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邊瑞的小身份顯露了一點,立刻安靜多了,或許有人的心中還對邊瑞不屑或者不滿,不過再也沒有人當著邊瑞的面指桑罵槐了。
等著邊瑞一曲撫罷,大家客套一下之後,屋子裡的人立刻走掉了一大半。大家都明白邊瑞的水準了,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原本想過來湊一下的,現在覺得還是老老實實的走吧。
到了第二天,人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文世璋邀的是兩三個人,連著傅青緒都不在了。
等邊瑞一進了門,看到今天那叫一個清爽立刻開心了起來。
「邊瑞,你的功勞真不小啊」。
邊瑞笑道:「這是我的功勞不小麼,是你自己惹事好不好,原本就是灌個唱片的事情,你非鬧的路人皆知,不弄點事情出來你就不開心是不是?」
邊瑞望著文世璋說道。
文世璋這邊聽到邊瑞這麼說不由的樂了,衝著邊瑞說道:「誰不想撈個名呢,現在能撈個名聲,那幹什麼事情都好干,你不會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吧。不說別人了就說我自己還不得指著這床琴生活,無論是演出還是教學都是收入的來源,要不然怎麼養活自己家人」。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生活過的辛苦,但是再辛苦你也得考慮一下我的時間啊,你邀請的人呢,趕緊的錄完了大家回去各過各的日子」邊瑞大笑說道。
文世璋聽了看了一下表:「差不多了,這人你見過寺島洋介」。
「怎麼是他,是他你還藏著掖著幹什麼?你不是說是國內的一些大師級人物麼,你的國內內的可真夠大的」邊瑞略微有些好奇。
文世璋道:「還不是被你昨天鬧的,傳出去了人家說你年青氣盛,於是找了個藉口不過來了」。
「怕不是因為我年輕氣盛,上人下來了台,而是覺得我這個人沒名沒氣的,不想和我同台吧?」邊瑞一語中的,說到了這些人的心坎上。
文世璋笑了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邊瑞他猜的很正確,原本邀來的人就是因為邊瑞沒有名氣,覺得自己和邊瑞一起演奏相當於提攜邊瑞,他們自家的子侄都沒有這人待遇,何必要給一個不認識的小子,於是這些人原本心裡就有點兒猶豫,剛巧昨兒的事情傳了出來,所以原本今天下午要過來的那些名家直接放話說不來了。
這些人一不來,傅青緒啊這些原本在替補位子上名家們也就不好再攪和進來了,他們不是怕和邊瑞演奏掉價什麼的,而是怕以後在這圈子裡混不下去。
邊瑞張口長嘆了一口氣:「你們活的累不累啊,離開了所謂的圈子就不知道怎麼生活了吧?」
文世璋也跟著嘆了一口氣:「你真是不了解,不混圈子怎麼辦?古琴界真的不好混,現在雖然學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多,但是我們也不可能教孩子,辦個興趣班什麼的,這樣那樣的事情也不少,想混出個名氣來大多數得相互捧著,你這邊有活需要那我找你,你這邊有宣傳什麼的需要時也就可以找別人,反正是花花轎子眾人抬,真正沉心於演奏的那真的是太少了,物質社會嘛,也可以了解」。
邊瑞說道:「我怎麼覺得這古琴圈子,愣是和相聲圈子一個色了,敢情大家都混,出了一個不混的,大家就要把他當異類給踩死,有意思!」
「說的難聽,但是理是這麼個理,這次我準備灌一張唱片,而且還是世界發行,很多人就坐不住了,想過來露個臉,要不然你以為昨天為什麼來這麼多人?等著昨晚回去其中有些人就把這事給傳了出去,並且開始抹黑我的這張唱片,人性啊有的時候還真不是個東西」文世璋說話的時候有點失落。
邊瑞道:「要不叫他們來算了,我回去繼續過我的小日子去」。
文世璋看了邊瑞一眼說道:「你以為我要是能這麼辦還會叫你過來,很多改編下來了章節除了你之外胸人也搞不了,上次和你一起改曲,我回去練了很長的時間都不如意,到底是年紀大了,手眼心的配合遠沒有以前那麼親密了」。
「行了,行了,我念著你的好行了吧?「邊瑞笑道。
文世璋道:」知道就好,我的琴早一點」。
邊瑞道:」就算是我想早也不行啊,村裡的弦還沒有制好,琴制好了有什麼用?「
」我這邊有弦啊「文世璋道。
