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好學習，老師有賞

  翌日，早晨六點半。☠🐲　　💝🐻

  少年人的貪睡被一陣馬桶沖水聲終止了，

  方鶴軒勉強睜開眼，精神還有些恍惚。

  十幾個小時的深度睡眠，

  讓他感覺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仿佛回到了2022年。

  看著這逼仄的囚室和聞著馬桶傳來的臭氣，

  方鶴軒無奈的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他還不習慣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和人共處一室，

  何況是個陌生人，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

  穿咖啡色囚服的室友側過頭，愣了半秒，

  然後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依舊沒有說話，繼續刷他的牙。

  方鶴軒自嘲了一句：

  「真是美好的一天！」

  一刻鐘後，二倉的囚犯開始在一樓排隊集合，準備去飯堂吃早飯。

  這個時候是不點名查人的，因為有些囚犯根本就不會去。

  不到七點，被六座囚倉夾在中間的飯堂站滿了長長的隊伍，

  眾人排隊領餐，麻木而又秩序井然。

  白粥半盅、煮雞蛋一枚、麵包一小片、青蘋果一個，這就是每個人的飯量。

  哪怕你是體重兩百斤的胖子，也只有這麼多。

  七點半吃完就要到廣場集合，照例又是三十分鐘的人員檢點。

  這時候，那些沒來吃早飯的囚犯，已經在廣場站好了隊。

  八點鐘，是囚犯一天中開始做工的時間。

  但像方鶴軒這樣未滿二十一歲的青少年囚犯，

  則要到赤柱專設的大教室呆上四個小時，

  其中兩個小時由專職教師上課，其餘時間自習。

  兩小時的課程，

  原本對師生雙方都是折磨，

  但今天是個例外。

  新來的老師叫李樂詩，

  是個標準的養眼美女。

  下面的囚犯學生，

  一改往日的睡覺和發呆，

  齊齊抬頭，

  盯著女老師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在認真聽課。

  方鶴軒早已對美女脫敏，

  當然不會因為老師漂亮就挪不開眼，

  更沒有翻看課本的想法。

  此時，他正捧著一份從教室最後排的掛架上拿的報紙隨意翻看，

  監獄自然不在乎囚犯有無了解最新時事。

  都是過期的舊報，

  就比如他在看的這份前天的《東方日報》。

  《明報》是不可能有的，

  即便有，那也是高級獄吏的專屬讀物。

  倒不是說這份報紙有多麼高檔，

  而是價格比一般不入流的報紙貴上那麼一丟丟。

  《東方日報》就是這麼一份下里巴人的二流報紙。

  標題驚悚，非政經資訊，內容多是荒誕離奇，完全契合三教九流的口味。

  裡面有本港政經新聞，也有花邊爆料，更有奇案血案刊載，

  此外，馬經狗經自然也少不了。

  方鶴軒主要想看政經報導，

  但是這份1月28日的報紙，並沒有太重要的新聞熱點。

  至少，對他了解香港政治風向和經濟動態基本沒什麼卵用。

  看完這部分，他又瞄了瞄娛樂版，也不怎麼感興趣。

  許冠傑的粵語專輯《財神到》在東南亞賣到15萬張。

  好吧，歌神牛逼，但自己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怎麼聽過他的歌。

  TVB趁《大亨》的播出熱度放出了多張周潤發、趙雅芝、鄭少秋在片場的花絮照。

  俊男靚女，滿足瘋狂追星粉絲的一窺究竟。

  方鶴軒撇撇嘴，上輩子他雖然是個70後，

  但其實對港片港劇並沒有多麼強烈的情懷。

  繼續看民生版，

  好傢夥，半個版面都在胡侃荃灣華懋大廈2樓P座命案的前因後果。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編輯案發時就在現場觀摩呢。

