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宅(修)

  清早,天剛擦擦亮,邊瑞便起了床,穿好了衣服輕輕的推開了房間門,走到了二樓的小過道上,剛伸了個懶腰,便見到爺爺奶奶,父母四人已經起床了。

  「爺爺,奶奶……」。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是不是換了床睡的不踏實?」邊瑞的母親見兒子下了樓,張口關切的問道。

  邊瑞笑道:「沒的事,我睡的很舒服,只是養成了習慣了,睡的早起的也早!您這是和奶做飯呢?」

  邊瑞的奶奶接口說道:「你爺要出去放羊,早飯帶著午晚都給他做了,沒有想到你起的也這麼早,想吃點什麼,奶給你做!」

  「他們呢?」邊瑞引口問道。

  昨天晚上吃完了飯,姐夫一家也沒有離開,就在家裡住下了,小丫頭並沒有跟邊瑞睡一起,嚷嚷著要跟奶奶睡,所以邊瑞咋天晚上一人獨占一張大床。

  「你姐夫一家,不到八九點鐘是不會起來的,靖靖也在睡著呢,孩子睡的可香了」邊瑞的母親開心的說道。

  兒子回來了,孫女也回來了,老太太覺得很滿足。

  「那我跟他們一起吃吧,我先轉轉去,順帶看下師尊的房子,琢磨著怎麼個修法」邊瑞想了一下說道。

  邊瑞的奶奶一聽立刻轉身從屋裡拿了鑰匙,交到了孫子的手中。

  邊瑞接過了鑰匙走向了門口,院中原本趴著的兩隻狗搖著尾巴跟了上來。

  邊瑞家有兩隻狗,一隻黃色的一隻黑色的,都是土狗,名字也很普通,黃的叫大黃,黑的叫大黑,大黃是大黑的兒子。

  「大黑,你跟著幹什麼?老實的跟我去放羊!」

  見大黑也要跟著孫子出去,邊瑞的爺爺喝斥了一句,於是大黑老實的夾著尾巴回到了院中趴下,一雙狗眼羨慕的望著跟在邊瑞身邊跑前跑後的兒子。

  帶著大黃出了門,邊瑞深吸了一口空氣,頓時覺得一股帶著泥土香氣的清冷空氣壓進了肺中,換了一口氣之後,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

  到了門口一抬眼便看到周圍墨綠色的群山,在群山之間是一壟壟的農田,雖然天才剛亮不久,但是近處的農田菜園上也已經有了人影兒。

  望著萋萋的野草,壯碩的秧苗,耳中聽著潺潺的溪水聲,清脆的喈喈鳥嗚,邊瑞的心似乎也如這鄉間的早晨一樣,純粹而清爽。

  帶著大黃沿著門口的石板道一直向西走,腳踏在石板道上發出清脆的吧吧聲,早晨的石板道還帶著昨夜的露珠,顯得略微有點兒潮氣,石板縫之間的青苔小草被朝露染的也是青脆欲滴,到處都展現著田園風光。

  大黃很興奮,也不知道是許久沒見主人,還是怎麼的,歡快的在邊瑞前後奔著,狗爪踩在石板上發出帶著潮氣的啪啪聲。

  走了十來米,到了村子的小石橋旁邊,小石橋的歲數很大,聽說明代時候就建了,單孔的小石橋通體都是用青石壘成,歷經幾百年的風雨依然這麼立著,橋身甚至都沒有什麼毀壞,瞧這樣子再來個一兩百年也是小意思。

  穿過了小石橋,就是各家的菜園子,隨處可見立起來的架子,什麼青菜蘿蔔之類的也是綠油油的,長勢喜人。

  「大瑞,你回來啦?」

  菜園中有個中年婦人瞧見了邊瑞,直起身來和邊瑞打起了招呼。

  「回來了,三嬸,您忙著呢?」邊瑞站住了,轉身面向三嬸,面帶恭意回應說道。

  三嬸笑著說道:「撥草,剛種下的黃瓜苗子,怕野草搶肥。你回來了,小靖靖回來了沒有?你爸媽,叔和嬸子都嘮叨好多天了」三嬸道。

  「回來了,現在正睡懶覺呢」邊瑞道。

  「那就好,那就好,可把老人家給想壞了」。

  「那您忙著,我去坡上看看去」邊瑞說道。

  三嬸道:「你去吧,對了,大瑞,我們家今天殺豬,你喜歡吃肝,等會兒我給你娘送過去」。

  「謝謝三嬸,您家這時候殺什麼豬?」邊瑞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村里誰家殺個豬,宰個羊什麼的相互間送送是很平常的事情,像是三嬸家殺頭豬,估計也賣不了什麼肉,都是各家送送就能差不多送光了。

  大傢伙都這樣,有來有往,村子裡的關係自然也就非常融洽,像是邊瑞從小時候記事起,就沒有見過妯娌,兄弟之間吵架這回事,大家都和和氣氣的。

  這和現在很多村子不一樣,現在很多農村各家過各家的小日子,有些親人還處的跟仇人似的,但是在邊家村,或者說邊家村附近的幾個村子極少存在這樣的情況。這得益於邊家村小學盡乎是苛刻的傳統教育。

