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蔡元祺縮了縮眼角，看著自信十足的劉傑輝，一下子心裡沒了底氣。
難不成，真讓他們找到什麼把柄了？
「ICAC首席調查主任陸志廉。」
陸志廉跟著往前走了一步：「看起來，蔡Sir好像有點繁忙。」
他看著劉傑輝：「劉Sir，人你們先帶走，還是我們先帶去廉政公署飲咖啡先？！」
「都行啊。」
劉傑輝沒所謂擺擺手：「不過我建議先去我們那裡，我們調查清楚了，你應該也會容易一點。」
「行啊。」
陸志廉點點頭，讓開了身位來：「那就你們先。」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就開始起了謙讓，蔡元祺成了兩人中的笑話。
「現在，我以濫用職權罪名需要你配合調查。」
劉傑輝拿出了手裡的文件來：「除此以外，鄺智立警司的死，跟你也脫不了干係。」
「如果不是你給他指派一個毫無根據的命令指令，他也不一定會出事。」
來之前。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一系列的準備，根本就沒有給蔡元祺活動的空間。
就這樣。
蔡元祺被帶走調查了，等待他的是一系列連續的審訊。
在這個過程中，外界的媒體也沒有停下，開始製造輿論壓力，讓這件案子的調查進度加快。
蔡元祺，很難受。
如果就想因為這些事情就把蔡元祺定罪肯定是不可能的。
同樣，蔡元祺想沒事，壓根也不可能，他的這單事，暗地裡說白了就是兩個派系之間的鬥爭。
華人派系怎麼可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蔡元祺為首的中立派受到打壓，鬼佬派系也不會就這麼袖手旁觀。
最終。
在蔡元祺自己的關係網的支持下以及鬼佬派系這邊給出的意見，雙方折衷取了一個都能接受的結果。
蔡元祺不會受到什麼處置，但是他也不會再擔任助理處長。
蔡元祺申請了提前退休，他到了這種程度，只是這些東西，還遠遠不夠讓他倒台。
不過，這也算是劉傑輝他們爭取到最大的好處了。
能讓一個蔡元祺下馬，沒了他的直接指揮，劉傑輝他們還是收益極高的。
警隊內部的人事變動很快，很快變動人事任命通知就下來了。
短短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內部再度變動。
這個結果倒是讓劉傑輝也意外。
李文彬提升到助理處長，分管行動，接替了蔡元祺的位置。
在這次事件中有過一兩次行動的林永盛，竟然從分管入境事務處的助理處長提升為副處長，分管安全。
新出來的一個職級，聽上去，像個閒職。
這讓劉傑輝隱約感覺，這個入境處的老夥計，好像沒有那麼簡單，儼然成為了最大的獲利者。
內部的人員任命公示，劉健明也一直在關注著。
但是。
關於自己的任命卻遲遲沒有進展。
鄺智立這個高級警司的位置空缺下來，自己也應該頂上去了。
自己沒有任何調動，高級警司的位置也空在這裡，沒有動靜。
這讓劉健明有些焦灼。
本來先前就通過韓琛，給吳志輝他們那邊吹了風，自己應該獲得好處的，但是卻並沒有。
他們允諾了的。
就在劉健明焦灼的時候，西貢警署的宋子傑找到了他。
警務處總部。
前來述職的兩人在升降機里相遇。
劉健明看著走進來的宋子傑，掃了眼他別著的證件以後，笑著點點頭讓開了位置，往後退了退。
「謝謝。」
宋子傑呵呵一笑，雙手交迭身前腰板筆挺的站著，目光掃過倒映在轎廂里的劉健明。