  這種在警方沒有確鑿的案情調查結果出來前的胡編亂造，

  基本上就是香港不入流報紙的常規操作。

  畢竟，獵奇永遠能博人眼球。

  就如後來的某水果報，堪比腐國的《太陽報》，

  其下限之低，是跟港人的喜好密切相關的。

  在這種畸形的城市辦報，

  要麼比誰更無恥，要麼就比誰更高端，

  但高又能高到哪裡去呢？

  方鶴軒自嘲的搖了搖頭，

  這些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同學，上課要認真聽講，不能看報紙。」

  「稍後課間休息，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一個婉轉悅耳的女聲打斷了他的神遊。

  方鶴軒抬頭，原來是女老師。

  她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

  沒有花季少女的青澀欲滴，

  卻有一股自信、嫵媚以及時尚優雅的御女范。

  一身黑色香奈兒風衣，搭配脖子上紫色絲巾，

  襯托出她瓷白且毫無瑕疵的皮膚。

  不同於港人目前流行的蓬鬆波浪卷和炸毛髮型，

  長直髮式更顯得她的頭髮柔順且富有光澤。

  嗯.這是很多直男最愛的經典女士髮型。

  不過此時，李樂詩正似怒非怒、似嗔非嗔的盯著自己。

  方鶴軒有些尷尬，只能掩飾的瞧了瞧周圍的囚犯。

  但這些垃圾，卻正羨慕的看著自己。

  他只好無奈的把報紙折迭收起來，

  沒想到李樂詩動作利落的從他手中抽走了報紙。

  還回頭朝他再次強調道：

  「等會下課來找我！」

  話剛講完，周圍一片嫉妒哀嚎的噓聲。

  請問，

  被美女老師找茬，

  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在線等，挺急的！

  ······

  課間休息，

  方鶴軒無奈敲響了隔壁的辦公室門。

  裡面喊了一聲「請進」後，

  他有些踟躕的左右看了看，

  心裡一橫，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辦公室並沒有裝暖氣或者空調，

  但李樂詩貌似怕熱，

  脫下了風衣外套，

  暴露出美好又惹人犯罪的身材。

  方鶴軒站在離她有兩米遠的位置，

  一臉恭敬受教。

  「站近一點。」

  方鶴軒乖乖的挪動了半米。

  「再近一點！」

  「怎麼，怕我吃了你？」

  「.李小姐太火辣，靠近了我怕熱。」

  方鶴軒嘴上不服軟，

  但還是老實的又往前挪動了半米。

  李樂詩俏臉微微泛紅，只好強裝嚴肅。

  「我看過你檔案，入獄前很會念書，為什麼現在自暴自棄？」

  一開口就把方鶴軒問無語了。

  「會念書就能躲過同學誣陷嗎？」

  「會念書就可以無罪出獄嗎？」

  「.在監獄裡自學，一樣可以考大學。」

  「兩年後出獄，依舊能成為社會棟樑。」

  「李小姐真會說風涼話。」

  「看伱的氣質和著裝，必定出身世家豪門。」

  「凡人的世界，你們真的懂嗎？」

  兩人的談話似乎陷入了死胡同，房間裡出現了片刻的安靜。

  「不念書也沒關係。」

  「出獄後，你才20歲。」

  「還可以參加TVB藝人訓練班。」

  「憑你的條件，相信一定能當上男一號。」

  方鶴軒一愣，微微有些錯愕。

  這個女人的思維太跳脫了。

  「謝謝李小姐的關心。」

  「沒別的事，我回教室了。」

  說完，方鶴軒就要轉身離開。

  「誒，等等！」

  「下次我再來講課，幫你帶幾本演藝教材？」

  「.不用了，謝謝。」

  「我對演戲當明星沒有一點興趣。」

  李樂詩站起身，有些著急。

  「那你想學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帶。」

  「.」

  方鶴軒此時心中瞭然，

  對方這信號太明顯了。

  他挪動了身體，一步一步靠近李樂詩。

  李樂詩臉色緋紅，

  緊張的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方鶴軒。

  身體也本能的往後退，

  帶動木椅發出移動的摩擦聲。

  方鶴軒已經靠的很近了，

  都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李樂詩也退無可退，

  只能強自鎮定。

  方鶴軒伸手倚在牆壁上，

  脖子前伸，

  臉部都要和對方貼在一起了。

  「我想學接吻，老師能教我嗎？」

  「.(此處只有強烈的呼吸聲)」

  方鶴軒不等她回答，

  已經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李樂詩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好看的睫毛不時的抖動著，

  俏麗的鼻翼微微一張一翕，

  豐滿的胸口在劇烈的跳動。

  方鶴軒靈活的舌頭已經撬開了對方的檀口，

  直入深淵，

  試圖找到能彼此相融的另一半。

  ······

  兩人的舌吻整整持續了五分鐘。

  方鶴軒除了感覺舌頭髮麻沒有知覺以外

  其他倒也正常。

  但李樂詩臉色通紅，

  額頭滲出的香汗不僅沾濕了劉海，

  還一路下滑，

  讓好看的天鵝頸一片濘泥。

  她睜開眼睛，有些羞澀看著方鶴軒。

  「你這叫不會接吻？」

  方鶴軒聳聳肩。

  「剛剛無師自通的。」

  「呸！」

  「呵呵.」

  方鶴軒也不再糾纏，只說道：

  「幫我帶一本77年的《香港經濟年鑑》，謝謝！」

  說完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留下還靠在牆上，

  獨自回味的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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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