  「你三伯說是要去老姑家看看,這不,殺頭豬帶務後腿過去」三嬸說道。

  「那我這裡先,謝謝三嬸您了」邊瑞說道。

  見三嬸擺了一下手,說你忙去吧,邊瑞這才沖三嬸點了點頭退了兩步轉身繼續往前走。

  路上又遇到了兩位長輩,邊瑞都恭聲的打了招呼,上了坡的時候這才少了,邊瑞這邊拾腳沿著青石板路往上走。

  看著近,但是走起來還是有點路的,差不多走了七八分鐘,邊瑞這才來到了老祖的宅子門口。

  老祖雖然披個道袍,但是並不是個道士,住的自然也不是道觀,房子占地挺大的,差不多有兩畝多地,前面還有一塊青石板切成的曬場,差不多四百來個平方,以前邊瑞好奇這玩意是怎麼弄的,現在邊瑞知道了,用空間運別說是這四百平的青石台了,再大也能搞定。

  站在門口,門上的鎖是老式的銅鎖,差不多有成人的半個胳膊那麼長,完全是銅製的十分有份量。

  打開了大門,輕輕一推大門發出了一聲吱呀的聲音,一個影壁出現在眼前,影壁上面用石材拼著一幅仙鶴圖,繞過影壁,兩邊是兩個耳房,每個門房都比邊瑞現在的小館子小不了多少。

  過了影壁是前院,前院不大,中央一株兩人才能合抱的銀杏樹就占了快六分之一,小院了的東西都是三開間的房子,用迴廊相連,正對著影壁的是正屋,兩邊是房間,正中是堂屋。

  在正屋的東面有道小拱門,拱門後是個青石的小演武場,邊瑞小時候在西廂的廚房,還有演武場呆的日子最長。

  整個院子都是中式的,但是並不像是首都的那種明清四合院,這建築相對來說簡潔的多,老祖以前提過這是唐風建築,邊瑞也沒見過什麼唐風建築,所以也不知道對不對。

  總之房子不小,邊瑞對這房子也足夠熟悉,小時候不知道打掃過多少次,蒙起眼連哪裡有個銅釘都知道。

  轉了一圈,邊瑞發現母親的確常來打掃這房子。不過也僅限於打掃,不過很多地方依舊能發現房子許久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房子這東西一但沒有人住就破敗的快,像是很多地方,邊瑞都發現有些木頭明顯有點朽了。

  抱著一點點希望,邊瑞來到了老祖的房間和書房,準備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留下來,不敢想什麼書聖、畫聖的作品,哪怕是個明代的玩意兒也好啊,像是宣德爐什麼的,不管是用還是拿來賣錢都不錯。

  可惜的是,掃了一圈之後邊瑞放棄了,無論是書房還是房間所有的東西都一目了然,除了一張雕花的大床,別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值錢的。

  大床很值錢,以邊瑞的眼光看這玩意不說料子什麼的,只說是上面繁複的雕工那就值不少錢,但是這玩意拿出去賣,顯然是不合適的,賣了邊瑞睡哪裡。

  如果是師傅留下來的,邊瑞說不定就賣了,但是老祖的東西邊瑞睡起來就沒有那麼忌諱了,而且這一張大床真的太漂亮,賣了也捨不得。

  除了大床之外,書房有些博古架和書桌,這些玩意也不錯,不過也不適合賣,買了邊瑞用啥啊,這麼古色古香的宅子放張老闆桌?那成什麼啦!

  除了這些家具之外,剩下的東西就不值錢了,什麼鎮紙、毛筆、硯台之類的都是現代玩意兒,品質不錯,不過賣不起什麼錢來,最多也就是三五千的東西。

  感情老祖把好東西都藏空間裡去了!

  哦,到是還有些好東西的,在邊瑞以前休息的小房間牆上掛著一架古琴,七弦古琴,邊瑞小時候老祖就用這架琴教的小邊端,不知為何老祖也沒把這東西給送進空間。

  看完了老祖的書房和房間,邊瑞又四下里檢查了一下,房子許久沒有人住,有些木頭朽了,看樣子得換新的,不過好在是主梁和主要構件什麼的都還很好,一見絲毫損壞的樣子,到是讓邊瑞放了心。

  主梁的料子邊瑞也看過了,原本想著是什麼貴重的料子,不過看了一下發現就是普通的楠木料子,雖然說楠木不過比起金絲楠什麼的來差的太遠了,但是怎麼說都是楠木,弄出來賣錢是能賣出一點錢,但是再想找到這麼齊整的大料子,估計也困難,所以主意還是打不到這二十根大柱子上。

  坐在宅子裡盤算了一下,邊瑞有點兒想不明白到底老祖是真的清心淡雅呢,還是怕引人窺視,有空間這東西居然不給自己的房子弄幾根金絲楠木的柱子,要不然弄點兒什麼黃花梨的書桌,紫檀的博古架也好啊。

  想到了名貴的木料,邊瑞有點兒心痒痒,他到不是想著用空間種了享受,而是想著是不是該給女兒弄上一株,到時候等著女兒長大成人了,這麼一根金絲楠木的大料子指不定能在一線城市換個房子啥的。

  沒有辦法,有女兒的中年男人就這點小想法,有點東西就想著撈給女兒,留著女兒以後傍身用,主要是覺得現在的男人除了他自己沒一個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