

  褚姚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少年,微笑著說:「現在的你,有了重新開始生活的機會了。可有想過要去何處?。」

  少年抬起頭,眼神亮晶晶的:「我........我想要去大海,聽說大海很遼闊,像天空一樣,我從沒有見過。」

  褚姚遞給少年一把鑰匙,還有一袋銀錢,「這是清水鎮,清坊街六號七巷宅子的鑰匙,這筆錢給你去看海的盤纏吧。若你無處可去,可以去清水鎮找一份事情做。」

  奴十一顫著雙手接過鑰匙和錢袋,眼中閃著淚光。他再次深深地磕了一個頭,聲音有些哽咽:「貴人的大恩大德,奴十一沒齒難忘。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奴十一這個名字,褚姚聽的眉頭直皺,「我給你換個名字,好嗎?你如今已經不是奴隸了。」

  奴十一重重點頭:「我可以換名字嗎?」

  褚姚思索了片刻,「叫重耳,如何?」

  「重耳......」少年低聲重複了一遍,高興的抬起頭:「重耳,我的名字!我很喜歡,謝謝你。」

  褚姚笑著沖他點點頭,「去吧。」

  重耳懷抱著東西,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褚姚一眼,又將目光投向防風邶。卻發現他的視線自始至終都緊緊粘在這個姑娘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他向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去……

  他向二人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褚姚轉身,發現防風邶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她摸了摸臉頰:「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防風邶的眼眸深邃如潭,裡面仿佛藏著無盡的柔情。他微微張了張嘴,卻又沒說出話來,只是靜靜地看著褚姚,想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底。

  「沒有,只是覺得我的阿姚很美,就想一直看著。」 低沉聲音又帶有磁性,就像醇厚的佳釀,讓人沉醉其中。

  褚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

  他的小姑娘,真可愛。防風邶輕笑一聲,伸手環住褚姚的腰,柔聲道:「走吧,我帶你去賞月。」

  兩人無聲的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防風邶突然開口說道:「其實,我還挺羨慕重耳的。我當年,從死斗場裡出來的時候,滿身是傷,卻沒有遇到你這樣心善的人,還差點死在渦流中,是義父救了我。」

  「那時辰榮國還沒有滅亡,義父在辰榮國,是和炎灷、赤宸齊名的大將軍,他為了救我這個逃跑的妖奴,卻被我刺傷,可他卻毫不介意,竟以德報怨傳授了我療傷功法,還說要帶我去找辰榮王醫治。」

  「可我不相信他,又逃了。」

  褚姚心疼道:「後來呢?傷是怎麼治好的?」

  他嘆了一口氣:「後來我就逃到極北之地,一躲就是一百多年,極北之地的雪不但救了我的命,還讓我心生感悟,從義父傳我的療傷功法中自創了一套修煉功法。」

  「外人總覺得我一身白衣,是因為有什麼癖好,其實不過是想要活下去的一個習慣而已,在冰天雪地的極北之地,白色 ,是最容易隱匿的顏色。」

  他低頭看著褚姚,眼底的柔情仿佛要溢出來:「所以,我很喜歡阿姚送的那兩套衣服,不再是白色的。我很喜歡紅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