邊瑞這時正色說道:」我建議你還是等一等吧,明年出來的弦要更好一些!「
邊瑞這些日子時不時的去看看長輩們制的弦,現在發現長輩們制的弦比自己制的要好上不小,原本大家的工藝都是一樣的,奶奶這些人投入的精細可要比邊瑞大太多了,制出來的弦音色更好一些那是理所當然的,別說是冰藍弦了,就連普通的絲弦制出來也比邊瑞制的出色。
」真的?「文世璋問道。
對於文世璋來說現在有弦比自己手上便的更好?他有點不相信,但是話從邊瑞嘴裡傳出來的,卻又讓他不得不信。
」那我到是要好好的瞧瞧了」文世璋道。
邊瑞剛想張口,看到大門開了,寺島洋介走了進來,於是大家起身開始寒暄了起來。
等寒暄完了,寺島洋介第一個問題不是別的就是衝著邊瑞問自己的那床琴制的怎麼樣了。
邊瑞一臉的尷尬:「怎麼你也問啊,不是給你報了時間了麼,想要一床好琴就得有耐心等」。
寺島洋介聽了衝著邊瑞微笑了一下,然後這才說道:「我是等的有點著急了,請先生不必介意」。
文世璋說道:「人都到了,咱們乾脆操持起來吧?」
「行!」
聽到文世璋這話,邊瑞和寺島洋介這邊便同時點了點頭。
等著大家撫上了琴,邊瑞頓時明白了文世璋為什麼讓場島洋介頂上了,因為他的琴技從上次見面以來進步並的挺大的,現在寺島洋介可以說琴技已經登堂入室了,不比傅青緒這些所有有名的古琴大師們差上多少。
人是沒有問題了,而且寺島洋介的負責簡單的和音部分,以他的能力絕對可以駕駁,但是這個事情解決了,新的問題又來了。
這個問題不是邊瑞也不是寺島洋介出的,而是文世璋自己,他自己和邊瑞、寺島洋介等等人配合出來的成果,聽起來怎麼都不能讓他滿意。
同時邊瑞和寺島也覺得回放出來的琴音差了一點意思。
折騰了三四天之後,文世璋把自己搞的沒了脾氣。
一段演奏過後,文世璋直接張口說道:「特麼的不錄了,咱們出去散散心,這麼搞下去不知道搞多久呢,還是先出去玩玩,感覺上來了再錄」。
演奏就是這樣,有的時候手感來了,那奏出來的旋律就如同自己的心聲,如果沒有靈感,或者說是精神不爽,那奏出來的東西自己都沒有心情去聽。
大家都是玩古琴的自然知道這個道理,聽到文世璋這麼說,便相視會心一笑。
邊瑞道:「這地方就空著了?」
文世璋道:」不空著怎麼辦,你以為這間錄音棚什麼水準的,咱們要再次來還得預約繳費「。
」你還真有錢「邊瑞開玩笑似的衝著文世璋說道。
這時在一旁在嚴老頭笑道:」文世璋這回可是帶著金主過來的,這些錢他不在乎金主更是不在乎「。
嚴老頭在歇了幾天之後,終於忍不住過來了,老頭雖然心眼小脾氣怪,但是有一點好,那就是對水準比自己高的人尊重,達者為師這一點做的非常好,他雖然不認邊瑞是師叔什麼的,但是邊瑞琴好,水準高,他就樂意過來學習,像是李老頭就不一樣了,到現在連個影子也沒有,也不知道是見到邊瑞不好意思,還是怕得罪了大多數的同行。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樣的東西是交不了差的。更何況咱們也不是來交差的,而是想把最好的音樂錄製下」文世璋說道。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
最為關健的是,文世璋這下子手腳太大方了,剩下幾天的時間說不要就不要了,直接等於往水裡扔了十好幾萬塊錢,到底是有金主的,那叫一個豪氣:有錢任性,藝術家要是任性起來,那直接糞土當年萬戶候了。
過了一會兒,嚴老頭問道:「地方定在哪裡?我適合去麼?」
文世璋想了一下,衝著邊瑞問道:「去你那裡還好?」
「去我家裡?」邊瑞詫異的問道。
文世璋點了點頭:「你家裡有一種仙道氣息,我當時住在你那裡的時候,總覺得心緒淡然的讓自己都有點吃驚……」。
「行了,行了,不就是想去我那裡麼,不用這麼誇我家,想去的話大家就去吧,不過這次咱們說好了,住我家不行,村子外面有一個房子,能住六七個人,大家得住那裡」邊瑞說道。
文世璋聽了道:「那可以,其實和你們兩口子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我們也會覺得有點不自在的,不如這樣弄個小院子,大家一起住進去的好」。
既然文世璋這麼說了,邊瑞打電話回去讓剛回去的莫笙把另外的一間小院子打掃一下,同時也通知自家的媳婦明天自己就可以回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