「劉Sir。」
宋子傑主動開口，跟劉健明說道：「我有預感，鄺Sir的事情過後，你應該高升。」
「沒有。」
劉健明微微一笑：「都是為警隊為市民服務，能不能升職，並不重要。」
他臉上笑容不變，但是目光卻透過轎廂的倒映打量著宋子傑。
自己跟他不熟，很少有打交道，在警隊裡也從來沒有搭檔過。
但是宋子傑身上的標籤他很清楚。
許警司手底下的人，許警司升任高級警司以後，宋子傑跟著提拔。
而許高級警司是誰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宋子傑，也是劉傑輝他們這派系的。
「嗯。」
宋子傑聞言點點頭，笑了起來：「我們應該都多多向劉Sir學習，為警隊服務，不求功名。」
他回頭看了眼劉健明，意有所指：「咱們應該是第一次碰面吧？不如這樣，晚上一起找個地方隨便喝點？」
「行啊。」
劉健明思考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地方宋Sir挑，我做東。」
「行。」
宋子傑點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回頭我聯絡你。」
升降機到達地下一層，宋子傑走了出去。
升降機門緩緩合上，劉健明臉上笑容恢復正常，若有所思。
地下二層到了。
劉健明拿著車鑰匙解鎖，圍繞著車子轉了一圈以後，這才開門上車。
到了晚上的時候。
剛剛收工的劉健明就接到了宋子傑的地方，給了他一個地方：尖沙咀的美粵樓餐廳。
驅車來到尖沙咀。
美粵樓是尖沙咀這裡最近新開的一家餐廳，聽說裡面的廚子都是從內地找來的資深廚師。
這裡的飯菜口味就不用說了，絕對屬於非常好吃的水平。
這才剛剛到飯點，不管是裡面的包間還是外面的大廳，都已經坐滿客人了。
這裡生意這麼好，除了味道好以外，還有一個關鍵的特色：服務好。
餐飲行業，要說服務最好的那必須是內地的餐飲，普通餐廳還沒有服務費。
哪怕最普通的餐廳，也都還行。
香江這邊則是有地方特色，具體的就不說了，去遊玩過的應該有所體會。
所以。
美粵樓的招牌很快就打出去了，在這裡很快就占據了一席之地。
「這裡。」
宋子傑站在門口，沖剛剛停好車的劉健明打了個招呼。
「宋Sir。」劉健明走上去跟宋子傑聊了起來，在他的帶領下往裡面走去。
包間早就預定好的，包間的位置也挺不錯。
坐在這裡的座位上，窗戶口正對著外面的維多利亞港，風景很好。
「聽說一家美粵樓生意很好，我一直都想來試試。」
劉健明這種人很會聊天，或者說很會捧人：「但是他們家的位置一直都很難定。」
他笑了起來：「今天也算是沾宋Sir的光了，怎麼樣今天都是我來請。」
「哦？劉Sir也中意這裡？」
宋子傑從兜里摸出一包香菸來：「那你早說啊。」
他手裡拿著的是一包中華香菸，全新的，拆著包裝。
香菸打開來，自己叼了一根在嘴裡，也不給劉健明，而是又摸出了一包萬寶路來，抖了一支給劉健明。
劉健明看著宋子傑這前後的動作，再看了看他面前擺著的那盒嶄新的紅色中華香菸，若有所思。
「這裡是吳生開的餐廳，只要劉Sir想來，隨便一個電話，位置必須給你留好。」
宋子傑點上煙，吸了一口幽幽的吐出煙霧來：「回頭我讓餐廳經理給名片給你，一個電話給你安排。」
「哈哈，行啊。」
劉健明也點上香菸，結果宋子傑遞上來的菜單翻動：「吳生開的餐廳，哪個吳生啊？」
「吳志輝啊。」
「吳志輝啊？」
劉健明不由得抬起頭來看著宋子傑，然後又笑了起來：「原來是吳生啊。」
如此一來。
今天晚上這頓飯.
「我也約了吳生。」
宋子傑笑眯眯的叼著煙：「劉Sir介不介意一起？」
「當然沒問題。」
劉健明笑著點點頭。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沒多久，吳志輝推開門走了進來。
雙方客氣的寒暄了一番，宋子傑互相介紹然後落座。
不多時。
冒著香味的美食相繼端上了餐桌，三人動起了筷子。
吳志輝坐在主座：「劉警司，聽說.」
「叫我建明就好了。」
劉健明連忙說道：「哪有什麼警司不警司的。」
「哦，應該是高級警司才對。」
吳志輝咧嘴笑了起來：「按照道理，鄺智立退下來，這個空缺的位置，應該由你來補上。」
他放下筷子，摸出紅盒子中華香菸來，給宋子傑派了一支，自己也點上：「應該，快了吧？」
宋子傑點上煙，如同上一次一樣，又摸出了自己的萬寶路，給劉健明拋了一支。
劉健明什麼人，宋子傑這第一次的動作他就隱約發現了什麼，這一次當然就明白了。
「中華煙。」
劉健明笑呵呵的看著他們兩人：「我也中意抽這個。」
「是嗎？」
吳志輝聞言一笑，但是卻並沒有給劉健明丟煙過去：「這可是好煙，純正的烤菸味，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抽的。」
「我很想抽。」
劉健明看著吳志輝，跟著往下說道：「吳生，可以給個機會嘗試一下。」
兩人這裡，明里暗裡，說的都不是香菸的事情了。
「是嗎？」
吳志輝身體後仰，靠著座椅吐出一口煙霧來：「鄺智立這個案子，我聽說過。」
「劉Sir的口供做的也非常的出色，很有水平啊。」
「我不知道吳生什麼意思。」
劉健明表情不變：「我只是按照實際情況在陳述事實罷了。」
「但是我有個問題。」
吳志輝咂了咂嘴，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我記得，上一次鄺智立主導的嚴打行動，我們提前收到風。」
「韓琛打電話給我，說他在鄺智立身邊有個內應，提前吹風告訴了我們情況，目的呢，就是希望這份情報可以給自己換一份保障。」
吳志輝說道這裡，笑眯眯的看著劉健明：「對吧？」
「嗯？」
劉健明不由得一挑眉：「還有這種事情？」然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們行動」
說著說著。
劉健明不說話了，看著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的吳志輝，沒了下文。
「那個人，是不是你啊？」
吳志輝輕吐一口煙霧：「劉健明警司。」
此時。
劉健明心裡翻江倒海，眼神忌憚的看著吳志輝，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韓琛告訴他的？
不應該啊。
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上次的事情，風我們確實收到了，你傳遞消息，本來也有功勞。」
吳志輝侃侃而談，拿著筷子夾起面前的烤乳豬切片：「但是呢，緊接著的事情就讓人有點不開心了。」
烤乳豬切片塞進嘴裡，外皮酥脆在嘴裡咀嚼著發出清脆的聲音來：「鄺智立重出江湖，晚上帶著你們去攔截飛機身上的龍頭棍。」
「這單事，為什麼沒有提前有風吹出來啊？韓琛並沒有告訴我啊。」
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來，斜眼看著劉健明：「為什麼沒有投遞消息呢？是韓琛知情不報？」
「這件事情你根本沒準備告訴我們啊？還是你覺得，飛機送龍頭棍這件事情我們十拿九穩，不需要提前情報？」
他語氣輕飄飄：「亦或者，你對高級警司的位置一點都不在乎，所以，消息有沒有遞出來，也沒所謂。」
隨著吳志輝的話說完，包間裡一下子就陷入了安靜之中。
「呵呵。」
宋子傑輕笑一聲，抖了抖面前的萬寶路煙盒：「要我看，劉Sir你還是只能抽這種煙，中華香菸你是無福消受咯。」
吳志輝沒著急處理這件事，是沒有時間，不是不知道。
劉健明跟著鄺智立去行動，肯定提前知道，他都想搭上他們的大船了，又為何不吹風出來呢？
吳志輝掃了眼表情變化不定的劉健明，興致闌珊的擦了擦嘴。
「那就提前祝劉Sir早日上升到高級警司職級。」
他直接就起身離開了：「這包間風景是最好的，你們慢慢吃，吃完看看夜景，也挺不錯的。」
「吳生。」
劉健明眼看著吳志輝要有，連忙就站起身來，攔住了他：「我們可以談，給多一次機會。」
「呵呵。」
吳志輝笑而不語，也沒有坐下來。
「呼」
劉健明深呼吸一口，看著吳志輝拋出了自己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跟琛哥有關係的？」
「我的眼很亮的，盯著你來的嘛。」
吳志輝雙手指了指眼睛，又沖劉健明的眼睛示意了一下：「我看的清清楚楚，你是這樣的，韓琛我也一樣看的清清楚楚。」(本章完)